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几乎压过了沈承安久久压抑的恨意。
他便停在了长椅一端,才开始和坐在另一端的盛霜序说话:“老师,好久不见了。”
“您怎么在这里?”
盛霜序不太好意思叫曾经的学生看到自己如今的窘境,他垂下头,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出来散散心……”
沈承安知道盛霜序的窘迫,他对他的一切都一清二楚——与妻子离婚,好不容易争得了抚养权,接着就被学校开除,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抱着娘胎里就落了病的女儿流落街头。
盛霜序那个出身显贵,落魄后还要好面子的父亲,立即和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可怜的像只丧家犬。
盛霜序穷得连行李都没有,只有一个装着自己和女儿衣物的背包。
沈承安等的就是他这副落魄模样。
沈承安说:“老师,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眼前的人果不其然犹豫了,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作为老师的自尊心,盛霜序不愿承认自己是被扫地出门,吞吞吐吐地说:“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你了。”
沈承安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又说:“外面风太大了,你总要看在囡囡的身体上。她这么小,不能这样吹风。”
“只是去喝杯茶,许久没见,我也想和老师说会话。”
囡囡是盛霜序的女儿——盛霜序一想起囡囡,面对曾经的学生都有底气些。
外面确实太冷了。
盛霜序这才点了点头,抱着女儿站起身。
他只顾着怕惊醒好不容易才能睡着的孩子,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到沈承安怀里去,沈承安正站在原地看着他。
坐下的时候看不大出来,站到沈承安身边时,盛霜序才发现他比自己还高一个头,沈承安的影子都能将他笼罩其中。
沈承安不说话,也没动。
盛霜序尴尬地说:“承安,你家就在附近吗?”
“嗯,就在附近,”沈承安这才抽回游走的思绪,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去我家喝杯茶吧,老师。”
沈承安有意无意地将手轻轻放在盛霜序单薄的肩膀上,引着他往计划好的方向走去。
盛霜序没有注意到沈承安不怀好意的手,也绝对不会知道刚刚沈承安发愣的那一瞬间,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沈承安在想客厅茶几抽屉里藏的他订制的镣铐。
盛霜序的脖子比他猜测中的纤细了许多,他想,镣铐一定会卡住盛霜序的下巴,在下颚磨出道薄薄的红。
通过幻想,他心底产生了隐晦的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