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时祺二话不说,半小时不到就到她套房门口按响了门铃。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她只是担心晚礼服这样的小事,但看见时祺进门紧蹙的长眉,还以为是性命攸关的意外。
“没事,我该高兴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站定几步,时祺的声音又恢复清朗。
“小满,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一点,让她愿意敞开心扉,暴露软肋。
温禧再说了礼服的事。
“衣服的事不用担心,我帮你准备好了。”
时祺说话时微微偏转,乌眸朝着她的方向。
“我们早到一日,就是想有时间留给你,选选自己喜欢的礼服。”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还是由你全权代理得好。”
温禧摇摇头。
“那恭敬不如从命。”
时祺笑说。
“你想的可真周到。”
温禧赞叹。
“是我拜托你帮忙,自然是要将你的服装一起准备好。”
时祺说。
说是仓促通知,他却是有备而来,温禧没来由地想起华顺大厦那个衣帽间的秘密,那些沉默的时装,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中等待垂怜,每件都是她的尺寸,连腰围也严丝合缝,不差毫厘。
话音刚落,酒店卧室的门铃声就响起,发型师、品牌设计师与化妆师鱼贯而入,看见温禧心下了然,明白了自己的服务对象。
好在套房面积大,会客室与卧室也做了区隔。
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一点?
只剩女主角一人还在晕头转向。
好在移动人台只推进来三款礼服,没有搬来一整个衣帽间让她目不暇接。
她做好心理准备,竟然觉得这一切都还可以接受。
温禧猜想这些都是某个高奢品牌的新款的高定,她在陆斯怡家中的杂志上看见过原图,但却隐隐设计上有些差别。
“我精挑细选的三件礼服,请小满过目。”
平心而论,这三件礼服都是霓裳羽衣,是万里挑一的珍品。
会客厅透白的灯光流泻在它们身上。
第一件是白色调,纯净中又显着活泼。衣料用缎面面料,裙摆蓬松,花纹从腰间向下延伸,礼服的腰间丝绸缎带束了蝴蝶结,好像山间融雪,顺着山谷蜿蜒成的清澈溪流。
第二件则是另一种风格,高贵典雅,是件紫色丝绒长裙。胸前点缀的大片的刺绣,更像是效仿宫廷式穿着,有岁月沉淀的魅丽。
温禧最终将目光放在第三件礼服上。
王冠
她几乎是看到第一眼就被它吸引。
这是一袭粉色的连衣礼裙。胸前是仿巴洛克卷草纹, 腰间有法式蕾丝。裙摆人为设计出多重褶皱,模仿蔷薇舒展的花瓣,用金丝线绣着晶莹剔透的珍珠, 佯装花蕾。
几种元素错落有致地设计在同一件礼服上, 却没有堆叠冗余之感觉,自由浪漫, 却又温婉可爱。
关键是它美得低调,不张牙舞爪。
再有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粉色。
温禧选了第三套。
平心而论这些礼服都是珍品, 时祺的眼锋扫过身侧站着的设计师, 对方立即会意, 取来放在沙发上的黑色丝绒套盒。
”这是配套的珠宝,请温小姐过目。”
三套礼服有匹配的三套珠宝,这件粉裙他挑选了一套镶钻的日出色的帕德玛钢玉, 她慧眼识珠,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三套之众。
有价无市, 华贵不显老沉, 活泼却又能镇得住场。
“我先回避,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们沟通。”
时祺转身进了书房,安静地带上门, 给她留出试衣与化妆的空间。
“一切按温小姐的意见为准,不必问我。”
门剩下最后一条缝,留下他最后一句尾音。
那些人白手套,黑礼服, 立身在真皮沙发后, 毕恭毕敬地等待她的吩咐。
温禧感觉在众目睽睽下更衣有些异样,就拿着礼服, 进了房间。
落地镜前,温禧好久没有穿上这么张扬而漂亮的礼服。众生芸芸,她只是其中普通一个。她已将自己从前的习惯都落锁封存,藏在不见天日的阁楼里。
作为普通人,不该有这么奢侈的爱好。
现在拜他所赐,温禧感觉冷寂已久的少女心又蠢蠢欲动。
在造型设计师的帮助下,温禧整好衣摆,将所有的首饰依序佩戴好,她的肌肤生来白皙,欺霜赛雪,衬得粉玉面圆润细柔,
最后温禧抬手,对着镜面扣上精致的同色宝石耳坠,衬着圆润的耳垂,如雪中粉莲。
端坐镜前,看见镜中珠光宝气的自己,温禧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服装设计师功成退场,接下里轮到发型师为她服务,看到她时就几乎眼神一亮。
温禧是中长发,发质条件又好,发型设计师删繁就简,做了款公主编发,将装饰物放在脑后。
发尾用卷发棒做了一次性的大卷,海藻般的乌发,松散地垂落在锁骨与肩膀上,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黑白对比,平添了几分妩媚与韵致。
眼前容貌标志的女子,根本不存在改造,她所能做的只是锦上添花。
那件一字肩晚礼服穿在温禧身上,好似突然有了生气,胸口是丝绒蔷薇,露出她小巧的锁骨,腰身盈盈,身段窈窕,面庞灿若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