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场面一时间嘈杂不堪,闹哄哄的乱成一片。
许久之后,众人安静下来,林寒才有闲暇找到一把椅子坐下。
“我说林师侄啊,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吧?”钟镇笑呵呵地问道,显然是不信林寒这么有闲情。
林寒笑道:“一半、一半。”
“那就是说还有一半不是了,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事情?”费彬咋咋呼呼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家里闷得太久了,想出来走走,以及处理一些私事。”说到这里,林寒颇有深意地看了狄修一眼,笑道:“至于门派中的事,弟子可懒得去理会。”
听到林寒的话,钟镇连连摇头:“看来掌门师兄是真的失算了,才一给你安排些担子,你却转头就开始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两年。”
林寒只是摇头,接下来自然是接风洗尘,之后又有王元霸祖孙三代前来拜访,待得热闹过后,已是第二日傍晚时分。
特意说明不必将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林寒便出了门。
出门之后,林寒走着眉头,将暗中‘保护’的弟子叫了出来,吩咐他们不必跟随,之后又在大街小巷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踪,才向着目的地走去。
晚风斜阳中,小巷依旧破败,却又整洁依旧;落日的余晖下,屋宇影影倬倬,像是紧紧地黏在一起。
踩在金色的斜阳中,林寒一步步地向着巷子深处走去,寥寥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长得仿佛要追上时光的流逝。
院子里,没有人,林寒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有一种音符,在琴弦之上跳动,绕着屋梁久久不绝,在轻风的挑动下,一缕缕地送入耳中。
不知为何,那一种旋律,竟是那么的温馨,仿佛梦中已经熟悉了千百遍。
立在门前,林寒没有进去,只是安静地聆听着。
后院竹林里,任盈盈没有邀请,只是安静地弹奏着,一遍又一遍。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天地仿佛都静谧下来,只有一种音符,在彼此之间跳动。
有很多话,他没有说,他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有很多事,她没有问,她只是突然就不想问。
渺渺仙音中,天终究是暗了下来,在倦鸟的哀鸣声中,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最终还是消散的天地间,夜,已经来临。
冷风过境,回忆渐渐地冻结成冰,是否真的有过曾经,他和她都不知道如何去找寻,最终,都要消散。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当曾经的那一轮明月渐渐地被黑暗吞噬,最终能够升起的,只是那一抹银钩。
那寒冷的银钩,或许能够勾住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会被那冷冽的锋芒所划断,伤人伤己,各自沉沦。
铮......
琴弦再也无法承受那一份沉重,悄然绷断,音符嘎然消失在空气中......
他心头一颤,静默良久,轻轻地转身,向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地远去,淡淡月光下的影子,落在了最后头,流连忘返间,久久不愿离去。
幽暗的竹林中,是谁,有泪滴潸然滑落?
“姑姑,他走了!”
“嗯!”“天凉了,回去休息吧!”
“嗯!”“哎,何苦,何必!”绿竹翁叹息一声,摇着头离开。
抚着失了弦的古琴,任盈盈喃喃道:“本就不会有结果,不是吗?他说过的,他的大哥就是死在......”
呜呜的风声响起,那一盏红炉,早已经熄了,那一壶清茶,早没有了温度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