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转醒过来,这里是张府,不是刑部大牢。
就以证明。他已经脱困。
“族兄,觉得如何了?在牢里,他们没虐待你吧?”
张大娘子焦急的询问。
“姜堰呢,他留下来做我的替身,你们打算怎么办!”
白大人却是不予理会,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家族亲。
“我我……”
五大三粗的那位白大人低着头,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痛恨这样的做法!
为了救一个人,生生让将另一个人去死,难道不残忍?
偏偏已经穷途末路了……
“你啊,我出刑部大牢,除了要赔上姜堰,想想看,将军府又逃得过干系?”
白大人捏起拳头,猛的一砸床铺。
原本针对段王爷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扛着,只多吃点苦。
就能堵住别人的嘴,闻人俊一伙也不能继续针对将军府,针对陆将军。
可是,他现在被救出来,逃离苦海,对将军府来说是好事么?
“我问你,明日早朝,该如何应付圣人,那些为我出头的文官清流,又该如何自处?自作主张,愚蠢!”
白大人闭着眼,既是心痛又是心急,偏偏还不好发作。
“可总不能让你死在牢里……”
挨训的那个,垂着眼睛,也哽咽了一下。
他们各有各的立场。
谁都没有错。
偏偏这一切都错了……
“大人,养伤要紧,明日我送您出城,去郊外的一处庄子。”
张大娘子用汤匙搅拌着一碗汤药,闷声说道。
两位白大人同时叹息一声,事已至此,无可补救,只能如此。
夜色已黑,小张公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前面吃饭。
他难受得的不想说话。
姜棉是哭哭啼啼的,就连最喜欢吃的小丸子,也是不屑一顾。
“小张公子,我爹爹呢?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回不来啦!”
小丫头哭出了一脑门的汗,简直是伤心欲绝。
白天的事情,就算听不懂大人在讲什么,她也有预感。
小张公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就算开口,也不知道怎么说。
白大人已经安顿在张府。
姜堰,回不来了,这事已然成为定局。
“那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
姜棉哭着推了推对方,眼泪汪汪的。
做哥哥的,姜阿松也是哭丧着一张小脸,只不过在妹妹面前。
他坚强的不掉一滴眼泪——早慧,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父亲的书信,全都是在交代后事。
“小棉,不许哭闹!”
姜阿松紧紧抿着嘴。
这些大人,或许比他们小孩子,要更为难受。
“我不听,我就是要爹爹,要娘亲!”
小丫头哭得一抽。
小张公子扭过脸去,也抹了把眼泪,然后像往常一样。
面对了两个孩子,认真说道:“别哭,叔叔和姨姨,一定会好好照拂你们的。”
姜堰的嘱咐,全都写在了信中,他翻来覆去的,差点把信纸揉碎。
“小张公子,我们还有叔叔婶婶,也有娘亲,就不劳烦你和张大娘子。”
姜阿松想了想,一摇头,还是不想太过麻烦他们。
他知道,父亲一定是交代过,要这一对姐弟好好的照应。
“这怎么是劳烦,明明是我们自愿的,阿松,你不要多想。”
小张公子把啼哭不止的姜棉抱在怀中,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从今以后,就算是天天给这小丫头当马骑,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小张叔叔,你要是想帮我,就让我们见见娘亲!”
姜阿松一抬头,属于孩童的清澈眼睛,正正正的看着他。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也很清楚,父亲大概是出事了。
那么,娘亲,也应该有权利知道,这整件事情的真相。
然而,小张公子面对着姜阿松,却是心头一紧。
他的脑袋也垂了下去:“对不起,阿松,我现在不知道你娘亲在哪……”
萧娘子,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月,说出去做生意买卖。
小张公子私底下也问过姜堰一嘴,对方却瞒的滴水不漏。
以至于,现在根本没办法,答应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