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氏只能小心的接过这个临时保姆的职责。
这事儿不太常见,康熙有那么多耳目,不一会儿也知道了。就算康熙不用耳目,也有得是人把这个当成个故事告诉他。
康熙知道这些女人不会那么白目天真,不会就这样这么信赖了别人的,只是这些女人的小手段,只要不过分,看着也挺有趣的,也能解闷。更何况,这个郭络罗氏又勾起了他的好奇。这女人,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那时借着怀孕,那么的做三做四的,连皇后也给她编排上了,现在又是这样子。难不成,真是个又傻又天真的?所以,怀孕那时中了别人的套儿,才会对皇后有怨言的?
这也亏得康熙现在对芳仪感情甚笃,不然,指不定芳仪就被疑上了。不过,不管她们玩的是什么,天子血脉不能轻忽。康熙也就让人传了口谕,纳喇氏甚贤。这下,纳喇氏更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皇上的这句口谕,听着是表扬,其实也是个警告。这几天,还真出不得岔子。纳喇氏心里恨不得把郭络罗氏碎尸万段,要不是宫里严禁巫蛊之术,她就会让人剪出多少个小人,让人没事就死命用鞋底抽打!
芳仪也觉得这里头实在是有点儿奇怪。这宫里头,哪个不把儿子当成心肝宝贝肉的?就看着个郭络罗氏一开始就抱着儿子奔走于太皇太后处,就知道,她也是为儿子操心的。那现在怎么这样了?不要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这东西宫里太少见了。就连郭络罗氏被附身、被穿越,都比这什么信任的靠谱些。那么这个郭络罗氏被圣母玛利小白苏穿越了?
嗯,保留着个想法,再想点其它更靠谱的。
还是说,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什么攻守同盟,郭络罗氏想借着纳喇氏不想着被牵连的想法,隐性胁迫纳喇氏帮着她看顾儿子?这个想法虽然短时间内可能一次二次的有些个管用,次数多了,不要说让纳喇氏帮着郭络罗氏了,她纳喇氏自己就会动手了。那些慢性药物什么的,可是多了去了,说不定,等发作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虽然,那个时候纳喇氏会被怀疑,可是慢性的东西,要真的查明白,有很大的难度,再说了,这慢性毒物只是一说,还有其它各中各样的法子呢。一开始事发突然,来不及谋划,这以后若还如此,就没那么安生了。
那么,是不是纳喇氏有什么短处捏在郭络罗氏手里?芳仪设身处地的想想,立马摇头。若自己拿捏着别人的短处,可以指示别人为自己办事,可万万不会把儿子交给别人,那不是把自己的软肋送上门,让人威胁自己吗?自己那样干了,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芳仪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知道了康熙传了口谕,才好像明白了,难不成,这就是个另类的引起康熙注意的方式?若真是这样,这郭络罗氏还真是敢搏的。不过,好像还真被她算计到了,连康熙也没被漏算。康熙这个口谕下来,纳喇氏就得像是保着自己的儿子那样保护这那个孩子,而且,只有更过没有不及。
不过,依着芳仪对着康熙的了解,就算这样引起的康熙的注意,康熙也不会就这样找了那人的。不然,人人就要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康熙会把那人冷那么一阵子的。这个一阵子,长短不确定。不过,如果冷一阵子给冷忘记了,那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当然,如果又在哪里偶遇了,康熙对事物挖坟性的记性也会让他想起前事,那么,只要这人不是太扫兴,恭喜,这人算是有奔头了。
再想想这个郭络罗氏,想起她以前的两次被自己破坏了的好事,以及这次的另类招数,芳仪皱了皱眉。虽然,好像清史里头,那个宜妃就算很受宠爱,最后还是个超级酱油党,可是,现在这历史不都被自己蝴蝶了吗?还是不要大意失荆州的好。不期然的,芳仪忽然想到了武则天。那人用自己的女儿,陷害了王皇后。那现在,郭络罗氏真的会用儿子搏些什么?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王皇后,可能会被泼脏水,被陷害,但不会被陷落,但是芳仪还是派人牢牢死盯着郭络罗氏。而纳喇氏那里,芳仪思量了一会儿,决定不管。且不说,这孩子现在被瞩目着,自己派人盯着,万一这孩子有点闪失,而自己的人又露了行藏,就有点儿说不清了,再要是被人构陷了,就更是送上门了。而且,芳仪发了横,不管这孩子如何,都是郭络罗氏自己造的孽,自己犯不着参合,只要注意被拖累就行了。
那么,郭络罗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就是如芳仪推测的吗?还是如康熙设想的?还是纳喇氏猜对了?
郭络罗氏这会儿躺在床上,虽说是要静养,可她没一会儿睡得着的。提心吊胆的想着儿子那边,这让她怎么睡得安稳?就是偶尔眯过去一会儿,也是没多久就醒了。心里只想着,但愿,这几个奶嬷嬷太监宫女的靠得住,自己喂得银子能让他们满意。他们一定能保得儿子妥当。儿子,不是额娘狠心,你这么小就被把推了出去。只是,如果额娘不能得到万岁爷的宠爱,那你不见得就能长得大。与其坐等别人来害死,或者额娘年华老去,保不住你也保不住自己,不如就此一搏,挣出点儿大路来。
直到康熙的口谕传开来了,郭络罗氏才偷偷的松了口气。特意喝了碗宁神汤药,郭络罗氏终于睡着了。做戏要做的,只是她还真不敢“久病”。所以,才隔了一日,郭络罗氏就起来,亲自去接儿子回来。
这时候的郭络罗氏,脸上还有些病态,神情倦怠还带着生病的柔弱,而身子还是那么凹凸有致,行动却又如弱柳扶风,真是说不出的一股韵味在里头。就连纳喇氏看了,也在心里偷偷的又是庆幸又是骂:幸亏皇上没在这儿。这女人真是个狐媚子。得好好想想,到底怎么个弄法。
纳喇氏嘴上客气着,看着妹妹还是一股病西施的模样,我见犹怜,是不是还要自己再帮着看一些日子?见到郭络罗氏真的脸上犹豫了,恨不得自己掐自己一把,又作出心痛的表情道:“这孩子也真是的,昨天整整哭了大半天,晚上也哭了大半宿,心许是猛地到了陌生的地方,又惦记着额娘,才这么哭闹的。瞧瞧,怪没精神的,兴许是太累了。再这样下去,没准就要哭坏了。真叫人心疼。”
这话一出,郭络罗氏自然不肯把孩子留着了。两人虚伪的客套了一番,最后还是郭络罗氏以身子虚弱不耐久坐为由,带着孩子告辞了。等郭络罗氏终于离开了,一时间,一个如抽干了力气一般,斜靠着炕上,好一会儿才弹冠相庆,另一个带着儿子上了步辇,搂着儿子不舍得放开。
接下来,忽然又太平了,郭络罗氏在延禧宫里养着身子,而那个小阿哥,也是活蹦乱跳的。等郭络罗氏又开始参加参加请安活动时,大家发现,这人一点儿也没有病后初愈那股子憔悴气色。
愈后的郭络罗氏第一次上纳喇氏那里小坐时,给纳喇氏带了很重的谢礼。纳喇氏推辞不过,也就收了。这些谢礼里头,都是些金玉珠宝不犯忌的东西,唯独两瓶鹿血酒却是入口的东西。
而郭络罗氏也不避忌讳,指着那两瓶东西说道:“照理说,这些东西不应该给姐姐送过来,这入口的东西,还是自己寻摸的好。只是若一般的鹿血酒到了罢了,这两瓶还是有点儿难得的。我也不瞒着姐姐,这东西我原本是自己留着,哪日得了幸便,与万岁爷共饮的。”说到这儿,俏脸儿彤红,然后又失了红色,变得有些哀怨,
“只是,现在妹妹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再得皇上亲睐。不如就把这东西做个人情,送与姐姐。姐姐若是不放心,可以先让人验看一下。”
鹿血在民间是个稀罕物儿,可是在王孙贵族中,特别是皇族中,也不算特别珍贵。不过,考究的要取那成年旺盛雄鹿的茸角精血才是最最大补的。这样的,不免就少了。而且取血后不马上服用,就失了药效,除非是做成这样的鹿血酒。这鹿血酒,男女皆宜,功效挺多的,但最出名的,就是壮/阳、补血了。
郭络罗氏知道,自己这东西送过来,说得再好,这人也不会饮用的。可是,自己也不是就要让她用这个,只是给她提个醒而已。自从那日康熙传了口谕,郭络罗氏就知道自己这个谋划算是成了一大半,哪怕下面的不进行了,也可能隔些时候慢慢如愿的。可是自己就是不想等了,而且,眼前这个人,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卖了这一两个月的小心笑脸儿,不把她可着劲的使足了,还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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