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两个,感情向来很好。
姜二郎惦记着李氏,同样的李氏也惦记着姜二郎。
大的小的,热热闹闹的去驿站,取来萧望月才寄出的一封家书。
“大嫂说,他们在省城已经见到李家姐姐。”
还是幺娘读信,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在旁边听着。
她认字不多还好,大嫂写的都是些白话,方便看懂。
姜二郎松口气:“我一直挂心呢,既然见到就好!”
幺娘点头,又道:“大嫂还问了,阿松的腿伤如何,铺子的买卖,三哥和三嫂。”
姜棉把小嘴瘪起来。
好容易家书送到手,却连直言片语都没提到她。
“小姑姑,你待会写信帮我问一问,娘亲是不是把我给忘啦!”
小丫头提出要求,是个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姜二郎笑笑:“小妹听见没?小棉可不开心啦!”
幺娘也笑笑:“那就让小棉亲手给大嫂写信问问!”
她取出十个大钱,交给驿站邮役,领来笔墨纸砚。
“写就写,娘亲见到我的信,肯定高兴!”
姜棉撅着小嘴,握住毛笔。
和哥哥不同。
在读书认字这一块,姜棉是马马虎虎,不太上心。
毛笔吃饱墨水,还没写字呢,纸上就泱了一大块墨迹。
姜阿松在旁边看的直摇头:“小棉,外头的笔墨纸砚都要花钱,你谨慎着些。”
姜棉不理他:“我在用功呢,哥哥,你别打搅我!”
接着,毛笔落下去,开始写头一句话。
“娘亲爹爹,安好,小棉在家中甚是想念,你们快快回来!”
小丫头一边鬼画符,一边念叨。
姜二郎旁边笑的嘴都合不拢。
白纸上的大字,歪七扭八,换个渊博的老先生来,也不一定看得懂。
姜阿松无奈摇头——他哪里敢打扰?
而姜幺娘又去要了一份笔墨纸砚。
她坐在姜棉,身边也开始写信。
“大哥,大嫂,阿松腿伤好了一半,铺子生意红火,二哥和三嫂前日还来探望……”
总之,家中一切安好,勿要挂念。
等她这边写完,姜棉的墨宝,也已完成。
“小姑姑你收好,待会儿一块寄到省城给娘亲。”
姜棉把那张写有大字的白纸递过来,有些雀跃。
只要把信寄过去,娘亲就能看到,肯定不会把自己再忘掉。
“我们小棉都学会认字,大嫂见了一定很开心。”
幺娘接过信纸,倒没有取笑她。
只和自己写的家书放到一块,笑微微的说道。
而这些家书,将会由邮役,快马加鞭的送到省城。
为此,她还特意加了双倍的银子。
姜二郎把姜棉抱起来,背到背上。
他道:“走,阿松小棉,叔叔带你们去割肉买菜。”
姜棉搂了叔叔的脖子:“二叔,你再给我买一串冰糖葫芦,我要吃那个!”
姜松不住的叹气。
他是一个好哥哥,自然要提醒妹妹:“那玩意不能多吃!当心虫牙。”
幺娘看着这两兄妹,有些感叹。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唉,也不知大哥和大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一边的越州省城。
皮二狗上门,原本计划着,见人后先客套几句,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可万万没想到,连苏夫人和苏老爷的面都没能见到一面。
“您还是先回去罢,老爷和夫人今日不见客!”
门房小哥是这么说的。
总之,皮二狗连门槛都没迈进去。
“府上是……出什么事儿啦?”
他不死心,还试图打听打听。
然而,门房小哥也不敢多说,只让他快走。
也倒不是老爷夫人嫌弃皮二狗,刻意的不让人进门。
而是主人家两口子,这会儿正吵得天昏地暗呢。
“我嫁进你苏家,日日在这府上打点家务,操持上下,你你!”
苏夫人捂着心口,像是被气的难受。
“我的夫人,这芝麻粒子一点事,也要在我耳边叨叨叨!”
苏老爷背着两只手,脸色也不好看。
丫鬟和下人们守在外头。
此刻全都充当睁眼瞎,耳朵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