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认识他,他本来就是一块惊世无双的宝玉,如今只不过拂去表面的灰尘,发出耀世的光芒。”
眼神正视三人:“他就是扬州才子李少癫。”
萨来仪道:“他叫谢傅,出身会稽谢氏,排行第二。”
秋如意嫣然一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萨来仪笑道:“秋大家误会了,谢傅现任淮南道节度使兼圣上亲封直旨特使,赐龙渊宝剑,只听授皇命,不受任何人调遣,另督天下州府、贵戚、廷臣,可先斩后奏!”
秋如意表情吃惊,太快了吧。
萨来仪微笑道:“位极人臣,不是吗?”
秋如意旋即恢复嫣笑:“虽让我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
萨来仪看向秋国师:“秋国师,看来秋大家对于她这位朋友并不是很了解。”
秋国师解释道:“如意喜闲云好风月,越大的事情她越了解不多。”
说着看向自己的徒弟:“不仅如此,他还是国士无双王婉之的未婚夫,与陆阀阀主陆涛、张阀阀主张正河、顾阀新阀主顾玄交好,吴中四阀,他已得其三。”
秋如意问:“那朱阀呢?”
“被他与顾玄联手灭了。”
秋国师虽然一直闭关,但这些大事岂又能瞒过他的耳朵,要了解一个人的完全底细,他在一日之内就内做到,何况皇帝给他不止一日时间。
灭了!这个风流狂羁却不失温柔细腻的男人,已经学会杀人了吗?
屠夫?
再次居高望去,眼神却十分心痛。
萨来仪道:“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此次道门三宗摈弃旧嫌,联手入仙魔阵,谢傅入阵出了很大的力。”
秋如意虽非道门中人,却知仙魔阵,这是道门数百年来深深的伤疤,也是道门一直不敢去触碰的痛,嘴上说道:“他因此也收买了道门人心吗?”
萨来仪不禁一笑:“收买?应该说他已经众望所归吧,道门三宗共举他为道门门主。”
秋如意失声:“什么!”这数百年来,道门三宗拼死拼活,争的也只不过是“正统”二字,也不敢以门主自居,在她看来,如今这局面,除非许逊许天师重生,凭许天师的威望才能统一道门,也只有许天师的威望坐上门主的位置,才能让道门六圣心悦诚服,甘为属下。
道门门主堪比蓬莱仙门门主,统领六圣甚至比蓬莱仙门还要……
脱口问道:“他已入道门了吗?”
萨来仪笑道:“好问题!”
秋国师说道:“他并非道门中人,当初在仙魔阵内,道门众人举荐他为道门门主,他便以此理由推辞。”
秋如意疑惑:“他为什么不当?”
萨来仪看向秋如意:“秋大家不是很了解他吗?这就要问你。”
以他们三个人的身份地位本不应该为了对付一个人而行商议,有些话三人也不好开口明说,正好接秋如意之口表达自己的意义,也达到商而共策的目的。
秋如意道:“我已经几年没遇到他了,他已经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萨来仪微笑:“我借秋大家刚才的话一用,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唯质心不变。”
秋如意闭眸,说出她心中的李少癫:“他喜欢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
一直没有开口的云弱水问:“那他喜欢什么?”
“他喜欢他所没有的,他不喜欢他所拥有的,以他的才华,名利唾手可得,他却不屑一顾,甚至避而远之。”
此话对在场三人均有影响,蓬莱仙门遇到前未有过的挑战,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争的话,他们也就不必与之争斗。
秋国师也微微垂下眼眸,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均有目标,有人只是为活的,有人为荣华富贵,而有的人为达成某个志愿,终生奋斗着。
以秋国师如今身份地位,他又有何目标。
云弱水朝谢傅所在方向望去,一股无形之气便如风一般吹去。
谢傅突然止住脚步,高公公疑惑道:“谢大人,怎么了?”
“高公公,你没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
“有人在窥探我们。”
谢傅说着朝摘星楼楼顶望去,这番高度,楼上的人小如蚂蚁,他却一眼就看清四人。
当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幕,谢傅无视窥探他的青衫女子,亦无视其他两人,只是盯着这张不施粉黛却格韵绝高的脸容,在这里遇到老朋友,他却不是那么高兴。
高公公顺着谢傅的目光望去,方才发觉摘星楼顶四人,哦的一声:“穿道袍的是萨天师,穿黑袍的是秋国师,着绿山白裙的是秋如意,谢大人识的秋如意吗?”
见谢傅不答,高公公介绍道:“她是梨园明月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是女子才艺魁元。”
谁又有谢傅更了解这位朴实无华,恬淡如云却又格韵绝高的女子。
在他认识的女子之中,只有与秋如意关系最为纯粹,乃才艺之友,不掺杂半点男女之情。
“至于那位青衫女子,我却是不识。”
谢傅淡道:“她应该就是云弱水。”
仙姿风范能与端木慈相媲美的,除了云弱水,谢傅想不到第二个人来,而且她刚才无声窥探,所展示出来的武道修为,已入道化境。
天下入道大宗师,屈指可数。
高公公表情一惊,蓬莱仙门门主云弱水!
每一次蓬莱仙门传人入世,不是要改朝换代就是要天下大乱,而云弱水并不是蓬莱仙门传人,她是蓬莱仙门门主,这种际遇如同神仙下凡。
虽然萨天师也是蓬莱仙门的人,但自他知道萨天师这个人开始,萨天师就一直生活的俗世之中。
要出大事了吗?云弱水也来了,上一次云弱水出现在俗世,还是二十年前为了对付大秦景教那个大魔头。
那这一次又为了对付谁。
“谢大人,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高公公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