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对方一定是用了自己送来的皂角汁子。
萧望月的一拢长发,也被精心打理过,用他送的缉珠簪子挽着。
她的眉梢眼角上还带着水意,嘴唇也变得红润润的。
姜堰光看她一眼,心里就觉得很欢喜。
“那些东西……你都用得上吧?”
他又试试探探的问道,想要得到一些反馈。
如果她喜欢的话,那就再买一些备着,宝河村的家里也得有。
“胰子,皂角汁子,还有木梳,这些小东西,我都用得上。”
萧望月微微的笑了笑。
她感觉有一点奇妙,从前是自己千方百计的打探姜堰的心意。
现在换成了他,拐弯抹角的在打探自己的心意。
而对方的怨气值,黑化值,也很久没有增长过了。
“那有什么缺的,你尽管支使我去买。”
姜堰嘴上说的客客气气的,心里则是恨不得就地打两个滚。
没错,哪怕萧望月把他支使的团团转,他也心甘情愿。
“这倒不必,走吧,把孩子们接回来,明天咱们要去看私塾了。”
萧望月看着对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在笑。
因为姜堰实在很像一条得了肉的狼狗,尾巴都在高高的摇着。
而似乎,自己的一撇一笑,都能让对方高兴。
姜堰把头一点,他虽然有私心,可也舍不得把阿松和女儿扔给小张公子。
张大娘子靠谱,可姐弟俩人实在不像会带孩子的。
另一边,小张公子都已经快成了姜棉的专属大马。
萧望月的到来几乎是在拯救他——“你们俩可算来了,快把这小祖宗带走!”
小张公子在说话的同时,萧望月从他的脖子上把姜棉抱了下来。
姜阿松很无奈的一摇头:“张公子脾气很好,姜棉又很会耍无赖。”
显然,被当成小丫头的专属大马,是小张公子的无奈之举。
“对不住。”
萧望月报以歉意。
对方无奈的看看意犹未尽的小丫头,挥挥手:“亏得我年轻,要是年纪再大点,可就驮不住啦。”
随后,萧望月和姜堰一家四口离开了张府。
这清河县城虽是个穷乡僻壤,可也有四家私塾。
而教书先生大多是落榜的书生,久考不中的秀才一类。
最有名气的,是清河书院,听说教书先生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秀才。
附近十里八乡,但凡供得起的,大致都把孩子送到这儿。
“那我们…就先去这里好啦。”
姜阿松摆着一张小脸,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套好小鞋子。
他身上穿的,则是孟氏和李氏,妯娌俩一块做出来的襕衫。
“那就先去清河书院。”
萧望月又从包袱里找出一顶帽子给他戴上。
一入了冬,哪怕是出了太阳,外头也称不上暖和。
“娘亲,咱们快走吧!小棉想去看看夫子长什么样!”
姜棉穿了棉袄还不算,还让姜堰抱在怀里,用一条大巾,裹得严严实实的,想乱动都不能够。
她蹬着一双小腿,看起来是等不及了。
“好好好!”
萧望月无可奈何的一笑,拉上姜阿松,顺带把门给关上。
清河书院就在清河县城的最北边,门上有匾,也挂着纸灯笼,还算好找。
进去一看,这里头的学子,有大有小。
最小的看起来有十一二岁,最大的……甚至都有二十岁了。
有些坐在房里摇头晃脑的诵书,有些则在院子里嬉笑打闹。
萧望月找人打听了一下,顺利的见到了先生。
这清河县城的老先生,年纪可不小,头发胡子了白一大把。
鼻梁上架着一副水晶眼镜,似乎眼神不太好。
他老人家抬着眼镜,盯着姜阿松看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想上私塾,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姜阿松长得还没有三块豆腐码在一块高,明摆着是个小童。
清河书院最小的那个,还比他大上好几岁呢。
这么小的孩子,送过来,大人能放心,做先生的还不乐意呢。
“才五六岁,我们做先生的是教书育人,又不是替人看孩子的。”
老先生把头一摇,明摆着是嫌姜阿松长得小。
“可是……启蒙教的那些,我都会。”
姜阿松有一点不甘心。
父亲在家,没少教他识字的,留下来的书本,他也都看了。
说不定,他会的比那些大孩子,还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