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流逝,春日化黄昏,忽听炉灶呼呼声起,悲伤化喜闹。
两人循声走去,只见一大户人家正在大办丧事,丧乐伴着哭天喊地的哭丧之声,场面悲戚。
刚好这时主人家和几位先生前来敬酒,方才解了谢傅的窘迫。
“你要求这么高吗?我又不是书法名家。”
在场有不少儒士先生,还未等秦楚裳搁笔,就惊叹赞赏:“好字啊!好极了!”
便是夫妻也极少这般久久对视,谢傅有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为什么这么看我?”
莫非当日在皇宫,她对我说的话是我会错意,她只是想请我饮杯茶水,并不是黑话“秋茶”。
“定是你这扫把星跟着,什么运气都没了。”
谢傅这辈子也算遇到不少女人,风掻的,端庄的,热情的,冷漠的,高贵的,平易近人的……
——好字啊!
手指到了两人之间,秦楚裳却只是轻轻撩了自己鬓发,这让谢傅大为失望,一颗心沉到谷底。
秦楚裳笑道:“当哪天你死后不到一个时辰也是这样,你对这个世界并不重要,何必凡事苛责自己。”
就是从来没有遇到秦楚裳这种,既有高贵又有平和,既有端雅又有风情,慧心妙舌却大胆直接。
众人都在惊叹秦楚裳的字,主人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都忘记了还有横幅未写。
就在谢傅想开与未开之际,秦楚裳将脸容凑过来,轻声说道:“你发觉没有,你绷眉、皱眉的时候比扬眉多得多……”
“撞见死人算什么好运气。我看算了,各回各家。”
亡者灵牌,竖联横幅最好是由有身份的人来题写,铭刻永久,方才完美。
“多快呢?”
“说的是苏怀章吗?驸马随时可以换掉。换成你,怎么样?”
“这种说法倒是头次听见。”
“我可伺候不来你。”
秦楚裳轻语荡在谢傅耳畔,一根手指缓缓的朝谢傅眉宇伸去,似乎要为谢傅抚平眉毛。
“想出来了没有?”
——鹤游九天,仙气飘飘。
谢傅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谢傅执笔,却迟迟没有沾墨,他的字偏洒脱飘逸,而秦楚裳的字具龙虎霸气,两者凑在一起,难免显得格格不入。
这算是诱惑吗?大抵算吧,他的定力越来越差了,她的整张面容在前,自己的眼睛却只盯着她的一双慧眸和那红唇檀唇,很想亲下去。
谢傅露出古怪的表情:“来这里干什么?”
秦楚裳笑道:“等着吧。”
而秦楚裳的这种字气,他又写不出来。
谢傅忍不住说道:“这天上又不会掉馅饼,你这般行着,肚子就更空了。”
这时谢傅方才对秦楚裳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女人,字写的如此龙虎阳刚,是我见到的第二个女人。”
秦楚裳朗声;“我来为老爷子写幅挽联。”
“男人和女人可以只当朋友吗?我没见过,拿朋友当做借口,最后还不是为了搞在一起。你想搞我吗?搞公主!”
“可你作为一个男人,却差了一点,勉强过的去。”
来到这办丧事的大户人家门口,众人对这两位不速之客窃窃私语,却均表示不认识。
秦楚裳笑问:“你怎么了,好像变成一根木头?”
“别废话。”
笔墨纸砚已经备好,秦楚裳移步案前,提笔沾墨写下:玉英已作蓬莱客,阳范犹萦后辈人。
秦楚裳反问:“你说呢?”
几个大锅炉同时炒菜,准备吃席。
谢傅又看秦楚裳的字,待察觉到她在竖联留下玉阳二字,不由莞尔一笑,提笔写下:万古长青。
就秦楚裳今日的表现,谢傅确实很愿意与她当朋友,而不是敬而远之。
秦楚裳也不说去哪里吃,就这般带着谢傅大街小巷行着。
“你敢,我腿都走断了,你敢半途而废!”
忽又感觉遗憾,我刚才就是亲下去又怎么,有些时机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
众人见谢傅迟迟没有落笔,不由窃窃私语起来,秦楚裳嘘的一声,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秦楚裳跳下墙头,谢傅望着她的背影,崔三非不是说她很随便吗?我怎么感觉一点都不随便。
“我不相信。”
秦楚裳转身就走:“跟着,我带你吃顿免费的。”
谢傅望去,只见这张英姿面容,秋波流慧,嫣然笑着,再听她软语劝慰,香泽微闻,一颗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主人家走后,谢傅方才说道:“空有其表的女人,确实当不了朋友,但你勉强可以,有很多的话可以说,比搞在一起更有乐趣,能得到恒久的精神满足。”
秦楚裳笑问:“是说我有内涵吗?你可真是奉承的无声无息,比说公主你好美,动听多了。”
谢傅夹了块肉放在秦楚裳的碗里,试图堵住她的嘴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秦楚裳却对食物毫无兴趣,微笑道:“我不介意你对我有想法,英雄爱美人,男人对女人有冲动是驱动时代进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