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年,太子的年纪逐渐大了,手心的势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强。
但因为他还?没死,太子就只能是太子。
他这个做父皇的对小八宠爱有加,太子觉得受到了威胁,所以?对弟弟动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明诚帝本就因为自己?逐渐衰老,而名声极佳的太子却正处于壮年而忌惮。
他将这事交给太子来处理,寻伤了八皇子的凶手jsg只是其一,想要借此敲打叱责太子一番才?是重?点。
太子自然知道此事,与?属臣说起的时候眉心都是皱着的。
听着其他人争吵的内容,傅淮安的思绪忍不住有些飘忽。
猜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想到甄娴玉身?上的。
哪怕八皇子出事的时候,甄娴玉就住在旁边的庄子上。
大概是听了那个洗脑包,觉得甄娴玉体弱残疾,所以?这么?多天过去,连问都没人问一下。
傅淮安试探了一下同僚,结果就被打断了,“哎,知道你心疼你夫人,放心吧,没有人为难她的!你夫人怎么?可能是刺客?你放一百个心,我们都不会误会找她麻烦。”
傅淮安:“……”
可是我夫人真就是刺客。
你们这些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的凡人。
不过傅淮安虽然这么?想,但他并没有打算说出真相。
因为甄娴玉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只是一个棋子,一旦暴露,就会被抛弃。
想要从他们这种专门培训出来的人口?中挖出东西,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骨头比命还?硬。
他想要不动声色地钓出藏在她身?后的大鱼,所以?此时她还?不能出问题。
他却全然不知甄娴玉自打醒过来起,就一直等着他问起那天的事情?,说辞都准备了好几个版本。
结果,连府上的丫鬟小厮,都听说了八皇子遇刺导致现在京城戒严的事,人人风声鹤唳,只盼望着早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
偏偏傅淮安却像是没这回事似的。
倒是把甄娴玉给急得不行。
她攒了一肚子的锅打算甩给男主,结果傅淮安就是不问她。
好气!
她决定,如?果过两天傅淮安再?不问,她就主动去说这件事。
但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傅淮安就突然忙了起来。
再?然后便是宫里太后过寿,举办宫宴,所有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入宫庆贺。
一直到入宫那天,甄娴玉都没见到傅淮安的人影。
她叹了口?气,只好先按照宫里的要求进宫拜寿。
寿宴还?未开始,太后只召见了几个比较亲近的人,其他的官眷都在席位上候着。
甄娴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无聊的等寿宴开始。
忽然有一个宫婢端着酒壶,从她旁边路过的时候脚下一崴,一壶酒眼看着就要洒在她的身?上了。
那宫婢脸一白,立刻就跪下,“夫人饶命,都怪奴婢没拿稳弄脏了您的衣裳。现在寿宴还?没开始,您随奴婢下去换一下吧?”
众所周知,这种剧情?一般都有问题。
要么?是引路的宫婢有问题,故意把人带到违禁的地方去。
要么?就是刻意暗算,然后再?把事情?闹大。
一般女主遇到这种事都会遇贵人逢凶化吉,或者自身?机敏转危为安。
但女配就只有一个凄惨的下场。
好在甄娴玉作为一个炮灰女配,心里非常有数,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站起身?,抖了一下。
只见那酒水顺着衣摆落在了地上,而原本应该被打湿的地方光洁如?新。
宫婢顿时瞪大了眼,眼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甄娴玉一脸淡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我猜到可能会遇到换衣服的情?况了,所以?我特意让人重?新做了一件诰命服……防水的。”
宫婢脸上的表情?已经一片空白,她偷偷地瞟了一眼甄娴玉,还?想说什么?。
结果就看到甄娴玉突然掀开了最上面的一层,语气带着几分炫耀,“而且我在里面还?套了三层,哪怕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裙摆处有扣,可拆卸,解下来就行。”
宫婢:“……”
主子要见的是傅世子从哪个乡下扒拉出来的奇葩啊?!
甄娴玉豪无死角的防守, 完全不给人一点机会?,那宫婢只能败退。
坐在甄娴玉旁边的夫人不小心听到了她们两个的对话?,抽了抽嘴角, 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见你面生, 以前又从未在京中见过你, 你可是国公府傅世子前段时日刚娶回来的那个夫人?”
甄娴玉回头, 发现和她说话的夫人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 脸盘圆圆的, 很是讨喜。
虽然不认识, 但既然被?人认出来了, 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点了点头, “对。我以前一直在乡下,前段日子和世子成亲才随他入的京。”
甄娴玉说话的速度有些慢吞吞的, 声音也软, 看?上?去?特别的乖, 那夫人喜欢她,觉得她很有趣, 于是自报家门, “你之前一直没有出来过, 可能不认得我, 我姓李,你可以叫我婉娘, 我夫君是英国公府嫡次子陆明璋,他和傅世子一同在太子詹事府做事, 经?常与我说起傅世子的才能。”
甄娴玉:“啊,真的吗?我们竟然这样有缘分。”
李婉娘也觉得和她投缘, 拉着她就聊了起来,“你刚刚拒绝和她一起下去换衣服是对的,在这宫里,就应该谨言慎行,少?说少?做,才能保全自己。不过,你这衣裳的布料竟然能防水,是哪里买的啊?我怎么没见过?”
甄娴玉顿了下,眼?神飘忽开始胡编乱造,“啊,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据说是海外的东西。”
李婉娘啧啧称奇,小心地摸了一把,有些恋恋不舍,“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料子,若不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嫁妆,我都想跟你买上几匹了。”
甄娴玉空间里确实还有不少,如果?她是那种?会?钻营的,肯定?当即就拍板送她几匹了。
但甄娴玉不想。
倒也不是舍不得,她就是纯粹懒得做什么夫人外交。
毕竟,她又不是傅淮安真正的老婆,他和同僚关系怎么?样?,和她一个细作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东西的来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好在李婉娘只是感叹,并没有想占她这个便宜的意思,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就换成了其他的话?题。
不过基本上?全程都是李婉娘再说,甄娴玉负责开口捧哏“真的吗?”、“竟然这样?”、“天呐”、“好厉害”……多亏了她当年用了太长时间的社恐人士聊天专用背景图,这些话融入灵魂扎根血脉,所以才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们也没聊多长时间,主要是太后和皇帝他们到了。
太监高声唱过,众人立刻起身。
甄娴玉她们所在位置不是很靠前,她随大流下蹲,前面不少?人挡着,因此也没人发现她的动作不对,哪怕李婉娘就在她的身边,因为太后和皇帝的威严震慑,她也没注意到甄娴玉坐地上?了。
甄娴玉忍不住有些咋舌,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她觉得以后除非必要,还是少?进宫,不然进来之后看见谁都得跪,她可受不了。
太后和皇帝走到了高位坐下,才让众大臣和女眷都起身。
寿宴开始后,先是各皇子公主以及众府的礼物,还有拜寿的祝词。
之前因为盐引案禁足的二皇子也被?解了禁,今天还给太后送了一座两米高的金佛,直把太后夸的合不拢嘴。
甄娴玉撇撇嘴,只替原身可惜。
原身因盐引案的账本而死,无数百姓和调查此案的官员因而丧命。
但作为始作俑者?,就只是轻飘飘地被禁了那么几天足。
在这种封建王朝,真是人命比草贱。
之后宫里的伶人开始表演。
女眷这边因为隔着屏风,模模糊糊,也就听个声,甄娴玉叹了口气,看?桌子上几乎都已经冷到油脂凝固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
把人都折腾进宫吹冷风,还不给吃饱,真的是太没人性?了。
皇帝和太后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他们这些人却要待到宴会结束。
甄娴玉忍不住坐在那双眼放空发呆。
一旁的李婉娘小声的问她,“要去?更衣吗?如果你要是去的话,我们二人刚好做个伴。”
甄娴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婉娘不说她还没什么感觉,她这么?一问,甄娴玉还真的有点想去?厕所。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和李婉娘一起去。
毕竟这种事情当时有感觉了不去,越憋就会?越想。
与其等会她自己一个人,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去?,安全点。
叫了一个宫婢带路,甄娴玉和李婉娘解决了个人问题回来的路上?,路过莲池的时候,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了很嚣张的呵斥声。
甄娴玉和李婉娘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反而脚下的步子匆匆,想快点远离这是非之地。
她们离莲池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要是不刻意过去凑热闹的话?,其实也不会?被?发现。
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给她俩领路的宫婢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手上?提着的宫灯jsg掉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那琉璃宫灯在青砖上发出了清脆的碎响,顿时引起了那边的人的注意。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藏在那里?”
甄娴玉:“……”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给她们领路的宫女,这宫女要不是故意搞事,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很快她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面相阴柔的小太监,他领着一队带刀侍卫把她们给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