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目不斜视,也没有趁机偷看孔贞的胸肌,而是仔细地替他拉拢两边布幅,抚平方领,拎起腰带抖了抖,抻直了环绕在他腰间。
孔贞的腰那么细,她双臂轻而易举地便能环抱,替他系腰带时她贴在他胸前,耳中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节奏适中。
奇怪的是,她的心跳和呼吸也很平稳,明明她几个小时前靠近他都会体温上升。
因为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元寅想,所以他不是孔贞,她也不是元寅,他们肌肤相贴呼吸交融,更像是一种仪式。
穿好深衣,元寅又拉着孔贞跽坐下来,从壁橱里找出一面小镜子摆在他前方,她自己则跪在后为他梳理长发。
巴掌大的镜面映出两人的脸,孔贞的神色宁定,眼神既空茫又专注,他似乎在凝视镜子里的自己,又或者视线早已穿透镜子、穿透这间棋室,去往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这是他陷入思考的表情,元寅已经看习惯了,每当他坐在棋枰前就容易出现这样的表情,有时候她会有些微的难过,仿佛她失去了他的灵魂,她不足以让他的灵魂停留在这个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世间。有时候,她又会憧憬,他去往的地方一定更美更好,人有真心所爱之物,有值得为之奋斗的事业,那该是多么确定而充实的幸福。
此刻,她不想打扰他的幸福,小心翼翼地替他扎紧长发,问道:“你要戴眼镜吗?还是蒙上那块布?”
那块熟悉的黑布就扔在棋枰旁边,元寅和孔贞同时转移目光看过去,元寅伸手要拿,孔贞迟疑一瞬,后发而先至,握住了她的手。
他摇了摇头,拒绝黑布,也放弃了眼镜。
元寅不放心:“你的病不要紧吗?”
孔贞又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终于一心一意地只看着她,专注的眼眸里仅余她的身影。
“不要紧,”他说,“我有你。”
…………
……
元寅和孔贞分开行动,他独自先去前院,她站在门前目送他,错觉自己是成婚隔日便送良人出征的新妇。
春闺梦里人啊,她演过这么多古装剧,这一次最入戏。
她在孔贞的地盘留恋不舍地转了几圈,东墙下置着他写字的几案,最上面的那张墨痕未干,元寅好奇地探头去看,却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几个眼熟的名字。
“皇甫娥周铮铮何思悠沈绛婷梁婉……”
是她演过的偶像剧女主的名字。
他写这些名字用的不是欧阳询的欧体,更像是簪花小楷,笔意连绵,情致缠绵,后面还有数不清多少个“元寅”。
“贞妹啊贞妹,”元寅叹为观止,“你还真是个姑娘。”
她又好笑又感动,怕孔贞羞恼,没敢碰这张纸,而是找出手机前后左右变换角度照了数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