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官妓要从良,需要官府批文,手续也挺麻烦的,像杜致微这种在教坊司有留名的犯官女眷,更是需要地方官府批文上禀到教坊司,再由教坊司除去贱籍,才能恢复自由之身,成为一名良民。
这么繁琐的手续对于谢傅来说,只需一个判文,小小一个教坊司自然不敢从中作梗刁难。
杜致微弱弱说道:“我是逃跑出来的,不敢连累谢公子。”
谢傅淡笑:“小事一桩,我看大观国哪家青楼敢找我麻烦。”
“太原秦楼,艺名意歌。”
谢傅咦的一声:“意歌这名听着有点熟悉,莫非是舞画双绝的河东名伶大家意歌,尤擅山水画,霓裳仙舞,一曲仙舞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杜致微脸色一红,想不到谢傅竟对她的来历如数家珍,想来谢公子也是风月中人。
嘴上轻轻应道:“奴家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其实我更擅琴乐琵琶,奴家倒是可以给谢公子你奏乐一曲。”
谢傅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此意,杜娘子你继续说,为何生出逃跑之意。”
沦为青楼官妓都是无家无亲,况且一旦逃跑失败会遭受残忍的刑法折磨,逃跑的例子极少。
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生出逃跑之心。
似杜致微,已经贵为青楼名伶大家,魁娘子,享有极高声誉,也受权贵追捧,完全没必要孤苦流浪。
谢傅突然想到什么,惊讶脱口:“莫不成……”
杜致微点了点头:“我怀有身孕,不得不逃。”
谢傅沉声说道:“那个男人呢?”
“他……我不知道他在何方?”杜致微说着悲伤滴泪。
杜致微竞不惜逃跑,把孩子生了下来,想来应是动了真情,谢傅叹息说道:“杜娘子,你贵为青楼魁,理应知晓青楼都是捧场做戏,你失了身还丢了富贵,你糊涂啊。”
杜致微也被谢傅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楼娘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她却失身于人,未免显得放浪,低头惭愧说道:“谢公子,我只与他一夜欢好,怎知……”
“他说他爱我,会来娶我的。”
听到这里,谢傅释然,倒是个痴情女子,“杜娘子,能博得你的青睐,这个男人必不一般,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楚木真,江南人氏。”
谢傅问:“江南什么地方人氏?”
杜致微轻轻摇头。
谢傅气急:“你给人家生了孩子,你连人家家门何方都不清楚。”
杜致微低头轻道:“有的时候一见就是终生,达官贵人,才子名士我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那种人,就像庭妹妹对你一样。”
顾仙庭脸蛋微微一红,她也只是与谢傅一帘之交,却一往情深的寻找数年,仔细一想自己也是傻乎乎的,此刻倒是能够理解杜致微。
谢傅淡道:“这人我没听过,若是真名士,我必有耳闻。”
杜致微轻轻道:“我在江南之地已经寻他三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谢傅没好气道:“杜娘子,你没听懂我的话吗?这男人怕是用了假名,你又如何寻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