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揉着额角认了,处处帮忙遮掩一二。
如今她稍大些,再看话本儿,多少懂了里面一些情|爱之事,再回头看话本上印刻的粗糙人像就不能忍了,索性自己画画倒过得去,修来补去也能把话本儿里的角儿画出来,比起话本上的,精致得多。家中人只知蔻儿善画,却不知蔻儿只善美人图。
清风客她暂不想动,旁的书都看完了,外头日头太大,她也不想出去,索性又铺了纸,打算把话本儿里看得有趣的场景绘出来,只是景好画,人却画不对,落笔画不了几下,书内孱弱的年轻书生与威武的战场军人,在她笔下总要变成一个簪冠直裾的风朗青年。
蔻儿揉了许多废弃的纸团,也没有画出一幅来,只能撂开笔独自生闷气。
比起闷在屋中不太开心的蔻儿,方令贺则是苦不堪言,每天都紧锁眉头,无论看谁都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同殿为臣的朝臣们都对他避让再三,生怕让这个中书侍郎揪住了什么小尾巴,成了他的出气筒。
方令贺多天来每日都坚持深夜回家,夜深露重也要站在宜明苑前等上一等,然后又泄了气一样垂着头回了自己院子,反反复复多天,底下小丫头都把大公子这番失常的举动禀给了蔻儿。
蔻儿不懂她哥哥为何如此,趁着方令贺休沐,回来的早,派了丫头去请了来,兄妹在八角玲珑桌前面对而坐,丝鸢端来了冰镇后的花果茶,蔻儿递给哥哥,温声细语道:“哥哥近来可有什么烦心事,瞧着都上火了。”
方令贺有苦说不出,这些日子他想来想去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圈敖黑了,嘴角熬出了痘,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上了急火。他唉声叹气一口饮尽茶,然后试探着问道:“千水千林两个表弟可有联系你?”
“未曾,”蔻儿摇摇头,“表哥们只派人来给蔻儿送了些东西,这么久来也没有见到过。”
她也有些急,想着等表哥来了提起这事,就干脆利落回绝了,也不这样吊着不上不下,总提着心。
“哦。”方令贺干巴巴回复了一个字,又陷入了沉默。
蔻儿总觉哥哥看起来怪怪的,给哥哥斟了杯茶,道:“哥哥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
方令贺慢慢吞吞道:“妹妹对未来夫婿可有什么要求?”
蔻儿一愣:“嗯?”
“我是说……”方令贺抹了一把脸,无奈道,“如果说,让你嫁入宫中,蔻儿可愿意?”
“自然不愿!”蔻儿听完这话立即摇头,“普通勋贵之家我都避之不及,又怎么愿意入宫蹉跎此生呢?”
“也是。”方令贺若有所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渐渐放松了些。
方令贺怕蔻儿多心想到了什么,轻描淡写道:“因为妹妹从未提过这些,哥哥怕拿捏错了。”
蔻儿稀里糊涂看着放下心事的方令贺随口又说了两句后,就急匆匆走了。
哥哥还真是忙啊。蔻儿轻叹。
又‘忙’了几日的方令贺再次休沐,这次他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到了宜明苑看着蔻儿,一副难以启齿。
蔻儿正坐在冰雕旁看书,见了哥哥起身相迎。
“蔻儿的书看完了吧,若是有时间,明儿我陪你出去买书?”方令贺坐下来后,翻了眼蔻儿正在看的游记,随口道。
“真好,那我明儿准备和哥哥同去。”蔻儿开始想着有哥哥只怕夹带不了私货,转念一想,总有法子,就笑眯眯应了。
方令贺又问了问蔻儿生活起居,留了没一会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