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林少侠,你又何必过于执着胜负之分呢?”方证打着佛号苦笑道。
林寒依然紧追不舍,冷声道:“若如大师这般说法,犹如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岂非胜即是负、负即是胜?”
方证一愣,愕然地望着林寒,好一会之后,方证点头笑道:“林少侠好悟性,正所谓庸人自扰之,恰是人世间有太多的人,过于追求胜负之分,才会冲突不断,若能做到不以胜喜、不以负悲,将来在西方极乐世界,必有一席之地。”
“大师高见!”林寒嗤笑一声,心中疑惑:难道方证喝高了?还是被豆腐夹了脑门?
内里虽在腹诽,嘴上却是毫不容情,林寒笑吟吟地问道:“照大师的说法,我等在这封禅台上,计议五岳掌门之位,岂非毫无意义可言?”
这可将方证给问住了,他之所以扯出那么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梦幻之谈,固然是因为想要将难题撇开、将话题扯得远远的,同样是因为平日习惯,一时间说得有些飘,哪里想得到林寒竟是毫不含糊,愣是弄出一个更大的话题。
就在方证尴尬之际,岳不群向前一步,走出华山弟子的拥簇,沉声道:“岳某在这里,再一次向莫兄陪个不是,是岳某管教无方,教出这么一个孽畜,回去之后定当好生教导。”
不等莫大插话,岳不群向方证一拱手,续道:“至于之前的胜负,自然是莫兄胜了。”说完之后,岳不群特意向林寒望去,冷声道:“不知岳某如此作答,林少侠可还满意?”
啪、啪、啪......
“好、好、好,岳先生不愧是‘君子剑’,果真有君子之分。”林寒大赞道。
岳不群冷哼一声,退回华山弟子身前。
林寒笑了一声,故作疑惑地问:“既然是莫大先生胜了,那么岳先生又要如何解释令千金打伤莫大先生之举呢?更何况,毁人兵器,可是江湖中的大忌,琴中藏剑、剑发琴音,‘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若是今后没了琴中之剑,嘿嘿......”
在两名衡山弟子的搀扶下,莫大苦笑道:“多谢林少侠好意,莫大过于托大,故而伤在岳侄女手下,就是毁了手中之剑,也是自有应得、咎由自取,却是怪不得旁人。”
莫大故作大方,明显是不想与岳不群起了隔阂,林寒亦是无奈,只得摇摇头,问道:“既然如此,不知,衡山派又是哪一位要再次出战,而华山派,又将如何?”
莫大摆手道:“莫大已经是丢人现眼了,我衡山又是人才凋零,至于这第二场,我们放弃。”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没想到接着泰山派出局之后,衡山派又退出了纷争,而这两派的失败,竟是因华山一少女的出手,众人看向岳灵珊的目光,便是充满了玩味之色。
泰山、衡山出局,再加上恒山派是摆明了车驾,一个都不想出手,故而只剩下华山、嵩山两派做死对头。
此情此景,群雄并不失望,反而更加的期待,嵩山、华山之斗,左冷禅、岳不群之争,可是这次嵩山大会的重头戏。
看到岳灵珊连连使出泰山、衡山的剑法,之前又说岳不群精通五岳剑法,如此一来,对上左冷禅,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群雄想到这些,更是喝彩连连。
纷纷议论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华山一派,在岳先生精心钻研之下,连泰山、衡山、恒山诸派剑法也都通晓,不但通晓,而且精绝,实令人赞叹不已。这五岳派掌门一席,若不是岳先生来担任,普天下更选不出第二位了。”
说话之人衣衫褴褛,正是丐帮解帮主。
他与方证、冲虚两人心意相同,也早料到左冷禅将五岳剑派并而为一,势必不利于武林同道,迟早会惹到丐帮头上,以彬彬君子的岳不群出任五岳派掌门,远胜于野心勃勃的左冷禅。
丐帮自来在江湖中潜力极强,丐帮帮主如此说,等闲之人便不敢贸然而持异议。
忽听一人冷森森的道:“岳姑娘精通泰山、衡山两派剑法,抛去偷学别派武功这一江湖大忌,确是难能可贵,由此观之,岳先生精通五岳剑法当不是虚妄,若能以嵩山剑法胜得我手中长剑,我嵩山全派自当奉岳先生为掌门。”
说话的正是左冷禅,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是满口赞誉,但亦是强调了岳灵珊偷学别派武功这一事实。
群雄又是点头,均想:偷学别派武功,原是武林中的大忌。这笔帐其实该当算在岳不群头上。
左冷禅此言一出,自然是要打击岳不群的名声,他话一说完,也不等岳不群辩解,走到场中,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在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挽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