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道:“此番好吗?一男一女……”
陈令康牵住她的手,笑着说:“又何不好,反正要定下亲事的。”
杨氏瞪了他一眼,要挣脱他,“这不还没定下嘛!”余光瞥见蜜娘和江垣,更是不好意思。
蜜娘原先也在想,这般端方守礼的杨氏私下里便是如何同陈家大哥相处的,竟是未想到是这般,目光看向别处,从唇边两个小梨涡那儿就可看出她在笑。
江垣站在身后,也顺着她的视线,假装什么都未瞧见。
陈令康心里头哂笑,他妹妹那点段数,如何是沈兴淮的对手,拉着她往前去,“咱们也摘几枝梅花回去,把屋子里那些换一换。”
夫妻两甜甜蜜蜜的,蜜娘和江垣也不好打扰,便是走另一条道,不知是陈令康太相信江垣了,还是太相信两人之间的“兄妹”情谊。
蜜娘琉璃般的眼珠印着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梅树林,脖子里一圈白色的毛映衬得脸更为白皙,白的近乎透明,“蘇州府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雪……”
江垣喜欢她笑得模样,不染纤尘,纯粹而透明,那两个梨涡就好像包含了世间所有的甜蜜与快乐,“喜欢吗?”
蜜娘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太冷了。”
“你要习惯。”
淮哥定是不舍得将她留在蘇州府的。
蜜娘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安国寺的梅花开的旺盛,梅花也漂亮,那梅香充斥整个鼻腔,凛冽而清远,“这儿的梅花真好看,可惜我没带画纸和笔出来,若不然真想画上一副雪梅图。”
蘇州府也有梅花,然而那样的梅花同安国寺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没有雪映衬的梅花,是不完整的。
她披着大氅,头顶被遮住了,脖子里那毛茸茸一圈又将她缩小了一些,只露出了半张脸。
江垣跟在她身后,瞧着她欢喜地踩雪,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把雪踩紧实了,今天雪停了,出了太阳,但融化不掉山上的雪。
“这边的后面有院子,可以住人,若是想画,有空可以来这边住几日。”江垣道。
蜜娘点头应是,且是未注意脚下,被那枝干绊住了踉跄几步,大氅刮到了梅树的枝干,且是一扯,那梅树激烈晃动起来,树枝上雪刷拉拉地往下掉。
江垣快步冲到梅树下,蜜娘正蹲着,他弯腰罩住蜜娘,雪多数落在背后,有些从头顶飘落,蜜娘仰起头,对上江垣的眼睛,两个人面对面隔得极为近,蜜娘讷讷,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就像是被吸了进去。
江垣鼻尖离她的额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充斥了她身上的清香混合着梅香,她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眼睑垂下,乖巧、懵懂而干净。
雪都掉完了,江垣还未回过神,陈令康和杨氏听得这儿的动静,忙寻过来:“怎么了?”
江垣直起身子,面容淡淡,把蹲在地上的蜜娘拉起来,“没什么,扯到树枝了,雪掉下来了。”
蜜娘见他身上都是雪,头顶也是,心中多有愧疚,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道:“对不起,江哥哥。”
都怪她不小心,蜜娘一脸愧疚。
江垣掸了掸头顶的雪,瞧她愧疚的小脸,恹哒哒的,她的脸应该是用来笑的,他抬了抬手,有心想摸摸脑袋,复又放下,到:“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