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天自立为王,在这山上当了七八年的土匪。
绑肉票,没干过两回。
好容易走运,来了票大的生意买卖。
可银子还没全到手,这喉咙就抵上两把刀。
“她人呢?不说,我今天就让你火化升天。”
姜堰声音冷冰冰的,绝不只是威胁而已。
“人都给关在后山,只是兄弟,你要人就要人,干嘛烧我的寨子?”
手遮天咽下口唾沫,一颗心是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他知道对方讲的是谁,却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冒出来的。
明明当初没有尾巴跟着,姜堰是怎么找到寨子,还无声无息的放一把大火。
“郑夫子,你去把人带下山,这里交给我。”
姜堰冷冷说道,这几个土匪,他能牵制得住。
郑夫子虽然是个能拿剑的读书人,但在他的眼里,也仅仅是能拿剑而已。
自然比不得姜堰,十几岁就刀口舔血的人。
“好,那你多加小心!”
郑夫子一点头,随即将剑抽了过来。
结巴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人却如释重负。
寨子的火,那是没办法救了,可好歹脖子不用割开个口子。
而周围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是自知姜堰的身手很好——能无声无息的摸到寨子里,实在很可怕。
二是老大的嗓子眼上架着把刀,过去老大就没命了。
郑夫子手持长剑。急急忙忙的赶到后山。
只见牢房里那扇木门,被大火烧的,此时只剩一点残渣。
而山洞里找遍,也没见半个人影。
“阿松他们,难不成是逃出去……或者,是那种土匪在骗我?”
郑夫子眉头紧紧的皱起,用剑挑起一点木头残渣。
同时,他也觉得这把火很稀奇。
不见得是自然起火——前阵子又刚刚下过一场雪,木头都是湿的。
难不成,这是萧娘子,小张公子,或者阿松放的。www.
想趁着那些土匪救火之际,顺利的逃下山?
思自此处,郑夫子立刻握着长剑往山下而去。
“怎么回事,那些土匪追上来了?”
小张公子一瘸一拐的走着,脸上有些紧张。
他听到了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们。
萧望月此时背负着姜阿松,正咬着牙往前走。
她只有一个字:“走!”
姜阿松刚刚被摔伤了脚,行动不便,甚至走不了路。
此时,他觉得自己是个负担——小张公子和娘亲,躲避土匪时的负担。
犹豫片刻,姜阿松在萧望月的耳边开了口:“娘,放下我,你先走吧!”
土匪就是土匪,丝毫不讲道理。
手遮天和那个结巴,眼睛里只有钱,还好一点。
可现在他们已经放火烧了寨子,那些土匪肯定恨之入骨。
被抓到,下场一定不会好!
萧望月在泥宁而有湿滑的的山路上,留下一个脚印。
“要我扔了你,做不到!”
她冷冷的开口。
姜阿松着急起来,因为他也听见了脚步声。
“可是带着我,你走不了多远!”
他迫切的希望被丢下。
哪怕自己落在土匪手里,下场照样不好。
可能跑出一个是一个,负担着他这个累赘,萧望月反而跑不掉。
“天底下哪有扔下孩子,只顾自己逃命的母亲。”
萧望月的尾音当中带着一点激动。
她这一生中,仔细算起来,应该有三个孩子。
紫禁城里的圣人,是第一个。
因为权利,也因为那张龙椅,他猜忌她,日渐变得乖戾。
姜阿松和姜棉,是第二个和第二个。
然而,他们两个,这对平平常常的兄妹。
却让萧望月,真正的体会到,为娘并不是一件易事。
“可……我不想让你,落在土匪的手上。”
姜阿松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