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雨薇被葬在郊区,从城区自驾过去用了足足将近两个小时,盛霜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上一次也是与沈承安同行,那时给盛霜序留下的回忆很不好,他甚至因此很长时间没有办法去面对自己的妹妹。
况且,还有遇到宋玲雅一家的风险。
盛霜序已经打赢了官司,他也不想任由宋家人对他污蔑。
但想把这些事情亲自告诉盛雨薇的冲动大过了一切,他想让妹妹知晓自己已经洗清了清白,他终于迈出了能够堂堂正正活下去的第一步。
天色已不早了,正值夏末,此时空气还带有几分凉意,公墓里的路灯已点亮,盛霜序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沉默地点了支烟。
沈承安也意外地没缠着他说话,安静地履行着司机的职责,盛霜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盛霜序和别人打电话,他也就默默听着,只要盛霜序不开口,他便也不会插话。
盛霜序本想问热搜的事儿,但他不知为何总开不了口,等到了墓园,他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二人就相对无言地走到了盛雨薇墓碑前,盛霜序蹲下身,怔怔地看着石碑上的名字。
他要好好活,盛霜序想,为了妹妹要好好活。
他的烟瘾并不大,他甚至从未在尼古丁中找到过快乐,但到了此刻,只有烟雾缭绕可以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盛霜序已不会再崩溃地抱着妹妹的墓碑哭泣,他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肩头微微一重。
他余光一瞥,看到了沈承安叠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
因为白天的温度还好,盛霜序薄外套里就穿了件半袖,这时候不算太冷,但也说不上舒服,盛霜序即便裹紧了衣服,仍忍不住地发抖。
沈承安穿的也不多,外套脱掉后就只剩件薄薄的衬衫,盛霜序转头看他,从精致的五官挪移到他因呼吸起伏的胸膛,盛霜序双指间还夹着烟,他感觉到滚烫的烟灰在扑棱棱地往他皮肤上落,可是他没有动。
得亏路灯的光线很差,沈承安眼睛不好,他不能察觉到盛霜序那悄悄打量的余光,他只能顺着盛霜序指头间的火光望去,他步子往前凑近了点,盛霜序才慌张地把视线挪开。
沈承安说:“老师,烟要烫到手了。”
盛霜序这才依言把烟头掐灭,他把自己的脸藏在了阴影里,闷声说:“你不冷吗?”
“不冷。”沈承安立即说,“你还冷吗?”
盛霜序强迫自己去回忆以前沈承安对他做的事情,好叫自己能够如高媛媛所言,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其实你不用一直等着我的,”盛霜序故作冷漠地说,“我也不冷,我不要你的外套。”
沈承安没有说话。
盛霜序慢吞吞地站起身——他蹲的太久了,双腿都有点发软,盛霜序不想让沈承安看出自己的腿在发抖,好一会儿才能稳住身体。
盛霜序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丢进沈承安怀里,甫一转身,就被沈承安从身后捏住了手腕。
沈承安的手掌冰冷,冰得盛霜序忍不住抖得更厉害,沈承安就抓着他的腕子,酝酿了许久才嗓音沙哑地说:“老师,我都忘了祝贺你赢了官司了。”
这时候说这种话做什么?盛霜序不想回头看沈承安,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可以说我脸皮厚,说我死缠烂打,但我其实……”沈承安顿了顿,“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男人。”
“明明想和你说些什么,却也只能讲这些颠三倒四的话来留住你的注意,我已经答应过你不会再做出格的事,只要你能够接受我的好意就好,我不会做任何事情。”
沈承安生怕自己的这番话会惊动他的老师,他不敢暴露一点自己的占有欲和感情,把他本就敏感的老师吓跑,赶忙转移话题说:“……老师,可以把你的烟给我一支吗?”
起码在烟草燃烧中,他可以亲吻同样舔舐过盛霜序的烟雾。
第124章勾引
盛霜序本应该轻易就能拒绝这样的请求的,但毕竟只是一支烟,沈承安的要求并不过分,盛霜序已说过那样冰冷的话,不至于连这小小的请求也不满足。
盛霜序不想在盛雨薇面前给沈承安递烟,恰好时间也不算早了,二人就先出了墓园,回到了沈承安车前。
毕竟郊区地广人稀,这个时间段也很少会有人在墓园周围活动,沈承安的车子孤零零地停在马路边,俩人不出声,就只剩下周遭林间零星的蝉鸣。
盛霜序将烟盒和打火机交给了沈承安,盛霜序一直都不喜欢吸烟,何况他已吸过了一支,没有烟瘾的时候,他就不会对烟草有任何留恋。
沈承安单手捏住了烟盒和打火机,反手又把外套披到了盛霜序身上。
盛霜序还想拒绝:“我不需……”
“老师,这是交换,”沈承安打断他的话,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盒,说,“用一支烟来换外套,等价交换。”
哪算什么等价交换,沈承安自己裸露出的手背已因低气温而冷得微微发红,他连烟都不会点,就学着盛霜序点烟的动作,先双指夹住烟——沈承安的手指很僵硬,只会愣愣地把烟头往火苗里戳。
沈承安不会吸烟,他只是为了盛霜序而触碰烟草,他笨手笨脚地点完烟,便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
沈承安想试着体验他的老师吸烟时的痛苦和茫然,而不是拙劣模仿盛霜序的模样,将尼古丁囫囵吞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