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曲风河和白大人，双双扭过头来看姜堰。
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不去劫狱，还能有什么法子……
难道，圣人明天早上就会回心转意，放了白大人？
姜堰面色平静：“恐怕就连白大人也不会赞成。”
对此，他在来之前，便有了心理预期准备，只是不忍心泼两人冷水罢。
刑部大狱，看守森严，就凭留守在将军府的这点人手。
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把白大人救出来。
“姜堰，原来你也不认同，那就说说你的法子吧。”
曲风河与姜堰，从身份上讲，都是将军府的死待。
对白大人和陆将军同样忠心耿耿，他没有生气，反而要听听对方的意思。
“偷梁换柱。”
姜堰用漆黑晶亮的眸子，注视着两人，给出了四个字。
“你想怎么做？”
白大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能稳做文官的，没有一个不是心思细腻。
他听出了点不对，偷梁换柱，究竟是怎么偷，如何换？
“就像原来那样，去探望白大人，用替身把他换出来。”
姜堰解释起来。
这样做，虽然也很冒险，可总比去劫狱，要可行得多。
并且只需要很少的人手，三五个人足矣，动静也不会闹得太大。
留在那的替身，还能替撤出去的人，多拖延一阵子。
“那谁是替身？”
曲风河又问。
同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忍，替身留下来，不死——恐怕也很难活。
将军府的人，没有任何一个，该推出去送死。
姜堰此时却开了口：“我。”
没错，自己就是那个替身。
他出的主意，就没道理，把别人推出去受难送死。
“你认真的？”
曲风河张着嘴。
似乎是没有料到，姜堰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想救出白大人，只有这一个法子还算可行。”
姜堰垂着眼睛，没有太多话说。
他本来就是死侍，也该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可是，你的一双儿女，还有妻子，兄弟姐妹怎么办！”
因为很清楚下场是什么，曲风河当然不愿意让对方去做这个替身。
况且，白大人也从来没有打算，让他们这些人去死。
“或许，我能活着出来。”
姜堰忽然笑了笑。
就像平时那样，只不过笑的很淡，稍纵即逝。
还带着一点说笑的意思。
“别扯了，替身就是弃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曲风河似乎是生气，很用力的推搡了他一下。
“都别吵！”
一直没说话的白大人，却是开了口。
他面色阴郁，几乎是以上级的身份，对两人发话。
作为常驻在将军府里的官员，对方向来平易近人，鲜少如此。
曲风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似乎是很懊恼。
抱着胳膊，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又埋怨的看向姜堰。
白大人也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问：“刚刚的话，你是认真的？”
姜堰揖了一礼：“属下的字字句句，皆可当真。”
他认真说道，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
白大人在刑部，屡屡受刑，却咬着牙，护着他们这些死侍。
那么，是不是，也该去回报对方？
“先让我想想……”
白大人却是犹豫。
依他看来，姜堰的这个法子，很有可能成功。
只是自己的族亲，会不会答应，可刑部的那帮人，手也太狠。
族兄要是一直待在里面……没准，等放出来，人已经不行。
“无法了，就算族兄不高兴，也要去救人！”
五大三粗的那位白大人，一咬牙，他做出了决定。
在京城之中，刑部大牢绝对是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两个狱卒，正在审问着一个囚犯，没多会儿，那人受刑不住。
冷水一浇，又醒了，只不过落在地上时，水的颜色，已经变了。
段孤光就着血腥气，吃了一杯冷酒，丝毫不觉得恶心。
他问坐在旁边的审官：“下一个，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