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只能挺直腰杆去说服王泽。
王泽拉了他一把,让他走出了困局,他不能仍由王泽否定自己得到过的温暖。
护林员说:“那些为了作家而自杀的人,我也经常在湖边遇到,大部分都被我拦住了,他们离开后会不会再次尝试,则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毕竟当人需要的时候,那件事对他们而言就是好的。”
尽管作家的确有些奇怪的癖好,譬如动不动就将别人投射到某个角色中去。也许他的就是个喜欢操纵人心的白痴,但他也曾为自杀的“资格”痛苦过一段时间。
“尽管那些人觉得,他们需要自杀,但我确信作家不会想让那些人跟随自己一起走。因为在他心目中,自杀是不被允许、甚至是有愧于他人的。”
护林员扶着桌边。
比起人类社会的规则,他选择了让作家得到解脱,因此现在王泽对作家所有的误会,都源于他的渎职。
最后与作家相处的人是他,唯一被作家称之为朋友的人,也是他。
除了森林,护林员也会保护朋友的名誉和自尊。
护林员说:“你的推论是正确的,他的确有深入了解过我,也曾因此说出了我心底里最想听到的话,对我影响很深。就像他一直坚持写信给你,让你成为一个率直坚持的人一样。即使是他的初恋女友,也是因为在他身上得到了想要的安慰,才长期与他保持联系的。”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其他原型是怎么样的人,是否因为作家而向坏的方向发展。但至少,作家喜欢你,曾经试图帮助你,让你成为一个比你父母优秀的、有血有肉的人——无论他是出于对人性的好奇,还是仅仅为了写作。他写下的那些文字,他对你说的那些话,绝对不可能是全无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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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在床上抱住双膝,他将脸埋到臂弯间,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他闷声说道:“……无论是我找到的,还是你现在说的,都只不过是我们的推测罢了。”
护林员顿了顿:“是啊。”
王泽说:“你说他不当我是朋友的那部分,也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想来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护林员有点后悔自己说得太过了:“是的。”
王泽低着头,护林员只能看到他的脖子:“我不是不在乎他,我只是害怕他看到我会失望,我把他当作我最相信的人……”
护林员伸出手,想摸摸王泽的脑袋,却又忍住了:“也许他不跟你见面,也是怕你会失望呢?”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了。
王泽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猜测,但我只能想象到这些。我也想听他说,听他亲口跟我说,他不是疏远我才什么都不跟我讲,只是因为不希望我太过执念,所以才连遗书都没有留给我,我想至少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个答案,能够让我挺起胸膛地相信,这十多年的交情,并不是我在自作多情……”
“可是我因为各种理由,已经错失了这个机会了,再也没有可能像你一样,这样相信他。”
唯一得到遗书的,只有护林员。
王泽最初对护林员态度恶劣,也与妒忌有一些关系。
王泽握紧了拳头:“我除了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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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林员最后还是将手放在王泽的脑袋上,像抚摸小动物一般撸了起来。他说:“第一次见面,他盯着我洗澡,叫我ophelia,我还觉得他挺恶心的。”
王泽没有回应。
护林员继续自然自语道:“最后他很高兴地称呼我为他的最高杰作,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时也没有余力去想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大概这就是他的恶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