第十六章(1 / 2)

喘息与汗水不知是打哪儿来的,身体的疼痛仅余留隐隐的酸疼。

许久许久?

“我知道为什么昨晚我在那一瞬间有熟悉的感觉了。”

他的低语进入她软绵绵的思绪,她睁开眼,接着被他转过身去,抱入怀中。

她无法看着他而不满面潮红,但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

“我也觉得熟悉”她喃道。“你是说,因为我们现在这样所以在未来的我们,会对这样有熟悉的感觉?”

她的羞赧难言让他微笑,那微笑也是熟悉的宠溺。“你现在比较像禹湘音。”

她脸更红了,他接着认真地说:“没错,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过。世上没有什么记忆比与爱人结合的那刻更让人深刻难忘了。”

她身子却僵了僵。“那么我的病痛、你的厌恶,也是因为我们在这个时代发生过的事?”

“这倒是茵香老板才会追根究底的事。”他似在开玩笑,话中却有深意。

“我们发生过什么?”

“我们显然只记得某些感觉而已。”

她陷入短暂的沉思,直到他将她拥得更紧。

“还疼吗?”

仅仅三个字,立刻将她的热度带了回来。“只有一点点。”

他叹了口气。“你若知道萧炎想干什么,也许就会开始怕他了。”

什么?她来不及问,他把她面颊按在他心口上,拉起被褥,灭了烛火。

他的心跳很强烈,在她右颊下有力地跳着。她脑中有太多思绪交缠,疲惫的身子却将她拖入梦乡。

次晨,两人被巨大而急迫的拍门声唤醒。她几乎跳起身来,但身躯被紧拥着而无法动弹。

昨天的记忆汹涌回潮,她的身躯不禁僵直了——今早醒来,她是谁?又在哪里?

而他呢?

“别担心。”头上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懒洋洋的意味。“既然你没有凶巴巴地跳下床准备砍我,大约禹湘音还大半在你身子里。”

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对他的取笑狠狠打回去——这份冲动,哪里是禹湘音的了?

“门外——”她话声未落,紧急的拍门声又起。她不能不紧张,这个时代对她而言有太多的未知。

“是谁不想要命了?”他扬声对外头喝道,让她不禁一缩。

那声音冷酷而不耐,是绝对萧炎的权威与霸气,任谁听了都要心惊胆战。

门外立刻传来带着惧意的回答“王有急令,请大人上堂听令。”

她可以感觉到他眯起了眼,从他身上传来的寒意与杀气,是陌生的,却也是熟悉的?

“走吧。”他简单地命令,便拉开被褥下床。她很快打点好自己,发现自己相当冷静与有效率。但此刻她没时间多做分析,很快跟在他身后来到上厅。

王的命差身着严谨的黑服,见到他微微一揖,便扬声道“王有令!护国大将军萧炎尽速启程,统八千军,平鸢国疑乱。”

他昂然立着,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仅沉声答道“臣萧炎得令。”

那命差颔首,立即转身离去。大厅上仆役互换着惊诧的眼神,但谁也不敢出一声大气,他身上散发着森冷气息,此时却淡淡微笑了,绝美的容颜竟有一丝嗜血的意味。“这倒有趣了。”

他慢步走向首座坐下来,她的心揪起,他身上已看不出延潇的影子,眼前是百分之百的萧炎,眼光犀利无情。

“传无惜上来,其他人给我退下。”他淡声下令,厅上立时空了,一名灰衣男子很快走进来。

那是一个脸孔平凡至极、身材中等,让人过目即忘的年轻男子,走路轻巧无声,像猫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瞟了她一眼。若他对她在场靶到诧异,倒是丝毫未表现出来。

“王令来得意外,鸢国疑有乱事,也是昨夜传报而来,我们监堂尚未上报。”

“是吗?”他冷哼一声。“把首要军规说几项给新夫人听听。”

她有些奇怪,她为何需要听那些?但忽然就明白,他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收集情报,不愿自曝无知。

那人立刻回答“咽期军规,一不取败奴,二不夺战利,三不纳女卒,四不退败兵。”

“为夫人解释一二。”

“不取败奴,杀之;不夺战利,恩之;不纳女卒,惜之:不退败兵,威之。”

她不能不感到心惊!这便是叫做咽朝的时代吗?她从来没有听过。而又是如此奇特的军风——女人不能从军是寻常;打赢了不夺取战利品,让败国感恩,也不算前所末闻但凡降兵格杀不赦,也不愿带回来当奴隶?最可怕的是,若咽朝自己打了败仗,全军不是战到死,便要自刎谢罪,就为了要威震各国,立下咽朝军的名声?

她心头发冷,这就是他要带头去做的事?而她连跟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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