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可能是苏泽让助理去买了什么东西,苏想尘放下手中的苹果去开门。
没想到一开门,门外的人都涌了进来,6个人高马大的人立刻把他围成一圈,其中一个还拿着摄像头在拍。
“你们都是谁啊?”苏想尘问他们。
一位快七十岁的老妇满眼含泪地抓住苏想尘的手,她一身的金饰品,皮肤保养得当,衣服也合身显气质,一看就是富贵的人。
“儿媳妇,儿媳妇,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泽听到动静立刻从书房出来了,看着他怯弱的父亲被一群陌生人围着,气得要死,拨开那几人把吓到的苏想尘护在怀里。
“你们找错人了吧?快点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没有认错!你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的儿子是薛明。”老妇身边的老人出声道。
听到薛明这个名字,苏想尘和苏泽都愣住了。
“这是你爷爷奶奶啊你怎么能赶他们出去,还想报警!”胸前戴着记者证牌子的人大声说道。
他们人多且看起来难缠,苏泽果断拿出手机报警,告知报警原因还有地点苏泽挂了电话。
“孙孙从来没有来见过我们,没事的,我们现在老了快死了,再不来找他们以后就永远见不到了。”薛母哭得稀里哗啦。
“别胡说八道了,还有你,戴着个牌子就是记者了?把你记者证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们这群人私闯民宅,等警察来了和他们说吧!”
“你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他们是你爷爷奶奶啊。”戴着记者牌的人声音小了点,但还是理直气壮。
警察出警很快,毕竟就在小区旁边,来了两位警察,苏泽不认识,苏想尘去了好多次苏译的单位自然认识。
警察了解了基本情况,两位老人确实是薛明的父母,不过记者有问题。
“警察同志,我的确不是记者,我是调解员,”调解员指了指牌子旁边的一行的小字,“不戴着小区保安不让我进来。”
“你也知道小区保安不能也不应该让你进来啊!为了混进来所以做了个假证?还有你!拍什么拍?谁准你拍的?”警察怒斥二人。
六人中还有二人是薛父薛母的亲戚,是来给他们撑场面的。
“行了行了,”薛母和气地和苏泽说道:“都是一家人你先让警察们回去。”
警察刚来薛母就让人家走,不过两位警察的警服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薛母说话也收了点。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们有做到是爷爷奶奶的义务吗,24年了我们是第1次见面吧,怎么能乱认亲人?”
“小苏和薛明毕竟夫妻一场……”,薛母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什么夫妻一场?没领证没办结婚酒没养过小孩。”
看来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对面的人总有自己的歪理。
“你先进房间吧我来处理。”苏泽低声对苏想尘说。
苏想尘摇摇头。
苏泽看他们把自己家的地板都踩脏了,不请自来没有礼貌没有素质,生气道:“我们出去谈不要在我的家里谈。”
薛母薛父准备充分,想要打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逼他们相认,还找了调解员,他处理这种事是老手了,有他相助一定能快速解决。
现在氛围已经到这了,再糊弄糊弄也许就成了,如果现在出去,情绪一冷,又走了那么一趟路,对方在路上想好了对策,他们就更加没办法了,所以能现在解决就现在解决。
薛母装着很着急的样子,又是落泪又是下跪,六人就是不肯走。
“你们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原谅你们,叫你们爷爷奶奶,让我爸和你们儿子重新在一起?不要脸么?你们一家人都一个德行,对我们三个不闻不问,没有看过我们一眼,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钱。”
苏泽说话犀利难听,薛父有些按捺不住,薛母按住他,落泪道:
“我们现在就是来弥补错误的,你年轻你不懂事,你看你父亲也年纪不小了,老了以后没人照顾,复合了能和薛明互相照顾,互相扶持。”
“怎么弥补?当初丢下怀孕两个月的人走了,等我们日子好过了,上赶着相认?你们想要多少钱?”
“我们不要钱我们不缺钱。”薛母连忙否认,“我们家有三套房,两个门面,只要他们俩复婚,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和我们家姓,这些都给孙子们。”
“我像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这是我们的诚意,我们也知道你有出息,赚了很多钱,我们是真的希望你能叫我们一声爷爷奶奶。”
“两个字,做梦。”苏泽不想再和他们废话,转头对警察说:“我话已经说完了。”
警察对他们进行了警告,如果不离开,会把他们全部带回警局。
“我不走我要住在这,我孙子就在,我不走!”薛母还想最后再闹一闹。
“再闹就直接拘留!”
一群人终于离开,苏想尘接了杯水,坐到沙发上,苏泽看到他手微微发抖,握了上去。
“怎么手那么冰?吓到了?”
苏想尘又喝了一口水,刚刚薛母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都让他重回当年。
其实他的经历不值一提,有的人比他过得还要悲惨,只是他性格就是这样,外界的一点攻击很轻易地让他受到百倍痛苦。
他总以为自己熬过去了,可是再次揭开伤疤,他又有了新的痛点。
苏泽搂紧他,说:“我来解决,你放心,保证让他们不再来打扰我们。”
我共情你的痛苦,甚至因为爱你,更痛苦。
苏泽让助理去查薛家人,据他所知,薛家并不在本县,可能要去薛家那边查,于是他给了助理一点资金,又找了两个人协助他。
两天后助理把查到的消息整理好告诉苏泽。
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薛明频繁出入医院,也不再和他的小女朋友们见面,医院的内部消息短时间内不好查,但是联系到薛明其中一位小女朋友,他说薛明已经硬不起来了,这么多年来虽然约会的人众多却只留下三个孩子,除了苏泽苏译,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孩,他的母亲张襄跟了薛明6年,可惜那小孩是脑瘫,薛父薛母一听说儿子不能再要小孩就找上了他们,反正也是自己亲孙子,房子铺面都可以给,只要回到他们身边,薛明身体残疾就不算事,何况两个孙子都十分优秀,他们薛家能够在家族里扬眉吐气。
苏泽指了指照片上抱着孩子的女人,问:“她现在在哪里知道吗?”
“可以查。”
“我记得薛明开了公司是吧?”
“对,资料在这里。”
话毕,助理拿过放在脚边的红丝绒箱子,推给苏泽,说:“这是那个薛母让我拿来的,她在小区门口的商店守着呢。”
苏泽打开,是一整套的金首饰,华丽的凤凰金项链,两指宽的金手镯,玫瑰花金耳环,这一套首饰估计有四十万。
“薛母说是给你父亲的聘礼。”
苏泽“啪”地一声合上箱子,告诉助理拿回去。
看来薛家为了有个后,确实下血本了。
这几天薛父薛母一家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其实他们不差钱,想租小区里的,只是能买得起里面房子的人也不缺那点钱,唯一一个能出租的,一年起租。
商量了一个晚上还是打算租在小区外面,他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亲孙子带回家,而苏想尘是附带的。
再次想进小区时被保安拦住了,这次怎么塞东西都不管用,保安语气恶劣地说我同事已经被开除了,叫他们滚,好说歹说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后来他们去打印店打印了横幅,打算拉在小区的围墙上,他们请了两个小伙干活,正指挥横幅的位置,忽然薛父朝薛母示意,原来是来了个不得了的人,薛母转头就看到了,惊慌失措地要跑,可张襄也带了人,三个200斤的alpha地动山摇地跑了过去,把两位老人抓住了。
张襄漂亮,可那双眼睛过于精明。
好多吃瓜群众从一开始几个人拉横幅的时候就开始站那了,薛父薛母为了多得到众人的同情与支持,还一直对着围观群众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
如今又多了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女人,围观驻足的人更多了,有一个还打电话让朋友来现场看。
“自己亲孙子都不要了,上赶着去认别人的孩子做孙子,我辛辛苦苦为你儿子生的孩子,也不来看看他,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还想把自己的房产给外人,自己的亲孙子一分钱也不给,大家看这是结婚证啊,这两个老东西想让他儿子再婚,那是要犯重婚罪的!”
薛父薛母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不知道薛明领证了,如果结婚证是真的,又要重新计划了。
张襄身后的中年男oga把小孩给张襄,孩子三岁了,虽然圆头圆脑很可爱,表情却有点痴痴傻傻的。
张襄抱着孩子,嗓门又大:“薛明是我老公,这是你们的孙子。”
“这是什么孙子,你生了个脑瘫还想让我们养他!薛明没有带你回家见过我们,你算什么儿媳妇?”
“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你可是孩子的亲奶奶!”
听到薛母喊她的孩子做脑瘫张襄怒不可遏。
薛父薛母本来就理亏,他们看着围观群众表情变了,纷纷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们,害怕了。
“我们到家里去谈。”薛母低声说。
横幅也拉不起来了,把张襄带回自己的出租房,奶奶好言好语想劝走张襄,张襄说只要给她钱她就走,薛母又看了一眼那流口水的小孩,咬咬牙给张襄转了2万。
人一走薛母赶紧打电话给薛明,问怎么回事,薛明接了电话反倒质问薛父薛母为何去找苏想尘。
薛明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不顺,先是接到苏泽电话,让他把自己父母叫回家,然后两个大订单黄了,商铺打电话来说为什么自己每年的租金比旁边的商铺高十万,不降低就把其他商铺搞乱同归于尽。
下午刚上班,公司就来了消防检查,这么多事凑到一起,薛明想到了苏泽的电话。
“你们回来吧,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本来就恨我们,再这样下去,我这边迟早要完。”
当初苏想尘是全班最漂亮的小o,后来发现苏想尘没有主见,太过听话,就想分手,结果不小心让他有了孩子,自己年轻手上虽然有钱,但是听朋友说小o会缠着人一直要钱一直要钱,就给了她打胎费,撇清关系走了。
“你和张襄结婚怎么不告诉我们!我的孙子彻底接不回来了!”薛母在那边哭。
薛明万花丛中过,没想到栽了跟头被张襄哄得结了婚,不过他签了婚前协议,离婚张襄得不到一分钱,张襄有了孩子就不再管薛明身边的莺莺燕燕,只要薛明按时打钱给她,眼见着威胁不大,薛明就没提离婚,更何况已婚还能在外面玩,他觉得更刺激,还能在朋友面前吹嘘。
“生不了孩子我还能做试管,你们赶紧回来。”
父母觉得有亲孙子希望渺茫,就厚着脸皮去认已经成年,事业有成的苏泽苏译,说到底还是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