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童鸿说完就离开,冰天雪地的,泡个温泉也是极为惬意的事,谢傅宽衣下水,人浸在热水之中,周遭热雾袅袅,舒适得闭上眼睛,任活水流动淳濯一身疲惫与尘污。突然听到脚步声,一人脚步如象足落地石砌地板上凿凿作响,颇有大煞风景之嫌。
另外一人龙行虎步,抬足有力,落地轻稳。
谢傅睁眼望去,却是来了两个猛男汉子,一名身高八尺,体壮如山,躯如恶煞,貌若凶神。
另外一名也有七尺来高,英伟雄武,貌若战神。
凶神那个声如洪钟;“小姐让我们两个来伺候你。”
谢傅表情错愕,心中却感觉好笑,要伺候他也是找两个美人,怎么叫两个猛男过来,莫非真将他当小娘子对待。
目光落在那名高大壮汉身上,这人他在很久以前见过,就是在苏州城下跟在李徽容身边,谢傅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这么一个外貌形象特殊的人,却是印象深刻。
李徽容给他吃的那块饼,就是从这个随身带着一布袋饼的贪吃鬼手上讨来。
说起贪吃鬼,不知道比起红叶如何。
面对这奇怪的表示,谢傅坦然应好。
……
那雷虎突然咦的一声:“你看上去有些眼熟。”
谢傅笑道:“苏州城下,蒙你慷慨分饼,我才不至于饿死。”
雷虎啊的一声:“是你!”
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人从他手上抢吃过他的东西,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当然前提还是在小姐的威迫下。
谢傅应道:“是我。”
雷虎傻乎乎问道:“你也准备当小姐的奴才?”
谢傅一时不知道怎么应,这时李徽容捧着衣服走了进来。
雷虎、布龙两人立即站直起来,却微微低着个头,不敢与李徽容目光对视,动也不动像物品一般任着李徽容观视。
李徽容挥了下手,连话都懒得开口,两人就走出池汤,拿上衣服,赤着身体离开,一刻都没有多逗留。
李徽容走近笑道:“我让他们两个伺候你,感觉如何?”语调之间似带着揶揄。
找两个猛男过来,分明就是想整他,看不出像李徽容这样的人也有这份顽性,谢傅一笑:“你不觉得你来,更合适吗?”
“我是让你来陪我,叫我伺候你,你不觉得本末倒置吗?”
谢傅道:“不如这样吧,我来伺候你吧。”
李徽容轻笑:“你这么说,我还不如叫他们两个伺候我。”
谢傅疑惑看她:“我比他们两个不如?”
李徽容笑笑:“你说呢?”
谢傅就更疑惑了,李徽容说道:“我看中你的是你身上才气潇洒,情投意合,还有……”
谢傅迫不及待问道:“还有什么?”
“你这绝色小娘子的味道。”
谢傅满腹疑团:“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李徽容嫣然:“你不觉得你在他们两个面前像个娘们。”
“会吗?”
谢傅脑海突然灵光一现,哦的一声:“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他们两个来打击我的自尊。”
李徽容微笑:“我只是让你觉悟,别盲目自信,好摆正位置。”
谢傅笑看李徽容,心中暗忖,李徽容啊李徽容,我知道你心中有天地文章,可再优秀的人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就像雪山雪豹能轻松抵挡严寒,到了沙漠上却要热死渴死。
李徽容试图用雷虎,布龙这两个猛人来打击他,只不过是想当然。
或许你能够扮演好一个男人,但是你还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女人。
李徽容见谢傅笑容古怪,问道:“你笑什么?”
谢傅拨动了下汤水:“不如你下水来,我再慢慢告诉你。”
若她下了水就如同置于危墙之下,这点分析能力,李徽容还是有的,笑道:“换上干净衣服吧。”
“也好。”
谢傅挂笑应着,身体刚刚一动,看清李徽容捧在手上的衣服,却是为了一讶。
却是一套里里外外的女子衣装,甚至把里衣放在最上方的显眼位置,柔软鲜红的绸缎,簇一般的折皱边,是那么的讽刺。
李徽容见谢傅笑容一下子僵住,故意笑道:“怎么,换上衣服啊。”
谢傅很快就调整过来,若论狡坏,没人比小韵狡坏,总是在突破他的底线。
若论恶俗,没有人比较凌萝恶俗,有一次竟叫陈清澜……整的他当初麻怔了。
他谢傅也是见过大世面,了解女人心中大世界,笑道:“我是个大男人,你怎么拿来女人的衣衫让我换上。”
“你是大男人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绝色美人。”
“哈哈,李小姐,我把你当做知己,你怎么好颠倒乾坤,搞这番恶趣味。”
“我本为七尺男儿,你是娇俏娘子,哪来颠倒乾坤。”
谢傅心中好笑,什么叫做强词夺理,这就叫强词夺理!一旦与之辩解,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证当中,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说话,不攻自破。
故意大笑:“哈哈,你是七尺男人,笑死我了。”
李徽容淡笑,雍姿华立:“难道我这身段配不上七尺男儿这四个字。”
一袭狐裘大衣,身姿丰瞻甚伟,如果不看她那张白净优美的脸容,单从侧面看,确是檐下寸雪玉公子。
谢傅哈哈大笑:“除非我亲眼看见。”
这话充满嘲讽,不过以李徽容的涵养功夫,并不会因为别人一言就恼羞成怒,微笑:“看是不能让你看,但是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能。”
“未必。”
李徽容嫣笑:“你做什么,我就一定能做什么!不过你要先换上这套衣裳。”
“我不是三岁小儿,被你轻易唬骗。”
李徽容淡道:“我说到做到。”
谢傅见李徽容已经上钩,笑道:“这样吧,你先能做到,我就如你所愿,穿上着这套女裳,在李大公子面前当一回小娘子。”
李徽容笑道:“那可真让我翘首以待。”也不占他便宜:“我若做不到,就立即将明光铠拱手相让,也不必你陪我三天。”
“那好,就以天亮之前为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