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三说出真相来。
窝棚里蜷缩的这些乞丐压根就不是生病,而是喝了药之后中毒!
“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乞丐婆子抱着病怏怏的女儿,神色激动起来。
“好心给你们指明,骗你们这些乞丐会有好处么?”
肖老三冷冷说道。
乞丐无家无业,每日乞讨为生,连两个铜板都难挣到。
骗他们,的确没什么好处。
“可是这药……喝了怎么会……”
有的乞丐还是不愿意相信,药里面居然会加砒霜。
“王家药铺跟张大娘子合伙,为了多挣银,掺砒霜这样的猛药,也不足为奇!”
肖老三一挑眉毛。
没错,他就是要毁掉王家药铺,毁掉张大娘子。
至于清河县令,出了七八条人命,他还敢掺和的话……是要遭人唾骂的。
他又说道:“你们还不信,我即刻就去请大夫。”
肖老三取下身上的钱袋,让一个乞丐去找城里的老大夫。
拿着诊金上门,即便对方是乞丐,老大夫也带着小徒弟来了。
对方才诊治过林三爷,对砒霜中毒的症状都很了解。www.
他一下就确定,这些乞丐和林三爷的病症,乃是相同。
“奇怪了,咋怎么全都是砒霜中毒,难不成药里真放了砒霜?”
老大夫开始纳闷,可王家药铺的柴胡风寒药,他也买过。
祛风寒,用不上大毒砒霜,药方里面似乎也没这一味药啊。
那么,这些乞丐怎么会和林三爷一样,通通中毒?
“我说的话不算,那老大夫说的话,你们总信了吧!”
肖老三把收拾银针的老大夫给拉起来,以此证明。
“呃,经我确诊,的确是砒霜。”
一双双浑浊眼睛,直盯着自己,老大夫也不敢不说话。
而乞丐们不信任肖老三,也得信任老大夫啊。
“王家药铺太可恨,为了挣银子,都敢往药里加砒霜!”
一个乞丐咬牙切齿的说道。
“连我女婿这样的富户都中招,你们穷人穷命,又算得了什么?”
肖老三挑着眉毛,开始火上浇油。
乞丐们虽然烂命一条,不值什么钱。
可蝼蚁尚且偷生,他们都想活。
哪怕活下去,很艰难,可活着的意愿,是不允许让人剥夺的。
“我们要去报官,告张大娘子,告王家药铺,不能让这些黑心的奸商好过!”
另一个乞丐叫喊起来。
而矛头被指向从王家药铺买来,乞丐们喝过的风寒药。
这正是肖老三想要的结果。
他一点头:“报官!”
一个乞丐死在路边,管都没人管。
可要是一群乞丐,齐心协力,就能把事情闹大。
清河县令想要保住头上的乌纱帽。
他难道还敢明目张胆的偏向张大娘子,偏向姜家人么?
乞丐们虽然中毒,可那一大锅风寒药中的砒霜并不多。
在喝过老大夫调制的解毒药之后,他们纷纷往县城而去。
“古怪,药方里不该有砒霜,一个个喝了药都砒霜中毒……”
老大夫嘀嘀咕咕起来。
他不知道这背地里有什么勾当,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乞丐们一个个怒火攻心的样子,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自己嘀咕两句,拉着小徒弟,提着药箱赶紧走人。
武家坡的乞丐为数不少,他们成群结队,进到县城。
“奇怪,乞丐往常来要饭,东一个西一个的,咋今天都抱团啦?”
有好心的,按照惯例拿了剩饭剩菜打算施舍给乞丐。
可那些乞丐十分反常置若无睹一般,直往清河县衙而去。
清河县自古就有击鼓鸣冤的说法。
乞丐们到了县衙,其中最年长的那位,轮圆了胳膊开始锤鼓。
衙门里的衙役听见动静,看对方衣衫褴褛便打算撵人。
“去去去,也不看看什么地界,是你们这些花子能来的地么?”
衙役开始撵人,想把那老花子赶得远远的。
然而他话一出口,乞丐们立刻把他围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们想干什么,先打声招呼啊,我身上没钱也没吃的!”
人多势众,就算是在衙门里办事穿官衣的也会害怕。
他的那点气焰,一下子就被灭了。
“我们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