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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雨一直知道庭檐声聪明,从上学开始没出过年级前五,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往上数几代都是书香世家,但他没想到庭檐声这么聪明。

濯枝雨往床头一靠,没骂他,也没生气,反而笑着冲庭檐声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庭檐声,你真敢想啊。”

说着濯枝雨从床上下来,摸过窗台上的烟盒拿出一根放进嘴里咬住,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走吗,我告诉你,因为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不会往外说,不相信你不会拿这事威胁我。”

“毕竟我妈跟了你爸那么多年,你想把我活吞了我都不意外,你是该讨厌我,但你不能觉得因为这样我就要喜欢你。”

刚上高中的时候,濯枝雨和庭檐声的关系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分水岭就是高一暑假,老妈叫濯枝雨去帮自己搬家,那时候他和老妈已经分开住很久了,他拦不住他妈四处给人当小三,干脆各过各的,但也做不到真扔下她不管。

然后在当时仙河镇最贵的一个小区单元楼下碰见了庭檐声,车里还有他妈,几个大人闹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还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门口对视着。

那是庭檐声最后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他。

一根烟抽完,烟灰落了一地,濯枝雨又去拿打火机,被庭檐声抢走扔到了床上,他看着濯枝雨被烟呛红了的眼睛,低声说:“你妈是你妈,你是你。”

“你当初不是这么觉得的。”濯枝雨飞快接上话,“你讨厌我到怂恿我爸去赌博,是你自己承认的。”

庭檐声还是看着他,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一些,许久之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混着烟味,连嘴都没有血色了,想个濒死的人。

“是。”庭檐声说,“是我说的。”

“咱俩就是活该谁也不放过谁,我讨厌你一辈子,你也讨厌我一辈子,”濯枝雨把手里的烟慢慢掐断,不肯抬头看庭檐声一眼,“你不愿意放过我,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着吧,以后别说这种疯话了。”

庭檐声看着窗外被风吹得胡乱摇晃的树枝,看起来离断枝倒下只差最后一股北风,他看了半天,一直到双腿都有些僵硬,才用哑到几乎说不出话的嗓子应了一声:“好。”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好几天,濯枝雨没再说要走,但也不怎么搭理庭檐声,以前是庭檐声装作看不见他,现在角色互换,濯枝雨心里并没有多痛快。

庭檐声最近很忙,大概是出了个大案子,每天早出晚归,濯枝雨既想看到庭檐声,又不愿意看见他冷淡漠然的那张脸,但每天晚上听到庭檐声回来的声音才睡得着。

刑侦支队三大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赵清河每天都在害怕他师父忽然倒下摇身一变成烈士,他粗略算了算,庭檐声已经连着两天没怎么睡觉,一整个星期都是晚上回家待一会儿又回警局,脸色差得吓人。

赵清河步履匆匆地跑上楼,推开队长办公室的门,把一分报告放到庭檐声桌子上,“师父,二次尸检结果出来了,真不是意外死亡!”

庭檐声嗯了一声,翻开报告,法地摸了一下,没抬头,不敢抬头,不好意思看庭檐声。

“不戴行吗?”声音很小,说完又补充道:“我没病,也不会怀孕。”

他看见庭檐声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然后一个吻落在他发顶,“真不能怀孕吗?”

被他这么一问,濯枝雨心里微微有点难受,但很快就想开了,抬起头对庭檐声说:“不能。”

庭檐声好像是嗯了一声,但又好像没有,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然后搂住了濯枝雨的腰,抱得很近,濯枝雨整个人贴在他怀里,鼻尖蹭着他的侧颈,他有些喘不上气,但不愿意推开庭檐声,只是张开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又含着那里轻轻嘬着。

濯枝雨的两套生殖器发育得都不完善,阴茎不大不小,但女穴有点窄,不过肉多饱满,细长的肉缝被厚厚的阴唇包着,扩张开之后露出里面深深的红色肉壁,穴口张开,吞吐间都是透明粘稠的淫水。

濯枝雨不想戴套,庭檐声就不戴,但又挤了半瓶润滑在他下面,到最后润滑油掺杂着濯枝雨的水,整个肉穴又亮又滑,庭檐声的手指都夹不住阴蒂,摸一下就滑进肉缝里面,濯枝雨被他扩张的动作折磨得脖子都红了,膝盖紧紧夹着他的腰,抱着他的肩膀咬他,含糊不清地说要他进去。

房间里都是润滑油的香气,濯枝雨躺进被子里时觉得自己都不太清醒了,眼前雾蒙蒙的,很快庭檐声的手就从他的阴茎摸到了他的脖子上,和以前每一次一样轻轻掐住,微微用力往下按,拇指放在他的动脉上来回摩挲,又痒又热。

“疼就跟我说。”庭檐声说完这句话,俯下身亲了亲濯枝雨的嘴,然后握着他的阴茎撸动了几下后,把自己的性器贴到了濯枝雨的肉缝上,慢慢蹭了几下。

“嗯…”濯枝雨细细地叫了一声,抬起一条小腿勾住了庭檐声的腰。

肉穴现在已经被润滑和淫水布满,庭檐声只蹭了几下,龟头就滑进了扩张开的穴口,庭檐声抬起眼看濯枝雨的反应,他用力扬了扬下巴,咬着下唇没出声,大概是还好。

阴茎前端全部被肉穴吞进去后,庭檐声掐着濯枝雨脖子的手忍不住更用力了一些,他叹出一口气,忍得难受,但怕濯枝雨受不了,眼睛紧紧盯着他看着,慢慢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送。

进去一半时濯枝雨终于发出了点声音,他松开了牙齿,张开嘴呼出一口气后,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疼吗?”庭檐声摸了摸他的脸,被濯枝雨一把抓住手,他抬了抬头,眼泪晶莹剔透地挂在睫毛上,像只可怜的猫,他说:“庭檐声,你亲我一下。”

庭檐声反扣住他的手,拖着他的后脖颈吻在他的眉眼上,顺着往下,鼻尖,脸颊,嘴角,最后轻轻吮吸着他的舌尖,安抚地在他口中慢慢舔舐。

濯枝雨被亲得舒服,放松下来,肉穴忍不住又吞进去一些,大半根都插了进去,庭檐声看着被撑开的穴口,在周围摸了摸,没流血,也没受伤。

肉穴咬得很紧,庭檐声全都插进去的时候一时不敢动了,喘息声慢慢发了起来,他摸着濯枝雨的脖子,声音带了点气音,“濯枝雨,你好深啊。”

“唔……”濯枝雨眼中又流出一串泪珠,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抬起腿轻轻踢了踢庭檐声的腰,“你…快点动啊……”

“不难受了吗。”庭檐声说着就抽出来一点又慢慢插进去。

“啊……太深了…”濯枝雨的腿立马软了,顺着庭檐声的腰滑了下去,被庭檐声的大手捞住,往外掰开更多,然后慢慢插得更深更重。

濯枝雨被这几下撞得发抖,下意识想蜷缩起身子,但他被庭檐声压住,动弹不得,只有肉穴一阵一阵地发紧,用力吸住庭檐声的性器,不愿意他出去似的。

濯枝雨脸上的痛楚完全消失后,庭檐声这才松开他的脖子,弯下腰亲了亲他后,终于加快了动作,每一下都抵着肉穴里最深处的地方又顶又撞,每一下都很用力,很快就把濯枝雨操射了一次,然后搂着他的背,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开着双腿坐在他身上,敞开的肉穴完全把庭檐声的性器入秋吞了进去,操得濯枝雨一时都发不出声音,放在他肩膀上的指甲用力掐进他的肉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呜咽着哭起来。

庭檐声单手箍住他的腰背,濯枝雨很瘦,柔软的胸口贴在怀里发烫,不过没有他的小穴热,那里面还是软的,不平整的皱褶被庭檐声的龟头一次次的抽插碾压开来,直到最后插进最深处,抵着凸起的软肉戳弄,插进去每一次都狠狠碾过,操得濯枝雨弓起身子,咬着他的肩膀,哭叫着喊他的名字。

“再叫大点声。”庭檐声闷哼着贴在他耳边劝哄他,掰开濯枝雨因为快感想要后退并紧的双腿,抚摸那条流出淫水的肉缝上面露出的阴蒂。

濯枝雨很快射了两次,高潮过的身体轻轻抽搐着,任由庭檐声摆弄,庭檐声亲着他的乳头,用力把他顶撞得颠起来又重重落下,又快又狠,这个姿势插得更深,不知道忽然顶到了哪一处,濯枝雨终于受不了蜂拥而至的快感,不受控制地用力夹紧了肉穴,但很快又被庭檐声操开了。

“…慢点,不要这么……这么深……”濯枝雨仰着头,被猛一下插得太深,抓着庭檐声的胳膊慢慢吐出一口气,眼泪顺着眼尾就流了出来,“太深了…操到我那里了……”

庭檐声把他眼尾的泪痕擦干,手指揉了揉他哭红的眼尾,一下看起来像哭红了眼尾,沉声说:“哪里?告诉我,操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呜呜……别顶那儿…”

“不是不能生吗,”庭檐声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抵着那处地方又快又狠地顶撞,“怎么有子宫?”

庭檐声的眼睛忽然微微发红,动作比刚才狠厉了数倍,他一边深深地操进濯枝雨的宫口处,一边掐住他的下颚逼他睁开眼看着自己,“说话,小雨,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给我生。”

“不……不是……”

庭檐声抽插得快,濯枝雨连叫声都不连串了,他的乳头最敏感,稍稍一碰身下的水就要开闸似的往外流。

他哆嗦着手去摸自己的阴蒂,被庭檐声一把抓住,小乳头被庭檐声咬进嘴里嘬,舒爽得他挺胸将自己送出去,被操得浑身发软,想去摸自己阴蒂的手用不上力,又哭着叫庭檐声摸。

“你摸摸我的……我下面……庭檐声…!”

“说了就给你摸。”庭檐声用力抓着他的手,放到他的胸前让他自己摸自己的乳头,插在他体内的阴茎专门磨着宫口顶弄,濯枝雨的小腹被铺天盖地的快感爽得酸胀发麻,哆哆嗦嗦地抓了下自己的胸,哭着承认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是…”

濯枝雨好不容易抬起眼看向庭檐声,泪水涟涟眼睛朦胧,似乎已经没了些意识,却还是倔强地看着面前正在操自己的人。

“我想给你生。”濯枝雨说着,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流到他的鼻尖和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庭檐声身上,烫得庭檐声眼眶发红。

庭檐声愣了不过半秒,便又紧紧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含住他的双唇用力亲吻着,身下动作又快了起来,恨不得把濯枝雨操透,把他的整个肉穴子宫射满,永远身上都有自己的味道。

濯枝雨的肉穴被庭檐声操成了成熟的深红色,像熟烂的浆果,夹在白皙的腿间,色情漂亮,不断吞吐着庭檐声硕大的性器,窄窄的穴口被完全撑开,把整个阴茎都吞进去,变成了饱满的圆口,仿佛就是为被庭檐声的阴茎操才长出来的。

胸口和锁骨被庭檐声咬得殷红一片,濯枝雨低头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这样的痕迹,连肚子上都布满吻痕,濯枝雨的腰臀都抬起来张开了被插,他被庭檐声抱着,低头看见他的性器插的那么深,自己削瘦平坦的小腹都微微凸起,真像怀了孩子。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濯枝雨就尖叫着喷出水来,阴茎也不知道第多少次射出精液,黏了两人一身,庭檐声好似感觉不到,肉穴高潮带来的紧致感让他每一次抽插都有着费力,甚至是绞着他的性器不让他离开,庭檐声忍不住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大手用力掐着濯枝雨的后脖颈。

濯枝雨这时还没缓过神,又被他上下操弄起来,他看着眼前线条流畅漂亮的脖子和胸膛,下意识凑过去亲了亲那里凸起的喉结,轻轻咬了一下后,又去拼庭檐声的锁骨,细细地啃咬着。

庭檐声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认真亲吻的人,喉结滚了滚,他低头亲在濯枝雨从小到大都明亮透彻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庭檐声见过最纯粹的喜欢,就是从濯枝雨这双眼睛里看到的。

后半夜,濯枝雨半昏半睡,被放进浴缸里是睁了睁眼,水汽氤氲,濯枝雨脸上很快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靠在庭檐声怀里,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锋锐的下巴。

庭檐声捧着水给他洗脸,动作轻柔地洗干净他脸上干掉的泪痕,才给他洗身上。

“唔…疼。”濯枝雨缩了缩脖子,整个后背贴到庭檐声怀里,他身上全是被庭檐声咬出来的吻痕,深红粉红一大片,锁骨皮肉薄,有几处都破了皮。

“我轻点。”庭檐声哑着嗓子说。

他掰开濯枝雨的大腿,去洗他的下体,已经肿得看不见穴口的肉缝还是很深的红色,庭檐声用手指轻轻拉开一点,乳白色的精液就缓缓流了出来,到最后还剩一些在里面,庭檐声伸进一根手指轻轻勾弄,给他清理干净。

濯枝雨进浴缸之前刚高潮过一次,还很敏感,被庭檐声的手指一插他就下意识往后躲,结果贴得庭檐声更近了,他推了推庭檐声的手,小声说:“不来了。”

“我知道。”庭檐声笑了一声,“给你洗一下。”

“哦。”濯枝雨点点头。

他又困又累,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点多余的精力都没有,庭檐声要干什么都随他,最后被他抱着从浴室出去,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了。

庭檐声一夜没睡,看濯枝雨睡熟后就关上了制服,站在阳台上,吹着腊月半夜的北风抽了四个小时烟,天亮了以后整个人都有点走不动路,浑身僵硬地带着一身烟味出发去警局了。

刘局今年五十八,快退休的这两年仙河镇区没出过什么大案子,过得很舒心,每天乐呵呵的,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庭檐声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看见他来了,庭檐声站直了,“刘局。”

“小庭这么早啊,等我呢,”刘局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有事啊?”

“有点事。”庭檐声跟进去,把门关上。

“案子的事?”刘局脱下外套,慢悠悠地开始拿茶叶,烧热水,“还是晋升刑侦队总副队长的事。”

“都不是。”庭檐声站在办公室中间看着刘局来回溜达,说:“刘局,我想调到治安队,去巡警队也行。”

刘局手一哆嗦,刚沏好的一杯茶水泼出去半杯,他甩了甩被烫着的手,聋了似的反问:“你说什么?”

庭檐声接过他的杯子又倒满水,给他放到办公桌上,才说:“我不想在刑侦队了。”

刘局坐在椅子里,一脸复杂地盯着面前局里最年轻的一级警司,半天都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前几天你被毒贩跟踪的事了,这件案子缉毒队还没定性,你不用担心毒贩会把你扯进去,而且这些年你经历的……”

“刘局,我不是怕那个。”庭檐声打断了他,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调到安稳一点的岗位。”

庭檐声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不然也不会二十六岁就走到一级警司的位置上,更不是意气用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刘局很了解他,所以这时候更不能理解他的决定。

“我不同意。”刘局一下沉了脸,“小庭,你现在是竞争副队长的重要时刻,三队的脖子你交给你的副队,让他配合范队长,你近期就老老实实别出岔子,不要给我没事找事!”

庭檐声没应他的话,把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刘局,申请报告我写好了,您有空帮我签个字,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庭檐声!”刘局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门口,“滚出去!”

庭檐声听话地滚了出去,回到办公室穿上大衣,赵清河刚到办公室,见他一副要走的样子,凑过去跟他说话,“师父,您要去哪,需要我开车吗?”

“不用。”庭檐声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又退回来,看着赵清河,“你最近表现不错。”

“啊?”赵清河一脸惊喜加惊恐,没敢说话。

“以后我不是你师父了,我会跟副队说让他带你。”庭檐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我靠。”赵清河呆呆地自言自语了一声,立马追了出去。

“师父您什么意思啊?您当上副队长也能收徒弟啊!”赵清河在楼梯上堵住庭檐声,“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别不要我啊,我就是反应慢了点,但我愿意学!我很想跟您一样当个好警察的!”

庭檐声靠着扶手,第一次对赵清河笑了笑,“清河,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赵清河下意识道:“因为……想维护正义。”

“那你应该去当律师。”庭檐声随口打了个岔,又说:“我不是好警察,我也不想当警察,以前做什么我都无所谓,现在不行了。”

说完庭檐声就绕过他继续下楼了,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愣在原地的赵清河跑了下来,冲他喊:“为什么不行!”

庭檐声没回头,背影挺拔英俊,不疾不徐地往外走着,抬手冲赵清河挥了下手,说:“家里有人了。”

语气轻描淡写,还有点不明显的放松。

赵清河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当场梗住,看着庭檐声逐渐消失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天气好,太阳很大,阳光被遮光窗帘一挡,整个房间都变得昏暗起来。濯枝雨醒的时候一时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傍晚,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是下午了,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

他浑身又酸又疼,一点力气没有,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翻了个身,动了动抽筋的大腿,这才发现身旁还睡着一个人。

濯枝雨立马停下了动作,轻轻又转了下身子,面向庭檐声躺着,他不知道庭檐声是不是午睡睡过了还没去上班,但看起来睡得很熟,濯枝雨不想叫醒他。

庭檐声睡着侧躺着的样子也很好看,脸枕在枕头上也没有变形,冷淡的五官因为熟睡柔和了一些,一只手放在濯枝雨的枕头上,不知道是不是想抱他。

濯枝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拎起自己枕头上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睡梦中的庭檐声似乎有所发觉,胳膊一泉,把濯枝雨拉进了自己怀里,大手放在他背上,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肩膀,将濯枝雨整个人几乎趴在自己怀里,然后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不动了。

濯枝雨闻见了淡淡的烟味,和沐浴露的香味混在一起,组成一股很独特的,属于庭檐声的味道,濯枝雨盯着面前的锁骨,上面还有很淡的牙印,是他咬的。

盖了个戳儿。

濯枝雨有点高兴,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

“笑什么呢?”

头顶忽然响起说话声,把濯枝雨吓了一跳,然后立马从庭檐声怀里滚了出去,抱着被子推回自己睡觉的地方,“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庭檐声说,声音哑得厉害,不像说谎。

“哦,”濯枝雨生硬地看着他,随口说:“我大腿抽筋,才找的。”

庭檐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摸了摸濯枝雨的大腿,“哪儿抽筋?”

“都抽。”濯枝雨说。

庭檐声没说什么,把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不轻不重地给他捏腿,濯枝雨觉得舒服,没躲开,他的大腿上也有好几个破皮的牙印,庭檐声仔细地避开,怕他喊疼。

捏了一会儿,濯枝雨又看了眼手机,问:“你不去上班吗?”

“休假了。”庭檐声头也不抬地说,“最近都不去。”

濯枝雨想问他忽然休假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但觉得太自作多情,最后也没问,被庭檐声抱到卫生间去洗漱了。

吃过午饭,濯枝雨半躺在沙发里看绘本,他不爱看大段的字,某天从庭檐声的书房里翻出一本绘本,画的是小镇故事,倒是很有意思,能看很久,他看得仔细,又不常看,到现在只看了一半。

下午的阳光穿过阳台笼罩着半个客厅,濯枝雨躺在有阳光的那一边,咬着指甲看得认真,看了两页后无意间一抬头,正好和庭檐声的目光碰上,对方站在客厅中间,双手插兜,目光柔和,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看什么!”濯枝雨有点不好意思。

“看你。”庭檐声说。

濯枝雨脸红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背对他,嘀咕了一句:“不许看。”

庭檐声便没再看,去了书房。

濯枝雨趴在沙发背上盯着绘本好一会儿,一点都没看进去,满脑子庭檐声刚才看他的目光,脸又热了起来,看向半掩着门的书房。

这种和庭檐声安安静静共处一室的时候很少,濯枝雨今天其实很想离庭檐声近一点,这时看不见人,他有点烦躁。

庭檐声半个多小时都没出来,濯枝雨扔下绘本,走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庭檐声的书房非常大,光是书就放了整整两面墙,还带一个视野开阔的大玻璃窗,窗边有架钢琴,濯枝雨知道庭檐声会弹琴,他还听过。

“怎么了?”庭檐声从电脑前抬起头,哑了一天的嗓子终于好了点。

“无聊。”濯枝雨歪了歪头,靠着门框看他。

庭檐声笑了,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找我解闷儿吗?”

“嗯,”濯枝雨点点头,“能解吗?”

“能吧,”庭檐声把电脑关了,“你想干点什么?”

濯枝雨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绷着,一副高冷样儿,“给我弹个曲儿听听。”

庭檐声立马站了起来,“行。”

“就是上学的时候……你那次弹的那个。”濯枝雨赶紧补充道,“还挺冷门的,后来我再也没听到了。”

“那个啊。”庭檐声已经走到了钢琴旁边,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濯枝雨本来就底气不足,见他这样就卸了劲儿,有点失落地说:“怎么,忘了弹的什么了?”

“没忘。”庭檐声看了他一眼,在琴凳上坐下了,“那是首歌,你要是喜欢,我还能给你唱两句。”

卖艺呢。濯枝雨心里默默道。

庭檐声没翻琴谱,打开调音软件调准音后,试探着按了几个键,濯枝雨没忍住走了过去,把胳膊放在琴上看着他弹。

这首歌,无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这十年里,庭檐声都听过很多遍,还挺荡气回肠的,但是钢琴弹起来就减弱了气势,原版是喝多了倾诉,被庭檐声弹成了压在心底的秘密。

濯枝雨说的那次,是高一,当时两人的关系在众人眼里属于谁也看不上谁,但从小就认识,互相很熟悉,还是勉强能说几句话,有什么分组合作之类的事,要么同桌要么前后桌,那次就是音乐课,前后桌的两人用一架钢琴,结果濯枝雨不愿意弹琴,被音乐老师罚下课打扫琴房卫生。

庭檐声留下陪他了,但濯枝雨还是不高兴,琴房很难打扫,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琴,声音叮叮当当地乱响,到最后他干脆不打扫了,让庭檐声一个人擦琴。

“累了?”庭檐声也不生气,看都不看他,站在旁边擦琴。

十六岁的濯枝雨脾气比现在骄纵一些,没好气地说:“我讨厌乱响还难听的声音。”

“钢琴弹好了不难听的。”庭檐声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很好听。

“你会弹?”濯枝雨看了他一眼。

“会啊,”庭檐声也看他,还对他笑了一下,“你要听吗?”

濯枝雨不知道他真的会弹钢琴,从来没听他说过,他对庭檐声的注意力总是比对其他事多很多,便点头,“要。”

“那我随便弹了。”

当时庭檐声坐在窗户边的一架钢琴前,濯枝雨站在他对面托着脸看他,也是下午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和煦,和现在一模一样,当时弹的就是这首歌。

庭檐声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弹奏,声音响起来的瞬间两人都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庭檐声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几欲开口唱出烂熟于心的歌词,到底忍住了。

他没跟濯枝雨说过,这首歌叫我是真的爱上你,是十年前他就想唱给濯枝雨的歌。

弹完后,庭檐声抬头看濯枝雨,那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唱啊。”濯枝雨半天才说。

“忘了。”庭檐声说完,盖上琴盖,握住濯枝雨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心情挺好的?”

“还成。”濯枝雨把手抽走了,“有事?”

“嗯,”庭檐声抬着头看他,“一直想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濯枝雨不上当,“问完这个问什么?为什么走,为什么销户,去哪了,干嘛了。”濯枝雨轻轻哼了一声,“少打听我的事,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庭檐声挑了下眉。

濯枝雨眯了眯眼睛,“我掐指一算,你要有烦心事儿了。”

“我……”

庭檐声话都没开始说,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没接,先看了一眼濯枝雨。

还真让他算着了。

庭檐声没避开濯枝雨,就站在那接了电话,“什么事?”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庭檐声心里因为给濯枝雨弹琴才生出的那点雀跃顿时烟消云散,脸都沉了下来。

濯枝雨见他这样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出去,他犹豫了一下,抬腿往外走,经过庭檐声时被他拉住衣角,濯枝雨站住,目光里带点茫然地看着他。

庭檐声挂了电话,把手松开了,“我回家一趟,你想……顺路出去转转吗,我带你去。”

濯枝雨腰还有点酸,不是很想出去,隔以前他肯定拒绝了,但这次他脑子忽然转了一下,看出来庭檐声是想让自己陪他一会儿。

很奇妙的感觉,濯枝雨心想。他第一次收到来自庭檐声别扭的期待,或者说,以前他对自己说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时,自己从来没听懂过,谁都不会听懂的,刚学会说话的小孩语言表达能力都比他强。

原来庭檐声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濯枝雨哦了一声,“那我去换衣服。”

庭檐声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明显愣了一下,才说好,濯枝雨在卧室里抬高了声调问他:“你家附近那个大超市还开着吗?我去那逛逛,想买东西了。”

“开着。”庭檐声走到门口说,濯枝雨正在挽裤腿,穿的还是庭檐声的衣服,幸亏他长得好看,衣服这么挽起一截也没什么突兀。

濯枝雨又问:“不会碰见你妈吧,我怕她看见我气晕过去。”

“晕就晕呗。”庭檐声说。

濯枝雨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表情复杂,“你可真行。”

庭檐声走过去蹲下,把他胡乱折起来的裤腿放下,重新往里挽得整整齐齐,说:“回来去买衣服吧。”

“我只有现金哦。”濯枝雨小声说。

“不用,我买单。”庭檐声把裤腿抻平,站了起来,濯枝雨微微歪头看他,想了想也没拒绝,只说:“包养我呢?”

庭檐声点点头,表情波澜不惊,“也行。”

“做你妈的梦!”濯枝雨骂道,绕过他出去了。

庭檐声父母家附近那个超市是个连锁的生鲜超市,东西贵得很,濯枝雨临出门把庭檐声骂了一顿,下车的时候倒是主动伸出手,要钱。

庭檐声直接从钱包里拿了张超市的购物卡给他,叮嘱道:“买什么都行,别乱跑。”

“知道了。”濯枝雨不耐烦地下了车,外面很冷,他抬腿小步往超市里跑,庭檐声给他拿了件自己最厚的羽绒服,濯枝雨穿着像个儿童偷穿大人衣服,裹成了一个大号的球,一弹一弹地消失在庭檐声的视线里。

庭檐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但他进去,才转回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开车往小区里去了。

家里的院门都是关着的,庭檐声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推了推院门,倒是没锁,他走到别墅门口,敲了敲门,没多久保姆就过了把门打开了,然后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去院子里给园丁帮忙了。

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都没抬就开始说他:“钥匙指纹都有,这么多年回家就敲门,你是什么客人吗?”

“忘了。”庭檐声在两人对面坐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吃了么?”

“没吃也被你气饱了。”老妈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

“嗯。”庭檐声随口应道,又问:“吃的什么?”

老妈被他气得安静了一瞬,哐当把茶杯扔到了茶几上,“我前几天才跟你二叔一家说了你要提总队长的事,你今天就要调岗,庭檐声,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副队长。”庭檐声提醒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跟他说我被嫌疑人给一枪崩残疾了。”

一直看书没说话的老爸终于咳嗽了一声,放下了书,镜片后的眼睛不满地盯着庭檐声,“别犯浑。”

老妈喊道:“这事刘局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跟我们说了,你早就被扔派出所去了,还想调岗?做梦呢!”

“派出所也行。”庭檐声头也没抬。

“行了,好好跟孩子说。”老爸出声拦住老妈,倒是挺冷静的,“你要调岗,理由呢?”

“我胆儿小,怕被罪犯打击报复。”

“放屁。”老爸也有点怒了,“你又不是没碰见过,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

“哼,”老妈又冷笑了一声,“刘局不是说了么,你儿子当着半个公安局人的面说自己家里有人了。”说着把目光转向庭檐声,“你不是为了那个婊子的儿子要死要活吗,怎么,现在又换人了,你们庭家人都挺多情啊。”

老爸心虚地抬高了声音,斥责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怎么,心虚了?”老妈的声音比他还高,“你们父子俩被那母子俩迷得五迷三道,你给那个女人买车,你儿子就给那个孩子他爸还赌债,后来要不是那母子俩走了你儿子恨不得管他们一辈子,真是贱到一处了!”

说完话锋一转,又指向庭檐声,“你爷爷给你留的那点钱全砸那个赌鬼身上了,庭檐声,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人家有没有领你的情啊?当初那孩子走得可是真痛快,你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可恨你了吧。”

庭檐声也没生气,等老妈骂完后,才淡淡地说:“他不是谁的儿子,他有名字,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老妈没说话。

“还有,我没换人,还是他。”庭檐声掀了掀眼皮,表情冷淡,好像老妈说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双手插着兜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厢情愿的事,不需要他领情,也不用他知道,喜欢我还是恨我,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就只要他这个人在我身边就行,其余的所有事,我都听他的。”

“调岗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别管我了。”庭檐声拿起外套开始穿,丝毫不管两位老人的反应。

老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瞪着她儿子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问:“所以真的是因为他。”

“和他没关系,我说了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庭檐声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你们知道十年很长吧。”

“就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走,我十年都没找到他,他过得很不好。这次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影响他,我的工作性质不行,你们更不行,所以以后我们少来往吧。”

庭檐声推开门,扔下最后一句话:“别想着去找他,他会把你们骂得一点儿脸不剩。”

庭檐声在海鲜区找到了濯枝雨,这人把一万多的羽绒服团成一个球扔在推车里,在看水箱里的鱼。

看得挺入迷的,消瘦的背影裹在宽厚的毛衣里,两条腿细长笔直,最近头发又长了一些,软软地盖住毛衣领,看起来能扎一个短短的低马尾了。

庭檐声冲他走过去,两人还离得几步远,濯枝雨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转过了身,巴掌大的鹅蛋脸被长发显得更小,皮肤在白炽灯光下细腻白皙,他微微瞪大了眼,没什么表情,但庭檐声莫名从那双杏眼里看出点儿等待已久的欣喜。

“吵架了。”濯枝雨没问,说的是肯定句,“还说我了。”

庭檐声这次真的觉得有点新奇了,“你到底是猜的还是真会算?”

濯枝雨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当然是真的会,不然这么多年我靠什么吃饭。”

“那你,”庭檐声从他手里拿走推车,跟在他旁边慢慢走着,“算算我以后会怎么样。”

“看这个很累,要收钱的。”濯枝雨说。

庭檐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直接放进了濯枝雨的手里,“够吗?”

濯枝雨捏了捏手里的钱包,特别震惊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你怎么不把你房产证也给我。”

“你想要我就给,”庭檐声说,“回去就办手续,不过不能只写你的名字,我怕你又跑了。”

濯枝雨停下脚步,看着他,“你被你爸妈气疯了吧庭檐声,你想干什么啊!”

庭檐声也停下,两人站在超市里最吵最乱的生鲜区,周围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不是个好地方,但庭檐声已经忍了十几年,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庭檐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为了他和自己父母决裂的人,庭檐声心想,一厢情愿也好,他不需要濯枝雨对他有回应,他在这就行。

所以庭檐声开口了:“我想爱你,濯枝雨。”

“你疯了!”濯枝雨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就吼了起来,“你说的这屁话什么意思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忽然吵起来的两个人,庭檐声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濯枝雨不敢听了,转身就往收银台走,庭檐声追上去,跟在他后面结了账。

两人沉默着从超市出来才发现下雪了,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地上已经花白了一片,濯枝雨抬头看着鹅毛似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脸上化成水,也没能让他发烫的脸颊凉下来半分。

他大步走到车上,羽绒服都没穿,整个人都已经冻清醒了,但还是没想明白庭檐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爱他。

那是爱还是不爱。

是因为操了他一次操出感情了吗。

濯枝雨盯着刚上车的人,细眉紧皱,庭檐声凑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然后也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往家开了。

两人沉默了半路,雪越下越大,庭檐声开车的速度也慢了很多,经过一个公园时,濯枝雨忽然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庭檐声缓缓踩下刹车,“你不是不想听。”

“我没说不想听啊。”濯枝雨皱着眉扭头看他,“我只是没听懂,什么叫你想?”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庭檐声看着前方的红灯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想想算了,要是同意……”

庭檐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声音渐渐低下去,濯枝雨紧张了一秒,用力抓紧了安全带,咬着牙问他:“我要是同意了你怎样?”

“不怎么样,”庭檐声低声说,表情冷静,但没什么底气的样子,“我就偷偷爱你。”

濯枝雨敲了敲车窗,指向前面的那个植物公园,说:“开进去。”

庭檐声看了他一眼,绿灯亮起后拐了个弯,车子驶进公园,里面的路弯弯绕绕,被大片高耸的树木挡住,庭檐声把车停在一处四季常绿的香樟树林之间。

雨刮器停了,挡风玻璃上很快落满一小层积雪,两人几乎被完全封闭在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濯枝雨解开安全带,去摸车把手,庭檐声眼疾手快地把车门给锁了,濯枝雨没打开,转头看他。

庭檐声正在看他,似乎已经注视着他很久了,“你别生气,就当我没说,行吗?”

“没生气。”濯枝雨一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声音竟然很平静,“我……挺高兴的,你这么说。”

就算你是一时觉得新鲜,我也很高兴。濯枝雨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不想让庭檐声不高兴,不想破坏现在少有的温情,也不想让自己想得这么明白,就算是做梦,他也要梦得痛快。

想到这,濯枝雨忽然起身,一条腿跪在副驾驶上,一边凑过去亲庭檐声一边去解他的安全带。

濯枝雨的虎牙撞在了庭檐声的下唇,两人唇齿相依,很快血腥味就布满两人口中,濯枝雨扶着他的肩膀,轻轻用舌尖舔庭檐声嘴角那处被咬破的地方。

咔哒一声,安全带终于解开了,庭檐声按住他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吻,车内一时只剩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混乱的喘息声,在温度过高的暖气推动下,很快情欲盖过温情。

悍马的车厢宽敞,庭檐声抱着濯枝雨往后一推就把人放到了后排座椅上,然后他长腿一迈,压了上去,濯枝雨正挣扎着坐起身,又被庭檐声这一下压到角落里,扣着脖子深吻了好一会儿,从舌头到喉咙被舔得仔仔细细,满口庭檐声身上的烟味。

混乱间濯枝雨被庭檐声抱到了腿上,羽绒服顺着胳膊落到座椅下面,没人在意,濯枝雨的裤子已经被脱了下去,庭檐声的手在他的毛衣里胡乱摸着,摸得他浑身发烫。

濯枝雨把手伸到下面别庭檐声的裤子,好不容易拉开拉链,碰到已经硬得不行的东西,又被烫着似的缩回了手,撑着庭檐声的腹肌,小声催促他:“唔…快点儿,庭檐声。”

“湿了吗,车里没有润滑。”庭檐声抓住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性器,他拉开濯枝雨的毛衣,露出大片肩膀和胸膛,白嫩的皮肤上还都是昨晚留下的印记,庭檐声有点急切地咬在那上面,盖上一层新的吻痕。

濯枝雨轻轻挺了挺腰,用露出来的肉缝蹭庭檐声的手,说:“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庭檐声的手指都没往里插就摸到一手温热的水,很快他就闻到了微微腥咸的味道,他就着那些水直接插进去两根手指,刚被操开过的地方这次很容易就被扩张开,吸着庭檐声的手指。

濯枝雨被庭檐声的手指轻轻插了两下腰就软了,没忍住往下一泄劲儿,肉缝贴着庭檐声的性器就坐在了那上面,顶到露出来的阴蒂,濯枝雨轻轻尖叫了一声,哆哆嗦嗦地想挪开,被庭檐声按着腰又用力坐了回去。

庭檐声挺了挺腰,阴茎紧紧贴着肉穴磨蹭了几下,碾着阴蒂磨,逼得濯枝雨很快就用阴蒂高潮了一次,水和精液一起喷出来,全都蹭在了庭檐声的衣服上。

“插进去操你,好不好?”庭檐声吻着濯枝雨的耳侧和鬓角低声说,濯枝雨扶着他的胸膛,稍微坐起来了一点,“好。”

庭檐声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昨晚也是一直这样抱着他做到最后,把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怕他跑了似的。

濯枝雨低下头和庭檐声抵着额头接吻,被他握着腰慢慢压着坐下去,肉穴完全被撑开,一下进去了大半,濯枝雨不肯动了,推着庭檐声的胸口要往后躲。

“嗯……不行……你…你太硬了…”

庭檐声听见这话就叹了口气,没给他躲的机会,他抬了下腰,把剩下的全都插了进去。

“啊!”濯枝雨叫了一声后眼睛都红了,要哭不哭的,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小肚子,感觉要被庭檐声插出形状了。

庭檐声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一点缓冲都没有地动了起来,濯枝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乱晃,想伸手扶一下座椅又动弹不得,只能整个上半身都贴在庭檐声怀里,偏头靠着他的肩膀,细细碎碎地哭了起来。

濯枝雨实在受不了,张嘴咬了咬庭檐声的脖子,“我想……你摸摸我…”

“不摸,”庭檐声一开口语气也有点急,被他咬得太紧,恨不得再插深一些,“把你操到高潮好不好。”

“唔……我已经要…”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变成了尖叫,濯枝雨感受到一股酥麻细密的快感忽然从小腹下面炸开,迅速蔓延到全身,他忍不住抽搐着发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被撑满的穴口含着庭檐声的阴茎喷出大股的水。

濯枝雨浑身都麻了,但庭檐声没停下,很快身体就被另一种感觉取代,濯枝雨忽然猛地挣扎起来,边哭边躲,“不行…我想那个……”

“什么?”庭檐声掰过他的下巴亲他,他一下就懂了濯枝雨想干嘛,但他动作一点都没有慢下来,顶着最深的地方操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摸自己,“想尿是吗,尿吧。”

“我不要……”濯枝雨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有些惊恐地看着认真的庭檐声,脸上因为高潮和快感已经红得不像话,“很脏……”

“不脏,”庭檐声笑了一声,动作更快了一些,但抽出又插进去的幅度更大,铁了心要让他爽到尿出来,“小雨,宝宝,尿我身上没事儿的,别忍着。”

濯枝雨猛地低下头咬住庭檐声的肩膀,下一秒,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尿和精液一起射了出来,本来就紧致的阴道瞬间缩得更紧,绞着庭檐声的性器射在了他的子宫口。

车里温度有点高了,濯枝雨从脸红到脖子,缓过劲儿后半合着眼不搭理庭檐声了,任由他给自己简单整理了一下,裹着没弄脏的羽绒服缩在后座,脸色十分难看。

庭檐声把已经不能看的外套脱下来反过来团成一团扔到旁边,去驾驶座之前凑过去想亲一下濯枝雨,被他反手扇了一巴掌,没什么力气,手指擦过耳畔,庭檐声捏住他的指头亲了亲,去开车了。

到停车场时雪还在下,天都要黑了,濯枝雨一路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似乎睡着了,庭檐声绕到后座打开门,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又给他戴上帽子,这才把人抱出来。

濯枝雨没睡着,他胳膊一抬搂住庭檐声的脖子,瞥见他身上仅剩的一件毛衣后问:“你不冷吗?”

“不冷。”庭檐声走到电梯前,“按一下。”

濯枝雨伸手按了上楼,还好电梯是一梯一户,上楼碰不到别人,但濯枝雨脸上的红还是没消退,他贴在庭檐声身上,总觉得能闻见不太正经的味道,一进门他就挣扎着要下去。

“去洗个澡。”濯枝雨被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晃着两条腿,庭檐声给他脱下羽绒服,然后蹲下给他换拖鞋。

“等会儿再洗。”庭檐声说着脱下了他的鞋袜,在他脚踝上亲了一下,濯枝雨被他握着脚腕,抬脚踢他的肩膀,轻轻的,庭檐声都没晃一下,濯枝雨问他:“什么意思啊?”

庭檐声笑着看了他一眼,濯枝雨也正低着头看他,热得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打开灯看起来亮晶晶的,在这明知故问呢。

“现在还高兴吗?”庭檐声还是那个姿势,蹲在他面前问他。

“嗯。”濯枝雨发出很低的一声,但回答得很快,没有犹豫。

庭檐声站起来去亲他,“你高兴就好,我也高兴。”

濯枝雨仰着脖子和他接吻,伸手摸了摸他的腰,含糊不清地说:“你为什么忽然爱我?”

“不是忽然。”庭檐声放开他,在他的唇上慢慢亲着蹭着,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因为你是你。”

濯枝雨想洗澡,结果连卧室都没进去,趴在门口的杂物柜上被庭檐声脱了个精光,下面的水和精液还都黏在肉穴周围,又滑又腻,庭檐声没有缓和地一下插到底,直接撞进最里面刚被他操到半开半合的宫口。

“你他妈的……庭檐声!”濯枝雨骂了他一句,但终归没什么力气了,额头抵着胳膊,咬着牙缓气,最后还是忍不住继续骂道:“草你大爷庭檐声你是人吗,你是狗吧,我要死了!”

“不会死。”庭檐声把他拉起来转了个身,让他贴在墙上,低头亲他的侧脸和脖子,大手绕到他身前摸他的胸,柔软饱满的乳头被他搓得发热红肿,濯枝雨用小臂撑着墙,忍不住往后靠,让庭檐声插得更深。

“…呜……我有点累……”说着濯枝雨就开始贴着墙往下滑,庭檐声便把他转过来后抱起来,又顺势插了进去,抱着他往沙发上走。

庭檐声家的客厅大,走过去的这几步,又硬又热的龟头死死顶在最深处,挤着宫口磨,濯枝雨还没到沙发就射了一次,肉穴里喷出来的水顺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留下一路水痕。

濯枝雨被压着躺进沙发里,上次两人在这弄脏的沙发刚干净了没多久,濯枝雨觉得自己小腹都麻了,蹬了蹬腿,“我不来了!”

庭檐声少有地假装没听见,直接正面压着他顶撞起来,濯枝雨被撞得一晃一晃,头发全都蹭乱了,柔软地往后倒,露出光洁的额头,庭檐声在上面亲了一下,然后起身摸了摸他的脖子又轻轻用力往下按住,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操他。

濯枝雨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他一向最喜欢庭檐声这张脸,五官脸型都棱角分明到有些冷硬,大概是当了警察的原因,比上学时多了些骇人的戾气,但他的双眼皮很深,一双眉眼在他偏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浓墨重彩,盯着人看时有种看不透的深邃,此时被情绪席卷,双目中又只有濯枝雨一人,濯枝雨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上次也是这样,被庭檐声这样盯着看了一眼就高潮了,濯枝雨猛地咬住下唇,偏开头不看面前的人了,但密密麻麻的快感已经从体内翻涌而出,他从唇齿间发出几声断断续续地呜咽,轻轻发抖着被操得阴道高潮了。

庭檐声还没射,但忽然停下来了,他的手从濯枝雨脖子上松开,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挪回来继续看着自己,“不愿意看我?”

“呜呜…不是……”濯枝雨松开牙齿,急促地呼吸着,刚刚高潮后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连鼻尖都变成深深的粉色,漂亮得像个人偶,“你别那样看我。”

庭檐声听见这个回答就明白了濯枝雨为什么不看他,还插在他体内的性器忍不住狠狠顶了一下,然后抽出来,庭檐声站起来猛地把濯枝雨抱起来大步往卧室走,“我想看你,我恨不得把你锁在我身上时时刻刻盯着你。”

声音压得很低,带了点不知名的狠厉,濯枝雨反应不过来,直觉告诉他今天没这么简单就结束。

卧室的被子没铺,还是濯枝雨醒来后的样子,濯枝雨想说被弄脏被单,昨晚刚换的,但庭檐声没把他放到床上,抱着他停在了卧室的飘窗上。

飘窗上铺着很厚的垫子和毛毯,是濯枝雨住进来后才铺上的,坐在这能看见对面的公园,风景很好,此时外面下着大雪,银装素裹,有种别样的美。

但濯枝雨没空看了,他被庭檐声扶着腰半趴着,一条腿跪坐在飘窗上,另一条腿耷拉下去,脚尖堪堪着地,勉强支撑着自己,整个人从背后看,脖子到后背,到不盈一握的腰,微微饱满的屁股,然后是细长笔直的腿,拉出一条极为漂亮的曲线,这条曲线因为身后人的顶操不停晃动,濯枝雨整个身体都泛起红晕,白里透红,一副被操熟了的淫荡模样,比雪景诱人多了。

“嗯啊……轻点…太多了……庭檐声……”濯枝雨嗯嗯啊啊叫了好一会儿,庭檐声这次操得太狠,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庭檐声让他怎样他都言听计从,一个劲儿地喊他的名字。

庭檐声急促深沉的喘息忽然落到濯枝雨耳畔,引得他一阵战栗,“宝宝,能叫你宝宝吗?小雨,宝宝。”

“啊……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嗯…”

“是吗。”庭檐声低低地笑了一声,和低喘混在一起,直接把濯枝雨又弄高潮一次,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有穴口还在不停地涌出水来。

“叫你老婆也行吗?”庭檐声被他又热又紧的逼吸得忍不住加快了动作,“老婆,宝宝,你里面特别紧,你要不要摸摸试试。”

“……滚!”濯枝雨被他这一声叫得又要到了,忍不住缩了缩穴口,夹得庭檐声轻轻抽了口气,大手在他背上不停地摸着,比刚才插得更深更用力,濯枝雨觉得自己的子宫都要被他操开了,“你怎么还不射……啊啊……你别弄那里……嗯啊啊……”

庭檐声抬起他的一条腿,让他转了个身从飘窗上下来,背靠着飘窗,在正面抱着他边操他边跟他接吻,“我射在外面吧。”

“……随便你。”濯枝雨愣了一秒后立马偏开头,不让他亲了,嘴硬得要命,庭檐声看着他忽然发红的眼尾,很快就后悔逗他这一句了,又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骗你的,我舍不得射外面。”庭檐声的声音仍然很低,但是没了那种压迫感,变得温柔讨好,大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抚摸着,哄他转过头来,“我想射你里面,你怀上了就生,不是说想给我生?”

濯枝雨被他骤然加快的动作操得微微弯了下腰,但还是不肯回头让他亲,但整个人还是贴在庭檐声怀里,下巴蹭着他的胸口,用哽咽的声音嘴硬:“现在……嗯…哈……不想了……”

庭檐声的动作更快了,又腾出一只手去摸到了他的阴蒂,毫不留情地按压着揉弄,濯枝雨立刻尖叫起来,指甲狠狠掐进庭檐声的胳膊上肩膀上,“慢一点……呜呜……庭檐声……我不行了…不要了……”

“想不想给我生?”庭檐声用力揉了一下后,手和阴茎一起停了下来,就那样不动了,他自己也快要射了,硬生生忍着,逼濯枝雨听话,“说话,宝宝。”

“啊哈……我…”快感骤然消失,濯枝雨下意识想动一动,但被庭檐声压住动不了,逼里烫人的性器还挤着他的宫口,细细碎碎又到不了的快感折磨得濯枝雨哭了出来,“想…”

庭檐声没太过分,怕真把人逼急了,得到一个字的回应就让他转回头和自己接吻,插在逼里的阴茎大幅度挺动起来,对着濯枝雨最敏感的地方撞,把阴蒂揉得肿胀不堪,濯枝雨高潮时仰着脖子哭出声,绞着庭檐声的性器,射在了他最里面。

这次真的做得狠了,濯枝雨坐在浴缸里时还在微微抽搐着哭,小幅度地喘着气,庭檐声已经给他清理干净了,抱着他泡在热水里让他缓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亲他,和他接吻。

濯枝雨偏头任由他亲,张开嘴让他进来,自己凑过去舔他被咬破的嘴角,亲到最后濯枝雨已然昏昏欲睡,半合着眼仰头让庭檐声亲。

“我爱你,”庭檐声用鼻尖轻轻抵住濯枝雨的,“以后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嗯,好。”濯枝雨半梦半醒间,答应得很快。

庭檐声笑了,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不敢松开,心里涌上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满足。

雪下了两天,路上的积雪厚得走不了路,铲雪车铲了几天都没见好,太阳一晒,被压实了的雪还是亮得反光。

濯枝雨躺在沙发上午睡,垂在一侧的胳膊上布满星星点点的吻痕,庭檐声不上班,这几天把他折腾得不轻,今天吃过午饭要去警局一趟,临走之前在沙发上做了一次,濯枝雨本来刚吃饱就犯困,做完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庭檐声什么时候走的。

睡了没多久,门口有人敲门,濯枝雨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睁开眼,发现庭檐声给他收拾干净套上衣服了,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庭檐声没带钥匙。

濯枝雨光着脚走到门口,没看猫眼就打开了门,门口探进一颗脑袋,是赵清河。

“怎么是你!”赵清河吃惊地喊了一声,目光不受控制地打量了濯枝雨一遍,最后停在他全是吻痕的脖子上,然后倒吸一口气,“你就是我师父的家里人!?”

濯枝雨还没睡醒,闻言挑了下眉毛,“他是这么说的?”

赵清河点头,“是啊,为了你工作都不要了,整个公安局都对你好奇死了。”

濯枝雨没听懂,“什么工作不要了,他不是休假吗?”

“我们这行哪有休假,师父是刑侦支队队长,更不能休假了。”赵清河从门缝里钻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饭盒,“师父让我来给你送饭,说你中午没怎么吃,他回来还得好久。”

“刑侦队?”濯枝雨关上门,眉毛都皱起来了,“他不是民警吗?”

“不是啊,他是刑警,我们这行被打击报复的不少,师父本来都要升总副队长了,怕牵连你才要调岗去治安队的,结果又查出他以前赌博的事,直接停职了,现在还在刘局办公室挨骂呢,师父爸妈都去了,好像有交情吧……”

“什么赌博!”濯枝雨喊了一声,“庭檐声怎么可能赌博呢?”

赵清河被吼得吓了一跳,顺嘴说道:“确实查出师父十年前在赌场的消费记录了,但还没审举报人,不清楚情况。”

濯枝雨听见脑子里轰的一声,人都有点晃了,他莫名想起了老爸,当年就是被自己撞见庭檐声给他钱,老爸才告诉自己他沾上赌博了,他说是庭檐声怂恿他去的,濯枝雨没信,去问庭檐声,庭檐声怎么说的来着。

“他赌都赌了,你还问这些有什么用。”

“我操你大爷庭檐声!”濯枝雨忽然吼了一声,然后冲进卧室去换衣服。

赵清河吓了个半死,摆盘子的动作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犹豫半天,正想去敲门问他怎么了,濯枝雨换了件高领毛衣出来了,穿上羽绒服叫赵清河,“带我去你们警局,快点!”

在电梯里,濯枝雨脑子转得飞快,赵清河这张嘴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濯枝雨不知道的事,他乱得要命,上车后要了赵清河的手机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接得很慢,好不容易接听后很不耐烦地喂了一声,濯枝雨冷声说:“是我。”

“小雨?”老妈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你怎么给妈妈打电话了,你……”

“我问你你就说,”濯枝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老妈,“我爸当初是不是早就开始赌了?”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我……”

“快说!”濯枝雨压着火喊了一声,把老妈吓了一跳,老妈一向信鬼神,所以格外害怕濯枝雨。

“是,你初中他就开始赌了,欠了两百多万,好不容易才还上,不然妈妈也不能跟他离婚啊,小雨我……”

“谁给他还的。”濯枝雨咬着牙忍着心跳加速带来的难受问她,“两百万,谁给他还的!”

“是…是你那个同学,”老妈都快被他吓哭了,“你爸本来是要去学校找你的,想让你辍学去打工挣钱,结果被你那个同学先听见了,他说不让你退学,你爸欠的钱他还……小雨不是妈妈要瞒着你,是你同学不让我们跟你提赌博的事,不然他就不给你爸钱了……”

濯枝雨把窗户按了下去,冷风立马卷着吹起来的雪粒涌进车里,赵清河被冻得想骂人,但看了眼他师娘的脸色硬是忍住了,哆哆嗦嗦地开车。

“两百万,你们真敢要啊,”濯枝雨的声音在发抖,脸被风吹得苍白没有血色,他闭了闭眼,把眼泪憋了回去,“他当时才十六岁。”

“我们也是没办法,你总不能真的让你爸爸去死吧……”

濯枝雨张口就骂:“反正他已经死了,还不如当初就让他死!”

“小雨你是不是会仙河了?你又碰见那个同学了吧,”老妈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变得有点激动,“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肯定喜欢你,两百万都肯给,当初他妈带律师去找我还钱,也是他拦下来的,那么多钱妈妈哪还得上,他还不让我去找你怕影响你上学……”

濯枝雨没继续往下听,心里的火一阵一阵地倒腾着,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从车窗里扔出去了。

“卧槽!卧槽!”赵清河狂喊起来,“那是我的手机啊!”

“我让你师父再给你买!”濯枝雨吼了他一声。

到警局的时候濯枝雨心里还是被怒火撑得满满当当,恨不得把老爸从坟里挖出来给庭檐声作证。赵清河带他到了局长办公室,站在门口正犹豫敲门后怎么说,濯枝雨跟上来,推开他直接把门打开了。

办公室里站着好几个人,濯枝雨全都认识,唯一一个不认识的就是刘局,庭檐声站在几人中间,满脸不耐烦,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一下,看见是濯枝雨一下就愣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庭檐声他妈最小反应过来,立马尖叫着指过来,“就是他!刘局,他可以作证!就是他爸……”

“等会儿再说!”庭檐声猛地打断老妈,冲过去搂着濯枝雨的肩往外推,“你来干什么,我这没事……”

“我都知道了。”濯枝雨在他怀里,小声说。

闻言庭檐声顿了一下,濯枝雨趁机从他怀里出去,有走进办公室,对刘局说:“庭檐声没有赌博,那笔消费记录,是替我爸还债的,和他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去查我还有我爸,我说的是真的。”

“你能给小庭当证人自然是好,”刘局明显松了口气,“但是在调查清楚前他肯定要停职,这段时间你好好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吧,事情到这一步,不全是外界原因。”

濯枝雨皱着眉,转头看了一眼庭檐声,没再说话。

几人从警局出来后已经快晚上了,濯枝雨在说完那些话后再也没开过口,站在警局门口和庭父庭母沉默以对,庭檐声正在不远处跟赵清河说话,脸色阴沉,最后吓得赵清河根本没敢提手机的事。

庭檐声快步走到门口,上去楼濯枝雨的腰,被躲开了,庭檐声把手放进口袋里,低声说:“我们回去?”

濯枝雨转身就往车那里走,庭檐声跟上去之前看了眼父母,点了下头,“你们也走吧,以后别来。”

说完追了上去,打开车,让濯枝雨上去。

悍马很快就从门口的两人面前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车上,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濯枝雨说:“我把你那徒弟的手机给扔了,你给他转一万块钱。”

庭檐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你转吧,手机和支付密码都是你生日,六位数。”

濯枝雨接过手机打开,在联系人里找到赵清河,把钱转了过去,放下了手机。

庭檐声把车停在了一处有车位的路边,还不忘锁一下车门,濯枝雨听见咔哒的声音,扭头看他,庭檐声看着前面的路,“我觉得我得说点什么。”

“说吧。”濯枝雨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说什么。”庭檐声很快地说,“我要是知道,十年前就说了。”

“那我说。”濯枝雨抬起胳膊撑着车窗,“你早就喜欢我了?”

“是。”

“以前怎么不说?”

庭檐声沉默了一瞬,实话实说:“以前以为你讨厌我。”

濯枝雨皱眉,“你的意思是现在不觉得我以前讨厌你了?”

“嗯,我觉得你以前应该,”庭檐声犹豫了一下,“也挺喜欢我的。”

“但我以前不怎么敢看你,所以没看出来。”

“神经病。”濯枝雨骂道,“难道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能,”庭檐声笑了笑,看向他,“你看着我的时候,特别不一样。”

濯枝雨一瞬间脸红了一下,轻轻咬着嘴,问:“那我说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信了。”

“我没信,但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听你的。”

“好了别说了。”濯枝雨小声说完,转头看向车窗,背对着庭檐声。

“我知道你不喜欢把感情的事放在嘴上说,我也不是非要听你说喜欢我什么的,我做过的事都是我自己愿意,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想这些。”

说完,庭檐声解开安全带,过去把濯枝雨搂进怀里,胸膛贴着他的背,感受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你别走,你想做什么都行。”

认识二十多年,庭檐声从来没有一口气对濯枝雨说过这么多话,对谁都没有,他本来就是话少的人,有自己的主意,什么事都做得很好,唯独爱人做得很差。

不过濯枝雨也做得不好,他心想,没人比他们更般配了。

濯枝雨从庭檐声怀里转过去,把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抱住了他的腰,他下意识咬着下唇,咬了又咬,嘴巴都通红,他才下定决心似的,很小声很小声,红着脸说:“喜欢你,庭檐声。”

“我知道。”庭檐声也小声说,过了一会儿,庭檐声又小声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濯枝雨更小声了,“我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庭檐声说。

“烦死了。”濯枝雨推开他,给自己系安全带,低着头不说话了。

全世界最别扭的两个人到了家也没说话,庭檐声去厨房热饭菜,濯枝雨脱了外套去卫生间洗手,磨磨蹭蹭洗了好一会儿,洗完一抬头,忽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在笑。

不是很明显的笑,就嘴角微微弯了一点,眼角眉梢都很柔软,濯枝雨看着自己,愣了一下,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

庭檐声喜欢他,早就喜欢了。

想到这濯枝雨猛然高兴了一瞬,然后又想起十六岁的庭檐声单薄的背影,他看过无数次,就是没想到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年纪里,那样瘦的肩会想要扛起他的人生,濯枝雨自己都不在意的人生。

“还没洗完。”庭檐声忽然出现在门口,见他两手湿漉漉的,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手,“饭热好了,去吃点。”

濯枝雨伸着手让他摆弄,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人,今天去警局特意穿了正装,脱了外套就剩件蓝衬衣,领带都没来得及摘,非常板正,非常……那个。

濯枝雨立马低下头,挤了点护手霜擦了擦,又问庭檐声:“你饿吗?”

“还行。”庭檐声说,“你不想吃吗?要不出去吃点你想吃的。”

“算了,太累,我懒得动。”濯枝雨慢吞吞地搓着手,茉莉花的香味蔓延开,很好闻,他举着手凑到庭檐声面前,问:“香吗?”

庭檐声挺认真地闻了闻,“香。”

“我身上也很香。”濯枝雨歪了歪头看着他,手顺势放在庭檐声脖子上摸了摸,“你过来闻闻。”

庭檐声笑了一下,真的弯腰凑过去,在濯枝雨脖子附近很仔细地闻了闻,“是很香。”

说完在那亲了一下,抬手要去开灯。

“先别开。”濯枝雨搂着他的肩推着他转了一下,两人换了位置,庭檐声背靠着洗手台。

客厅也没开灯,他看不清濯枝雨的脸,只看到他凑过来,在自己嘴上亲了亲,主动用舌尖勾了一下庭檐声的舌根。

一下就把庭檐声的火勾起来了,他搂住濯枝雨的腰,还想继续,濯枝雨偏头躲开了,然后把手伸进了庭檐声的裤腰里。

制服腰带扣得很紧,濯枝雨伸到一半就动不了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头抵着庭檐声的胸口开始解腰带。

濯枝雨不得要领,摆弄了半天也没打开,庭檐声本来不想帮忙,但濯枝雨的动作大,又软又热的手指时不时碰到包裹在裤子里的性器,庭檐声叹了口气,捉住濯枝雨的双手,带着他解开了腰带。

“麻烦死了。”濯枝雨抱怨了一声,声音嘟囔着,很可爱,庭檐声笑了,低头想去亲他,结果濯枝雨忽然蹲了下去,庭檐声扑了个空,低头看向蹲在自己裤子前的人。

濯枝雨的手指勾着裤腰的边缘,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拉开拉链往下轻轻一拉,已经硬了的性器弹了出来,还蹭到了濯枝雨的脸,很烫,濯枝雨的脸很快就红了。

“我……”濯枝雨想说点什么,结果没说出来,他舔了舔嘴唇,轻轻抬眼看了下庭檐声,看不清他的表情,濯枝雨放松了点,抬手握上庭檐声的阴茎,慢慢撸动了几下后,明显更硬了,上面的青筋都鼓起来,脉络分明。

濯枝雨蹲得有点累,他动了动,直接把膝盖跪在了庭檐声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皮鞋上,很软,他动作很轻,怕把庭檐声硌疼,放好后,濯枝雨摸了摸手里的家伙,然后凑过去,在龟头上舔了一下。

舔完就听见庭檐声轻轻喘了口气,濯枝雨终于大胆起来,张嘴含住圆润的龟头,用舌头轻轻舔着,他口腔很浅,含不了多少进去,只能慢慢舔着顶端,再试着往喉咙深处吞。

然后被庭檐声抓着胳膊一把拉了起来,濯枝雨一脸懵,他都还没开始呢,嘴都没来得及闭上,下一刻就被庭檐声吻住了,舌头伸得比自己的性器深多了。

濯枝雨被他抱到洗手台上亲,亲到毛衣都脱了一半,领口直接拉到胳膊下面,露出锁骨胸脯,庭檐声这才放开他,濯枝雨抱着他的脖子,被他亲得喘不过气,一边缓气一边说:“我第一次做这个……让你难受了吗。”

庭檐声握着他腰的手更用力了,硬得发胀的性器忍不住隔着内裤磨濯枝雨的逼,很快就把内裤给磨得湿透了,濯枝雨扶着他的肩小声呻吟,双腿紧紧夹着庭檐声的腰。

“不难受,”庭檐声说,“我怕你难受。”

“我也不难受,”濯枝雨把下巴靠在庭檐声肩上,“我想给你做点什么。”

“不用,我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庭檐声叹了口气,轻轻摸着他的背,“你爱我就够了。”

濯枝雨抱着他往前一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和庭檐声脸贴脸,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爱你,爱你,爱庭檐声,给你做老婆,给你生孩子。”

濯枝雨的脸非常烫,传染得庭檐声脸也热起来,两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抱在一起脸红了半天,好像只有在黑暗里才好意思说想说的话,毕竟是很别扭的两个人。

安静了好久,庭檐声下面一直顶着濯枝雨的屁股,竟然一直都没下去,濯枝雨收紧胳膊,“做吗?”

“你不累吗?”庭檐声把他放在洗手台上。

濯枝雨往后仰了仰,把毛衣脱了下来随手一丢,说:“你操我的话,我就不累了。”

这次没润滑,也没前戏,庭檐声把人带到浴室给两个人都冲了冲身上,然后把濯枝雨按在墙上就直接低着穴口插进了最深处,濯枝雨被这一下撞懵了,立马后悔地叫起来。

“我不做了!庭檐声你给我滚出去!”

庭檐声没说话,搂着他的腰撞,低头把下巴放在濯枝雨肩上,亲他的耳朵,很快濯枝雨浑身都软了,贴着墙往下滑,庭檐声抽出来抱着他转了个身又正面插进去,一点缓和的时间都没给他,这时候濯枝雨还想到自己的头发打湿了,黏在脸上。

“不行这样!”濯枝雨抬起胳膊挡脸,“我很丑了……”

庭檐声把他往身上一抱,濯枝雨整个人忽然腾空,吓得他尖叫了一声,放下胳膊去楼庭檐声的肩膀。

“不丑。”庭檐声抱着他走到洗手台前,让他转身从后面操进去,胳膊从后面绕到他身前,一直掐住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多漂亮,宝宝,没人比你漂亮了。”

“你他妈的……”濯枝雨看着镜子里脸色红到不正常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偏偏庭檐声死死盯着自己,两人视线在镜子里交汇,濯枝雨被他掐着低不下头,只能用力仰了仰,不看镜子了,“总掐我脖子……嗯…干嘛?”

“因为喜欢,漂亮。”庭檐声低头亲他的脖子,顺着往下亲凸起的肩胛骨和后背,“哪里都喜欢,喜欢小雨。”

说着松开手,让濯枝雨面对自己,去亲他的眼睛,鼻梁上的痣,还有脸,“哪里都漂亮,好漂亮……老婆。”

濯枝雨哪听得了庭檐声盯着他说这个,哆哆嗦嗦地高潮了,浑身都红了起来,每到这种时候他总会哭。

“娇气。”庭檐声笑着说。

两人在浴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濯枝雨被抱出来后饿得要死,围着毛毯团成一团,等庭檐声给他弄东西吃。

庭檐声知道濯枝雨爱吃甜,把麦片和奶粉都倒进碗里,用热水泡开,搅拌了一会儿后麦片被泡得软烂,庭檐声才端出去放到茶几上。

濯枝雨靠着沙发扶手闭着眼休息,头发半干,把他半张脸都埋起来了,庭檐声把头发给他拨开,濯枝雨睁开眼,庭檐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把人抱进怀里,端起麦片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好甜啊。”濯枝雨慢吞吞地咽下一口麦片,嘟囔了一句,庭檐声以为他嫌奶粉放多了太甜,结果这人又喝了一口后说:“想吃蛋糕。”

“吃完我给你点。”庭檐声小声说,看着手里的勺子和他的嘴巴,喂得仔仔细细,怕烫到他,喂了大半碗后就开始笑。

“笑什么?”濯枝雨舔了舔嘴,推开了碗,“不想喝了。”

庭檐声放下碗,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嘴,凑过去亲他的时候还是笑,“也没什么,就是你越娇气我越想笑,越高兴。”

“有病。”濯枝雨躲开他,满嘴奶粉味不想让他尝,“你去吃饭。”

庭檐声不吃饭,把他从沙发扶手上拉进怀里抱着,又觉得不够似的,两手在他肋边一抱,把濯枝雨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搂在怀里,拿着手机给他点蛋糕。

“挑个漂亮的蛋糕。”濯枝雨贴着他的肩膀说。

“漂亮小孩吃漂亮蛋糕吗。”庭檐声用嘴唇轻轻蹭濯枝雨的下巴,嘴角,说话声音很低。

“不是小孩。”濯枝雨任由他亲。

庭檐声摸了摸他的腰,“是。”

“神经病。”濯枝雨偷偷笑了一下,抬起手摸他的脸玩,又说:“你别调岗了,行吗?”

庭檐声没想到他话题拐得这么快,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说这个。”

“不想让你因为我……麻烦自己。”濯枝雨小声说,他还是不太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但又想说,“我不害怕,真的。”

“嗯,真勇敢。”庭檐声点完蛋糕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过他的手亲了亲,脸上没什么表情,更别说动摇,“但是我害怕。”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用想。”庭檐声垂着眼看他,“我没因为你放弃什么,我没多喜欢警察这份工作,所以哪个部门都一样,我压根儿就没什么喜欢的东西,都无所谓。”

“我就喜欢一个你,喜欢你的时候,做什么我都高兴。”

这事不了了之,濯枝雨除了骂人的时候嘴快,其余时候说不出几句中听的话,况且庭檐声做事有分寸。

他哪管得了庭檐声啊!

而且濯枝雨晚上掐指一算,庭檐声也调不走,更懒得说了。

事情查清楚那天局里叫庭檐声回去复职,庭檐声把濯枝雨也带去了,给他办身份证。

“你怎么不早说,谁堵你嘴了啊,我头发都没梳,刘海还湿着,我真服了你有事不能早说吗,憋着当王八啊!”

濯枝雨烦得要死,从上车埋怨到下车,碰见警局的同事后才闭上嘴,不让庭檐声没面子。

办完后庭檐声去找刘局,先带濯枝雨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濯枝雨把他办公室翻了个遍,发现衣柜里挂着衣服制服,还有薄被子和枕头,柜子里放着泡面面包,把这当家一样。

不过濯枝雨回来后,不记得庭檐声有哪天不回家,天天回,有时候还回两趟。

濯枝雨拆了桶香辣味的泡面给自己泡上,他很久没吃了,庭檐声不往家买这个,他自己也懒得去,看不见还想不起来,看见了就馋了。

庭檐声带着赵清河回来的时候濯枝雨刚掀开盖吃了一口,一进办公室全是泡面味,庭檐声拿了个杯子去接水,赵清河愣了一下,看见办公桌上好几滴油和碎屑,赶紧抽了几张纸过去擦。

“没滴文件材料上吧!”赵清河边擦边喊,“这可都是手写的。”

“哦。”濯枝雨被他这么一说就有点局促,端着泡面放到茶几上,去沙发上吃,庭檐声接了杯温水放到办公桌上,转身把泡面桶又拿了回去,“坐这吃,窝在那对胃不好。”

“烦死了你俩。”濯枝雨拿着叉子又不耐烦地坐回去了。

赵清河快尴尬死了,把卫生纸扔了,站在旁边不吭声,庭檐声靠着办公桌喝了口水,“继续说。”

“啊,”赵清河抬了抬头,“哦,就是举报的那人从赌场老板那听来的,好巧不巧以前你就抓过他,他就把这事说了,还真别说哈,您在仙河还挺出名呢,抓一个人一个认识您。”

后面吃泡面的濯枝雨忽然笑了一声,师徒俩都回头看他,赵清河问:“怎么了师娘?”

濯枝雨不笑了,庭檐声笑了,放下杯子,“你出去吧。”

赵清河出去带上了门,庭檐声抽了张纸给濯枝雨擦嘴,被濯枝雨抢过去胡乱擦了两下扔桌子上了。

庭檐声把纸扔了,靠在他旁边摸他的头发,“少吃点,对身体不好。”

“少管我,对我也不好。”

“我管你了?”庭檐声笑了笑,给他拿了罐可乐打开。

濯枝雨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推给庭檐声,“你吃,别浪费了。”

庭檐声接过来站在那吃了,“这叫吃的什么饭。”

“早午饭。”濯枝雨说,把可乐也给他了。

“刘局说在暂时不能调岗,快过年了这阵儿忙,就算我要辞职都不行。”庭檐声伸手在濯枝雨嘴上蹭了蹭,“你这嘴开光了。”

“那你就待着吧。”濯枝雨懒洋洋的,头一歪靠着庭檐声的腰不动了,“最近特别困。”

“你一直挺困的。”庭檐声摸着他的脖子,“赵清河他妈是二院科室主任,我带你去检查检查身体,想去吗?”

濯枝雨坐了起来,“我没病。”

“知道你没病。”庭檐声又把他拉回来,“我就是怕你身体哪有什么问题不知道,我记得你高中就这么高,一点儿没长,还总觉得累。”

“身体素质差呗。”濯枝雨小声说,“去也行,反正我有身份证了。”

身份证办了加急的,半个月后户籍科的同事就直接给庭檐声拿过去了。

濯枝雨那天还说自己没打扮,身份证上的照片漂亮得像化了妆的,长头发微微有点乱,挽在耳后,没什么表情,但当时庭檐声正看着他笑,濯枝雨的眼神很柔软,很好看。

回家路上庭檐声去商场买了个钱包,把身份证插进去,回家后送给濯枝雨。

“礼物。”庭檐声说。

“钱包啊。”濯枝雨拿在手里看了看,很浅的蓝色,白色的logo,濯枝雨摸了一会儿才打开,一眼就看见里面的身份证了。

“我靠庭檐声!”濯枝雨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举着身份证看,“你还会搞惊喜了啊!”

“这就是惊喜啊。”庭檐声过去抱着他的腿,怕他摔下来。

濯枝雨一踮脚,直接坐在庭檐声的肩膀上被他扛起来了,到了床上还拿着钱包。

“别看了。”庭檐声拿走放到床头柜上,把人抱起来亲,“明天去医院,知道吗?”

“知道,那你今天轻点。”濯枝雨腿一跨坐在他身上,被庭檐声亲着解他制服的扣子,刚解开领口,濯枝雨手指一顿,又给他系上了,连领带都整理了一下,“你别脱了,这样好看。”

庭檐声隔着衣服去摸濯枝雨的胸,丝毫不在意他让自己怎样,“都听你的。”

隔着衣服和直接摸的感觉不一样,布料摩擦着有一种粗粝的舒服,濯枝雨的小乳头很快涨了起来,轻轻顶起一点衣服,被庭檐声按下去,濯枝雨发出一声很低的哼声。

庭檐声几下把他的睡衣扣子解开了一大半,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膛,上面还都是没消下去的印子,都是庭檐声弄出来的,很快就又盖上了新的。

濯枝雨没穿裤子,只有一条内裤,庭檐声一摸就知道湿了,隔着内裤给他揉了揉,内裤上的水痕越来越深,濯枝雨曲起一条腿,内裤顺着腿脱下去,拉出长长黏黏的丝线。

“就这样做吗?”濯枝雨慢慢解开庭檐声的腰带问他,“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你离我最近。”庭檐声抓着他的手摸自己的东西。

随意撸动了几下后,濯枝雨挺了挺腰,湿润柔软的穴口很快就吞进去一半,庭檐声的呼吸急促起来,捏着濯枝雨的脖子和他接吻,两人的呼吸纷纷撒在对方脸上,浑身都热了起来。

庭檐声扶着他的腰往下按了按,濯枝雨猛地吸了口气,两只手都下意识去推庭檐声,“不行……啊…太大了…”

“行。”庭檐声亲着他的脖子哄他,用布满老茧的拇指去揉他的阴蒂,濯枝雨轻轻往后缩了一下,很快穴口里流出更多水,庭檐声抬了抬要,全都插了进去。

“轻点…”濯枝雨摸了摸小肚子,慢慢呼出一口气,被庭檐声吻住,他搂着庭檐声的脖子,慢慢动了动。

庭檐声靠着床头没动,连领带都没乱,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人,濯枝雨的脸已经红了起来,鼻尖有一层细细的汗珠,表情有点可怜,但已经被情欲满载,认真地含着他的东西不得要领地轻轻晃着腰,还凑过去想和他接吻,濯枝雨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乖乖听话。

“唔……别摸……”濯枝雨停下缓了缓,然后抬头看面前好整以暇的人,“我累了。”

“没动就累了。”庭檐声弯起腿,濯枝雨顺势往前滑了一下,体内的东西顶得更深,濯枝雨眼泪都出来了。

“不想动了吗?”庭檐声摸着他的背问。

濯枝雨往他身上一趴,“嗯…你动。”

“好,那就不要动了。”庭檐声忽然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手往身后摸了摸,拿了个手铐出来,一下就把濯枝雨的左手腕拷上了,然后穿过床头的一根床柱,又拷上了右手,拿了件短袖塞进手腕和手铐的空隙里。

濯枝雨都懵了,两只手动弹不得,使不上劲,很没安全感,吓得他立马大喊:“我动!你放开我!”

“晚了。”庭檐声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侧躺着的姿势进得深,濯枝雨半趴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庭檐声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弄,做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趴在床边,眼泪啪啪掉在地板上。

庭檐声给他解开手铐,手腕只红了一点,但足够濯枝雨发脾气了,一翻过身就乱蹬,往庭檐声身上甩了好几巴掌。

“你去死吧姓庭的!”

“不死,我错了。”庭檐声笑着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亲他脸上的眼泪,慢慢抬着腰顶撞,让他舒服。

“不做了!”濯枝雨被他插得轻轻颠起来又落下,绵长的快感从身体最深处慢慢涌出,让他整个人都有泛起酥酥的麻意,就剩一张嘴还不饶人。

“嗯哈……庭檐声…我……讨厌你了…”身下的话被庭檐声吻住嘴咽了下去,细细的呻吟从唇缝中溜出,两色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整个房间里都是翻滚的情欲。

濯枝雨背靠着床头,侧脸埋在庭檐声肩窝里,整个人被禁锢在庭檐声怀中,细长的腿堪堪勾住庭檐声的腰,被庭檐声抵着半开的宫口射了进去。

“又哭了。”庭檐声没抽出来,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濯枝雨的肩膀,“你下面还在流水,这么爽吗,宝宝?”

庭檐声拉着濯枝雨的手往下摸,摸到两人还交合在一处的地方,温热的液体正往下流,把整张床单都弄脏了。

濯枝雨靠着床头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等到被快感爽麻了的下半身恢复知觉,立马踹开了庭檐声,他感觉到有东西慢慢从下面流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挡,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勃然大怒,冲着庭檐声的脖子就是一巴掌。

“滚出去!”

庭檐声才不滚,过去抱起濯枝雨去了浴室,洗到一半又把人压在浴缸里,插进了刚清洗干净的肉穴里,在濯枝雨张口要骂他的时候抢先说:“我爱你。”

濯枝雨便只能呜呜地哭,然后抱着庭檐声的脖子,小声说:“我也爱你。”

第二天去医院都是下午了,检查的内容特殊,没挂号,直接去找的赵清河妈妈。

庭檐声见过她,警局每年体检都是在二院,今年体检的时候赵清河刚到他手底下,来的时候见了一面。

赵母姓林,林主任很温柔,性格和赵清河一点都不像,很稳重的一位一声,说什么都是笑着,听到濯枝雨的情况后一点都不惊讶,一套体检下来基本都是她亲自去不同科室给他做的,到最后濯枝雨都有点不好意思,偷偷跟庭檐声说该给赵清河买个更贵的手机。

“你还不如给他算一卦,他信这个。”庭檐声说。

“警察还信这个?”濯枝雨保持怀疑,决定下次问问赵清河。

濯枝雨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这是林主任说的,但林主任表情不太好看,先拿出验血单在上面圈了几处,“贫血啊,重度贫血,气血不足,是不是总觉得累,想睡觉,不爱动。”

“是。”濯枝雨小声说。

“营养不良,发育迟滞,导致肠胃也不好,是不是挑食啊,不怎么爱吃饭吧。”

濯枝雨嗯了一声。

“不过这些都是小毛病,可以改善,我给你开点贫血的药,以后得注意饮食了啊。”林主任把一摞化验单放到一边,拿起彩超,“你有子宫自己知道吧?”

“知道。”濯枝雨忽然觉得脸有点热,“但没来过月经。”

“因为你卵巢功能很差呀。”林主任笑眯眯的,“几乎不分泌雌孕激素,所以你应该也不会怀孕,不过医学上的事情什么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只是目前看起来,你不具备怀孕的能力,但不排除意外,毕竟女性生殖器官还是比较完善,所以还是稍微注意一下,你这个情况如果怀孕了,对身体非常不好,生孩子的话风险非常大。”

濯枝雨先看了看庭檐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有点差。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濯枝雨是因为庭檐声听到自己很难怀孕后不高兴,他就不怎么高兴了,至于庭檐声为什么不高兴,濯枝雨不愿意去想这些,自然也没问。

临近过年,小区门口超市又开始卖手工水饺,庭檐声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回去时把车停在路边,去买了点。

“想吃什么馅的?”下车前庭檐声问濯枝雨,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了,又说:“还想吃什么吗?”

濯枝雨看着人来人往的超市门口,想了想说:“白菜的吧,没什么想吃的,随便买。”

庭檐声买了两斤水饺,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看见货架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拿了两盒安全套一起结账了。

上车前庭檐声把两个盒子放进大衣口袋里,拎着饺子回家了。

濯枝雨不怎么想吃饭,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就不舒服,现在就有点想吐,他坐在沙发上能看见厨房里庭檐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就歪头躺下了,枕在庭檐声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上,然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脑袋。

濯枝雨坐起来,往口袋里一摸就知道那是什么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放回去了。

庭檐声盯着锅里上下浮动的饺子出神,直到被濯枝雨从背后抱住才回过神,微微侧身反手搂住他,把他抱进怀里,“饿了?快好了。”

“没,我不想吃东西。”濯枝雨把脸埋在庭檐声怀里蹭了蹭,看着有点困的样子。

“得吃,都营养不良了,以后都得按时吃饭,我每天中午回来和你一起吃。”

“明天就上班吗?”

“明天休息。”

“哦。”濯枝雨咬了咬他的肩膀,还挺用力的。

庭檐声捏住他的腮让他松开,“牙不疼啊。”

“不疼。”濯枝雨声音含糊,“今天做检查的时候,弄得我有点疼。”

“怎么不早说。”庭檐声关了火,没管锅里的饺子,“去床上,我给你看看,上点药。”

濯枝雨赶紧拦了他一下,“哎,也没那么疼,不用上药。”

庭檐声看了他一会儿,说:“不用上药,那我给你摸摸?”

濯枝雨笑了一下,凑过去亲他的下巴,庭檐声低了低头,和他亲了一下,“先吃饭。”

“不吃。”濯枝雨一下上来脾气,推开他出去了。

庭檐声盛出饺子,走到客厅没看见人,又去卧室里找。

濯枝雨窝在飘窗上看绘本,换了身睡衣,头发散下来,软软地趴在脖子上,挡住小半张脸,被灯光笼罩着,温柔漂亮。

庭檐声看了一会儿,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这里冷,去床上看吧。”

“喜欢在这。”濯枝雨没动,又翻了一页,“少管我。”

“不管你,求你行吗,”庭檐声把书抽出来,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求你好好吃饭。”

“我真的烦死你了。”濯枝雨蹬了蹬腿,“我就不吃你弄死我吗!”

说完在庭檐声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觉得太用力了,又过去亲了一下,在上面亲了亲。庭檐声不吃他这一套,半喂半塞地让他吃了半盘饺子才放他走。

吃完饭濯枝雨也懒得跟他生气,又有点犯困,走到沙发就倒进去,一头扎进沙发里不动了,额头正好顶着庭檐声外套口袋里的东西,濯枝雨又不困了,趴在那睁着眼,一直到庭檐声收拾好厨房出来找他,又闭上眼装睡。

庭檐声拍了拍他的屁股,“我都看见了,别装。”

濯枝雨翻身坐起来,鼻子正好碰到了庭檐声的下面,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庭檐声,然后鬼迷心窍似的,忽然凑过去亲了一下。

“啧。”庭檐声捏住他的脖子往后推了推,濯枝雨冲他伸出胳膊,“去卧室,不想在这。”

庭檐声拉着他的手亲了亲,然后把他抱起来去卧室了,床上是昨晚新换的被单,濯枝雨还能闻见洗衣液的味道。

“这还疼吗?”庭檐声压上来,隔着内裤揉了揉濯枝雨的女穴,濯枝雨没躲,应该是不疼了。

“不疼,骗你的。”濯枝雨把手伸里庭檐声的衣服里,轻轻摸了摸他的腰,然后低头在那里亲了亲。

庭檐声正看着他,濯枝雨也抬头,又往他怀里靠了靠,贴着他的胳膊看他,微微张着嘴,抬了抬下巴,粉嫩的舌尖探出来,向庭檐声索吻。

看起来乖得不行。庭檐声低头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咬了咬,用自己的舌头把他的推回去,长驱直入伸进他的口腔里,舔了一下他的喉咙。

濯枝雨猛地抖了一下,眼睛里立马泛出泪花来,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庭檐声把他亲舒服了后,把手伸进濯枝雨的肉缝里,按了按他的小阴蒂,摸得人眼睛都变红,舌尖又在喉咙里轻轻舔了一下才放过他,从他的嘴里退了出来。

“还红呢。”庭檐声看了看已经湿漉漉的肉穴,还是被操熟了的深红色,正咬着他的手指不松开。

濯枝雨已经解开他的裤子,摸着他完全硬起来的性器给他撸了几下,龟头抵着他的侧脸轻轻蹭了蹭,很热,濯枝雨闻到很淡的腥味,侧了侧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嘶,”庭檐声轻轻抽了口气,“别乱吃。”

濯枝雨抓着他的手往后一倒,抬腿把脚放在庭檐声的性器上慢慢压了一下,低声说:“换个地方吃。”

庭檐声把手伸进濯枝雨的睡衣里,摸到了他的胸,一下一下很用力的碾压蹭过挺立的乳头,濯枝雨的胸很敏感,被这样摸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了。

“你不做就滚…别乱摸!”

“不喜欢摸你这里吗?”庭檐声明知故问,放开手后又隔着衣服用嘴唇咬了咬饱满的乳头,硕大的性器贴在肉缝上,随着嘴上的动作一下一下磨着,“不摸了,插进去好不好。”

“嗯…快点。”濯枝雨眼尾都有点红了,抬起腿,勾住庭檐声的腰。

庭檐声却没动,伸手去床头柜里拿东西,和第一次做那回一样,“等一下。”

濯枝雨听见塑料被撕开的声音后才睁开半合着的眼睛,看见安全套后愣了一下,他忘了这里还有。

“不戴。”濯枝雨呆呆地说。

庭檐声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脖子,“听话。”

说着已经用牙咬着全都撕开了,正要拿出来,濯枝雨忽然坐了起来,一巴掌就把那个安全套拍到了地上,庭檐声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愣了一瞬,濯枝雨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情欲上脸还是真的想哭。

“你戴我就不做。”

庭檐声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就松开了,俯身去抱他,“那我抱你去洗澡。”

濯枝雨这下真的要哭了,眼泪迅速涌上来,铺满眼底,但没流下来,他以前没这么爱哭,但最近在面对庭檐声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想哭。

“滚出去!”濯枝雨喊了一声,“出去,别让我真对你生气。”

庭檐声见他这样,也怕他真把自己气着,拉过被子该在他身上,真理好衣服就出去了,还带上了卧室的门。

濯枝雨抓着被角往眼睛上按了按,不动了。

他其实不是很想怀孕,自己没这个需求,他还怕疼,和庭檐声在一起后还怕死,所以不想生。

但是他承认自己自私,他可以这样想,却受不了庭檐声这样对他,受不了庭檐声不想和他有更亲密的关系,受不了庭檐声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么小心防备。

濯枝雨埋在被子里,心想其实就算有了孩子,以后庭檐声玩够了想和他分开,自己也不会不肯。

因为庭檐声为他做了那么多,现在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外面又开始下雪,夹杂着小雨,看着就是潮湿进骨头里的冷,濯枝雨躺在床上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刚才没拉窗帘。

这会儿雨夹雪已经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铺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屋里的温度都低了下去,处处泛着湿漉漉的潮气。

濯枝雨最讨厌潮湿的天气,很快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睡衣和被单缠成一团,别扭地塞在被窝里,难受。

外面客厅的门好像又响了一声,濯枝雨走神没听清,回过神来时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他没动,还是那么盯着窗户,眼皮发涩,眼睛浮上一层很浅的眼泪,有些红。

庭檐声凑过去一看他这样就后悔刚才离开了,立马明白过来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庭檐声猜不到全部,但能琢磨出个大概。

一具更加潮湿但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濯枝雨条件反射地想往身后的怀里靠,但他咬了下嘴唇,克制住了。庭檐声见状伸出手指把他的下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摸了摸由白变红的嘴巴。

“给你买了蛋糕,要不要尝尝。”庭檐声低声哄说,声音里带了点微不可闻的笑意,“很漂亮的蛋糕。”

濯枝雨动了动,翻过身来看他,这才发现这人一身水迹,头发都打湿了,少见的有几分狼狈。

濯枝雨有一瞬间心软,小声问:“多漂亮呀?”

“我觉得很漂亮。”庭檐声笑了笑,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带着水汽的吻印在濯枝雨的眼皮上,很热,濯枝雨睫毛抖了抖,一点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湿成一簇一簇的,庭檐声给他擦掉,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

“我刚才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对不起。”庭檐声的嗓音低沉柔和,听起来暖呼呼的,“我该出了医院就跟你说的,我…不想让你怀孕,我很害怕。”

濯枝雨握住他的大手,声音沙哑。“你怕什么?”

“怕很多,”庭檐声笑了笑,有点坦荡,“怕你不舒服,更害怕你出事,你离开的这十年,我过得很难捱,我不能……再离开你了。”

所以庭檐声不想做刑警了,所以庭檐声要的父母划清关系,所以当年拼了命也想让濯枝雨继续上学,他实实在在尝过濯枝雨消失的滋味,所以他害怕。

“你……”濯枝雨怔忪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眼泪涌上来充满了眼眶,很快在脸上划过一道泪痕,然后他忽然给庭檐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庭檐声用手背给他擦掉眼泪,搂着他到自己怀里,“又在心里瞎想编排我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还走。”濯枝雨闷着声音说,“我刚才讨厌死你了。”

“别讨厌我。”庭檐声说,吻了吻他的头发,“爱我好不好,宝宝?”

濯枝雨在他身上擦了擦眼泪,头发全都蹭乱了,在庭檐声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很柔软,“爱你了。”

庭檐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感觉到了。”

“其实我也不想生孩子,我怕疼,也不想要。”濯枝雨恢复了点精力,自知乱想理亏,非常乖巧地倚在庭檐声怀里小声跟他说话,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我就是不喜欢你那样…就是忽然变了,对我不亲密了,我才生气的。”

庭檐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我猜到了,怪我,我没长嘴。”

“那你,”濯枝雨坐直了点,飞快眨着眼睛和庭檐声对视,“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庭檐声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就要你一个,只爱你,一点都分不出给别人了。”

“你别说了。”濯枝雨一头埋进庭檐声肩窝里,叹了口气,“我听得心都麻了。”

庭檐声用了点劲儿把他抱起来挂在自己身上,往外走,“你说心动不行吗?”

“动了动了,”濯枝雨挂在他肩膀上,翘了翘腿,“我以后再也不乱想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都被你气死了,我还以为你是怕有了孩子以后玩够了不好和我分开,其实就算有了我也不会缠着你的……”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庭檐声把他扔进了沙发里,手下不留情,扔得他在沙发上弹了两下,人都有点懵了,呆呆地问:“在这吃蛋糕吗?”

“你还想吃蛋糕呢。”庭檐声表情不太好看,声音都冷了,和刚才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到现在都还这么想我,还好意思吃蛋糕。”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濯枝雨小声嘟囔,他自己也心虚,后悔刚才嘴快说出来,庭檐声还没跟他生过气,他摸不透庭檐声发火什么样,但他不想让庭檐声生气。

没说过什么好话的濯枝雨想了想,憋出一句:“我以后不了。”

“没有以后了。”庭檐声把他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濯枝雨没想到他这样,其实根本不疼,但他的脸一下就红了,忍不住抖了一下,想骂庭檐声,但是忍住了,下巴靠在庭檐声肩上,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个动作让庭檐声心里痛快了不少,但还是没放过他,打完一巴掌后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了几下,然后伸出来,把濯枝雨的睡裤往下扯了一点,露出又白又软的半个屁股,又在上面拍了一巴掌。

这下声音非常响,濯枝雨啊了一声,抓着庭檐声的衣服又往他怀里钻,小声埋怨:“没完了呀庭檐声。”

他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庭檐声心里剩的那点气几乎是立马就消了,大手不轻不重地在濯枝雨屁股上拍着。

“别生气了。”濯枝雨往下滑了滑,用嘴巴碰庭檐声的脸,一下一下的,很讨好的样子,“疼。”

“没使劲儿还疼。”庭檐声把裤子又给他拉了上去,揉了两下,“真娇气。”

濯枝雨今晚脾气好得不行,一句都不反驳,小声嘟囔:“吃蛋糕…”

庭檐声隔着裤子碰了碰濯枝雨挺硬起来的小阴茎,“都这样了还想着蛋糕。”

“被你打得。”濯枝雨说,“等会就好了,你别动,我想让你一直抱着我。”

“憋着不好,本来今天心里就不舒服。”庭檐声脱下一点他的裤子,濯枝雨没穿内裤,光溜溜的,阴茎半硬着立起来一些,庭檐声还是抱着他,“抱着你给你摸摸,再吃蛋糕,好不好?”

濯枝雨低低地应了一声,露出来的女穴坐在庭檐声的大腿上,稍微蹭了蹭就在黑色的裤子上留下一道发亮的水痕,牛仔裤料子很粗糙,两下就把濯枝雨的两瓣阴唇磨红了,濯枝雨嘶了一声,这下不是娇气,是真疼了。

庭檐声抱得他很紧,箍着他的腰往前带了带,把脱下来的睡裤垫在他下面,睡裤是绸缎的,又软又滑,濯枝雨解开上面几颗扣子,露出一大片锁骨和胸口,哪都是白花花一片,只有胸前两颗乳珠是粉的,还有一点昨天被咬破皮的痕迹。

“摸摸这儿。”濯枝雨拉了拉庭檐声的领口。

庭檐声低下头在那里亲了亲,乳头很快慢慢硬挺起来,变成饱满的圆形,被庭檐声含在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

水流得更多了。庭檐声给他摸了一会儿阴茎,手滑到下面,摸到颤抖着肿起来的阴蒂,拇指轻一下重一下地碾着那一处揉弄,两根手指借着淫水的润滑插进了张开的穴口里,插得很深,抵着凸起的那一处戳弄。

濯枝雨硬到贴在小腹的阴茎都没有摸就射了一次,全射在了庭檐声的衣服上,女穴下面坐着的睡裤已经湿透了。

庭檐声知道他哪里敏感,怎么才最爽,就只压着阴蒂和阴道里的一点揉捏戳弄,濯枝雨没多久就急喘着高潮了,整个小逼都有些麻,但庭檐声一秒都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地用拇指压在阴蒂上大幅度揉搓。

濯枝雨十分依赖地紧紧靠在庭檐声怀里,仰着下巴和他接吻,很快又一股快感汇集到一出,又迅速蔓延开,濯枝雨一点儿都缓和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庭檐声用手摸得阴道高潮了,阴茎射出一点几乎透明的精液,穴口里除了黏腻的淫水还流出一股又烫又稀薄的液体,弄脏了两人的衣服。

濯枝雨一直在断断续续很小声地呻吟着,庭檐声这次给他摸得又慢又温柔,连高潮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全身都感受到了酥爽的快感,连带着心脏都有些麻痹,一时头晕,任由庭檐声亲他,他伏在庭檐声肩上,轻声哼着哭了起来。

庭檐声一直没松开过他,把人抱得很紧,大手不停地在濯枝雨背上脖子上来回抚摸,听见濯枝雨半哭不哭的声音后轻轻捏着他的后脖颈,“舒服了吗?”

“嗯。”濯枝雨声音很低,带着很重的鼻音,跟小猫撒娇似的,听得庭檐声心软得不行,也放低了声音哄他:“抱你去洗澡吧,早点睡,我明天请假,在家陪你。”

濯枝雨摇了摇头,“不是很忙么,我又没什么事,你去呗。”

“那你跟我去上班吧,我想跟你待着。”

“我起不来。”

“去我办公室继续睡。”

“……”濯枝雨张嘴在庭檐声脸上咬了一口,“蛋糕!”

庭檐声把人抱起来,往卧室的卫生间走,“洗完澡去床上吃。”

庭檐声八点上班,濯枝雨被他拖起来站在洗手台前的时候眼睛都还没睁开,直到被按着脑袋开始洗脸他才从鼻子里唔了一声,推开庭檐声自己洗。

洗漱完醒了大半,两人从卫生间出去,在卧室里念念叨叨地开始抱怨。

“小孩才跟着家长去上班呢,我去干什么啊,庭檐声,你能不能正常点。”

“不能。”庭檐声蹲在床边,抓住濯枝雨细白的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给他穿厚袜子,仔仔细细地拉到脚腕最上面,然后单手往他腰上一搂就把濯枝雨抱起来往外走了,“我热恋期,正是最不清醒的时候。”

“…神经病。”濯枝雨嘀咕了一句。

他还是不太习惯庭檐声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很喜欢听,耳朵都红了,庭檐声看见了,也没出声,上车的时候揉了一下他的耳尖,还有点烫,庭檐声心里忽然冒出些无所适从的冲动。

倒不是那方面的冲动,他就是想……想把濯枝雨揉扁捏圆了揣进怀里,去哪都带着,随时随地捧出来亲一口,或者咬他的脸蛋,恨不得吃一口濯枝雨。

非常变态。

庭檐声停在一个路口的红灯前,扭头看着正在吃早饭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强压着去把那头长发揉乱的冲动。

马上到警局了,他不想在上班的地方被濯枝雨打,有点没面儿。

不过濯枝雨要是非要打他,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庭檐声在下车以后故意慢一步走在濯枝雨身后,濯枝雨还在吃那个三明治,一路才吃了一半,慢吞吞的,走路也慢。

庭檐声在他后面走进单位大楼,刚上三楼刑警队办公楼层,忽然伸手在濯枝雨头上用力揉了几下。

濯枝雨的头发软,立马就乱成一团,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庭檐声停了一下的手又开始乱动,从他的头发摸到侧脸,用力揪起来捏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胡乱抓了一通,彻底把濯枝雨整个人弄乱了。

“你要死啊姓庭的,滚开!”濯枝雨头还没回就骂了一句,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声音倒是挺大,骂完他听见周围忽然比刚才安静了。

庭檐声没说话,松开了手,很低地笑了一声,濯枝雨顶着一头炸毛猛地转头瞪他,目光掠过走廊旁边一溜办公室的窗户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安静了,这好像是刑警队某个支队的办公室,一群年轻警察正凑在一起吃早饭,开着窗户散味儿,现在不吃了,正都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两人。

濯枝雨的脑袋转到一半,硬生生又转了回去,庭檐声往窗户里看了一眼,一群人如梦初醒,纷纷都表情僵硬地跟庭檐声打招呼,声若蚊呐。

这回是真没面儿了。

不过庭檐声没在意,心里还挺美的,在窗前驻足,沉声说:“赵清河,九点跟我到六楼缉毒队开会。”

赵清河嘴里塞着两个刚抢来的蒸饺,捂着嘴大声应下:“收到师父!”

濯枝雨已经跑进队长办公室了,扔了三明治,没找着梳子,用手指扒拉头发,好不容易摸顺了,庭檐声才进来。

三明治剩了半个在垃圾桶里,庭檐声看见了,皱了皱眉,“才吃这么点。”

濯枝雨坐在他的办公椅里转了一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少管我。”

“懒得管你。”庭檐声见他这样就想笑,去柜子里翻了半天,连个好点的面包都没有,全是泡面和苏打饼干,“我去给你再买点吃的,我这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

“那你还吃?”濯枝雨有点震惊庭檐声的区别对待,都不转了,“你不是要开会吗,我饿了自己去买就行。”

“你还是等我会儿吧,十点之前我就回来了,我和你去。”

赵清河来敲门了,没进来,在外面叫了庭檐声一句,小心翼翼的。

濯枝雨冲他扬了扬下巴,让他走。

“师父!”赵清河被猛地拉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喊了一声,然后往办公室里一瞅,“师娘。”

濯枝雨没说话,用力扔了个本子过去,赵清河连忙缩起脑袋躲,笔记本扔庭檐声身上了,赵清河倒吸一口气,赶紧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土,递给庭檐声。

庭檐声接过笔记本,又回去拿了支笔,濯枝雨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像只没睡醒的猫,一点看不出里脾气有那么大,庭檐声拿上笔没走,又捏了一下他的脸,还是很用力,都揪红了,然后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这才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赵清河跟在后面还没没反应过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憋着一肚子话但是一句都不敢说,到了六楼,范队长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那些话全替赵清河说了。

“庭队!”范大伟吼了一声,庭檐声脚步一顿,下一秒就被范大伟抓着肩膀拉过去了,一脸八卦激动好奇的复杂表情,“听说今天带了个人来上班,什么人?当事人?嫌疑人?”

庭檐声哼笑了一声,冷厉的五官少有的带了点和煦,他没回答,范大伟嗓门大,喊的这一声会议室里的人都听见了,庭檐声一直走进会议室里,才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佯装慢条斯理地说:“我家属,他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会议室里安静一瞬,范大伟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率先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哦了起来,尾音抑扬顿挫,感情十分充沛。

庭檐声觉得自己一大早在下属面前丢的面儿全找回来了,心里痛快,往座位上一坐,任由他们起哄,什么都没说。

“斌啊,斌!”范大伟冲自己徒弟招手,一脸眉飞色舞,“等会儿开完会把我珍藏的福鼎白茶掰一块泡好了给咱们庭队家属送过去,表示一下缉毒队第二支队对太子妃的欢迎!”

庭檐声看了他一眼,竟然没骂他,范大伟见他这样都快乐死了。

太子是庭檐声刚进警局的时候前辈和同事们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身份特殊,也没藏着掖着,就那么坦坦荡荡地进了警局,这外号有嫉妒的意思,也有看不起的意思,但在庭檐声当上副队后就没大有人这么叫了,后来又升了队长,除了同学兼同期进来的范大伟,根本没人敢这么叫他了。

但每次范大伟这么喊他都会收到不轻不重地一拳或者一脚,这次庭檐声竟然无动于衷,落在众人眼里庭檐声立马摇身一变成被狐狸精迷惑的太子了。

太子淫欲,国不将国!

赵清河狠狠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庭檐声马上要升总副队长了,不久的将来总队长早晚是庭檐声的位置,那时候庭檐声登基了,那太子不就……是自己吗!

庭檐声这么多就收了他这一个徒弟,而且当时就说以后不收了,把刘局气得半死。赵清河隐隐激动,他可是庭队唯一的嫡长子!

赵清河激动得脚下一滑差点趴下,被他师父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赶紧坐好,盯着年前的桌子默默激动。

办公室里,濯枝雨还不知道庭檐声在楼上已经嘚瑟得快要登基了,他打了个喷嚏,想起庭檐声说去缉毒队开会,应该是上个案子还没有进展。

濯枝雨啧了一声,这都一个月了,破个案子这么慢,他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帮庭檐声一下。

庭檐声抽烟,抽得还不算少,但是办公室里竟然没烟!濯枝雨愤怒地发现了这个事实,他连个打火机都没找到,他想帮庭檐声看看这个案子怎么破得认真看,不是坐那出神就看得到的,他得点香,没有香点烟也行,不是看很大的事儿濯枝雨都习惯点烟,方便。

警局对面有个超市,濯枝雨来的时候看见的,他闲着没事,穿上外套出去了。

超市里的烟摆了好几排货架,濯枝雨要了一盒他最常用的和两个打火机,他看着火苗,忽然想起来这个案子好像死人了,他记得死了一个老头,庭檐声没跟他说,他自己看到的,是枉死的,怨气挺大,没去下面,就孤魂野鬼地飘着。

这就难办了。

“有香吗?”濯枝雨把烟和打火机放进口袋里,走到超市门口问正在整理货的老板:“金元宝有吗,烧的那种。”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濯枝雨长得不想迷信的人,半天才说:“有香,在里面后排货架上,没有元宝,有烧纸,都在那了,你自己去挑吧,我先忙哈。”

“行。”濯枝雨点点头,转身又回去了。

他目前也用不上给那老头烧东西,这是他儿子的事,他儿子还在监狱蹲着呢。

濯枝雨想着这事,慢吞吞地走到最里面的那两排货架,盯着那一堆香看。

货架后面靠墙的那里有两个人在说话,没听见濯枝雨过来,濯枝雨没想听他们说什么,但是他耳力很好,隔着一排货架听得清清楚楚,他拿了一包香看了看,正想走,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个tg的音调。

濯枝雨脚步一顿,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又退了回去。

“……我说真的,见好就收吧,我可不想惹姓庭的,吓唬这两天就行了。”

“他是那怕你吓唬的人?”另一个男的声音大一点,“咱俩就这么回去马哥得扒我们一层皮。”

“再不走庭檐声就扒我们了!他什么身份啊,我可不想被整个警局盯上!”

“你怕什么,他爷爷都死十几年了,有几个人还把他当司令的孙子啊。”

“那马哥自己怎么不来?马哥上面的人怎么没有敢来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姓庭的出名就只因为他的出身吗,还不是他这个人本身就……”

说到这声音忽然停了,濯枝雨下意识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抬头一看,那俩人果然看见他了,隔着两柱香,三个人对视着。

濯枝雨先开口了,把耳机摘下来,一脸不耐烦道:“看什么?”

两个人已经从后面绕了过来,把濯枝雨堵在两个货架里面,左边那个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去警局烧香啊?”

“嗯,”濯枝雨掂了掂手里的香,还是一脸不耐烦,“刚出来,给自己烧点去去晦气。”

“哟,你刚出来?”那人挑了挑眉毛,把濯枝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犯什么事儿啊?”

濯枝雨忽笑了一下,没说话,手伸进口袋里把烟拿出来点上了,没吸,拿在手里竖在三人中间,然后忽然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刮了过来,把三人的头发都吹动了。

那俩人打了个冷战,不约而同地往后看了一眼,超市门关着,他们站的地方是超市最里面,外边刮龙卷风都吹不进来。

濯枝雨按灭了烟随手一丢,冷淡道:“犯了这个事。”

右边一直没说话那人也愣住了,“你……神棍啊。”

“没见过?”濯枝雨问。

“见过,但没见过你这种,”左边的人抬手比划了一下,“这小风哪来的?”

“你俩身上带的。”濯枝雨又拿了根烟咬进嘴里,没点,“干坏事了吧,被孤魂野鬼缠上了。”

“我靠!”两个人同时骂了一句,看起来想给濯枝雨一拳让他闭嘴,又不敢,“这你都能看出来。”

濯枝雨走上前两步,看着他们两个,“东升小区,老头,是吧?最近过得不舒坦吧,浑身疼,吃了就吐,天天睡不醒。”

“你他妈……”右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声音很低,“是警察吧!”

“你看我像警察吗?”濯枝雨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告诉警察的,这种事说了我会遭报应,但你俩别惹我,否则我不帮警察也会帮缠着你俩的东西。”

说完濯枝雨就要走,被他抓住了胳膊,濯枝雨下意识要挣扎,那人力气大,直接把他按在了货架上,恶狠狠地说:“怎么才能让他不缠着我们,你不说我也不介意再弄死一个。”

那人掐着他的脖子按着他,濯枝雨被这一下撞狠了,后背连着胸口都震麻了,一喘气都抽得疼,不得不很小声地说话:“晚上十二点之前,去他家附近烧纸和金元宝,烧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说到这濯枝雨顿了一下,盯着两人看了几秒后,又说:“是别人指使你们干的吗?”

后面的人立马点头:“……是。”

“那就告诉他是谁,要说名字,告诉他那人平时在哪,让他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差不多就行了。”

掐着他的人松开了手,“你是专业的吗?”

濯枝雨正捂着胸口弯腰喘气,听见自己的职业能力被质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蹲下了,“这种人命的事你找别人给你做至少收你万儿八千的,我这免费给你说上一堆你还好意思怀疑我的水平,不信我你就去花那八千块钱吧!”

对方没说话,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濯枝雨看了一眼,是拨号页面,犹豫了一下后,把自己的号码输入了,那人按了一下拨通,濯枝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来电显示给他看了一眼,对方才挂断,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濯枝雨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庭檐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幸好他戴着耳机,来电铃声没外放,他给庭檐声的备注就是他的名字,要让那俩人看见,他就真交待在这了。

从超市出来,老板还在搬货,那俩人已经没硬了,濯枝雨也没心情买香,一边给庭檐声回电话一边过马路回警局。

庭檐声接得很快,濯枝雨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庭檐声明显压着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去哪了,现在在哪?”

濯枝雨下意识回答:“我在上楼……到二楼了。”

“在那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濯枝雨收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没继续上楼,就站在楼梯口等着,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下面楼梯响起混乱的脚步声,他往下探头一看,庭檐声正大步往楼上跑,后面跟着赵清河和两个他不认识的警察。

庭檐声刚上了几层台阶就看见他了,脸色非常难看,没上来就开始问:“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问完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濯枝雨还没说话,庭檐声就已经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了,抓着他的肩膀大手在上面摸了摸,“怎么弄的,是不是碰见什么人了?”

“是,在超市里碰见两个人,他们在说你,我就听了听。”濯枝雨看了看后面几个人,觉得有点丢脸,把庭檐声给推开了,“我,我录音了,你们要不要听?”

庭檐声直接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后往后一递,赵清河接过去,听见庭檐声说:“去六楼听,小刘你俩继续去查监控,这半个小时的要马上调出来。”

说完拉着濯枝雨就上楼了,赵清河跟在后面,给范队长打了个电话。

六楼对濯枝雨来说很高,爬起来费力,走到四楼就停下了,抱着扶手喘气,“累死了,我不想去了。”

庭檐声捏了捏他的胳膊,刚才找不到人的怒火和着急被他强压下去,耐着性子哄他,“马上到了,要不我背你?”

赵清河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手机从两人后面刷一下跑上了楼,不见人影。

“不用。”濯枝雨低声说,累得脸都红了,见赵清河走了,他过去靠着庭檐声抱住他的胳膊,半个人压在他身上,“拖着我走。”

庭檐声搂着他,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楼上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告诉我。”

濯枝雨想了想,不想让庭檐声知道自己单方面挨了一下,不是觉得丢人,主要怕庭檐声生气,一怒之下又不干了,再这么来一次他妈非得杀进家里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不行。

“就是听见他们说你的名字,我就听了听,结果被发现了,我吓唬了他俩两句,说了什么你等会听录音,我不能直接跟你说。”濯枝雨爬上最后一层台阶,用力喘了口气,抓着庭檐声的衣服小声说:“虽然你不信这个,但是我就是不能说,说了我会遭报应的。”

“我信。”庭檐声看着他说,“你别遭报应。”

濯枝雨扯了扯手里的衣服,“少装,你才不信。”

“和你有关系我就信。”庭檐声把自己的衣角拉出来,握住他的手,“你不能遭报应,我替你行吗?”

“不行不行。”濯枝雨捏了捏他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都感觉到了。”

缉毒支队办公室门开了,有人出来,看见庭檐声后愣了一下,又回去了,看来是出来找他的,庭檐声收回目光,又看着濯枝雨,叹了口气,“回家再说。”

办公室里十几个警察围着桌子上的手机,庭檐声和范大伟站在最里面,盯着手机,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要命,录音放出来都有回响了。

濯枝雨先发制人的那句看什么出来后,周围响起很低的笑声,范大伟揶揄地看了一眼庭檐声,用眼神说:你家属挺聪明。

庭檐声没理他,抱着胳膊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录音里那人说不介意把濯枝雨弄死时已经非常难看了,皱起了眉毛,隔着人群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濯枝雨一眼。

濯枝雨心虚地挪开目光,假装看窗外。

录音放完,一群警车看濯枝雨的目光除了好奇又多了点敬佩的害怕,纷纷躲着他的目光,怕濯枝雨给他们看出点什么事来。

“怎么着,信息量挺大的,”范大伟关上手机还给庭檐声,“跟你好几天了,之前没证据抓,这回能抓了,今晚开始蹲点?”

“你看着安排。”庭檐声转身就走,拎起沙发上的人就往外走,一开门迎面撞上调完监控回来的小刘,一看是庭檐声,立马喊了声报告:“庭队,超市里面的监控也调出来了,现在看吗?”

看你妈。濯枝雨在心里骂了一句。

庭檐声又拎着濯枝雨回去了,“看。”

监控是有声音的,就是听不太清,但都能和录音对上,濯枝雨被掐着脖子撞到墙上的画面也和录音里的咳嗽声对上了。

庭檐声本来想回去问问濯枝雨到底是不是被打了,现在也不用问了。

这次看完监控,庭檐声没急着要走,和范大伟商量了一下这几天晚上怎么蹲人,安排好后庭檐声把车钥匙拿出来递给赵清河,要下班了。

庭檐声站起来,表情语气淡淡的,指挥自己徒弟:“赵清河你去叫上二队的人,咱们两队一起去味庄吃自助,下午打外务卡,不用急着回来,这几天少不了要忙,我请客,吃顿好的给大家打个气。”

“我靠庭队!”

一办公室人顿时吵了起来,围着庭檐声一顿感谢,缉毒二队和刑侦三队向来关系最好,没少跟着庭檐声占便宜,一群人早就习惯了庭檐声大方,但每次都少不了感恩戴德地走个过场,然后兴奋地跑出去安排车了。

味庄在市中心,离警局挺远的,是怀宁市最好的酒店,海鲜自助最出名,老板是庭檐声的亲小叔。

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庭檐声坐在椅子里没动,濯枝雨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没动,两人沉默着,不知道在对峙什么。

一直到走廊上完全没有脚步声了,所有人都下班走了,庭檐声终于动了动,他拿着手机走到濯枝雨跟前,目光停在他还有点发红的脖子上。

下一秒,濯枝雨又被他抓着胳膊拎了起来,庭檐声想控制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容易,濯枝雨根本没挣扎,知道没用,任由他带着自己打开门,往走廊尽头走。

“你还真生气了,我又没出事,你别……”

声音戛然而止,濯枝雨被庭檐声捂住了嘴,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庭檐声让他抬头看门上的门牌,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低声在他头顶上问:“知道这是哪吗?”

濯枝雨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脸上写满风雨欲来的庭檐声。

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干净整洁到像在里面杀了人后刚被打扫过的程度,把灯开到最亮也是昏暗冰冷的白色,像是灯泡上蒙了层灰,感觉都能闻见呛人的土味儿。

濯枝雨一进去就打了个寒颤,其实里面有暖气,并不冷,但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很冷,他扭头看了看庭檐声,对方没给他眼神,抓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塞进了犯人坐的椅子上。

“我不坐这,”濯枝雨一坐下就要起来,“我又不是犯人!”

庭檐声没说话,大手擒住濯枝雨两只手腕压在桌子上,拿起上面固定的手铐,干脆利落地把濯枝雨铐住了。

濯枝雨震惊了,有那么几秒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瞪着眼就那么看着庭檐声解开深蓝色的制服外套,随手扔到了椅背上,然后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了。

两人隔着几步远,面对面坐着,一个满脸震惊,一个很放松地翘起腿在椅背上靠着,微微仰着下巴,脸上看不出情绪,垂着眼盯着对面的人,头顶的灯光打在庭檐声脸上,落下一道冷淡的阴影,看着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濯枝雨看着对面还穿着警服衬衣的庭檐声,恍惚间真以为自己是犯人正在被警察审问,看庭檐声的脸色,他马上就要被拷打了。

“我说没说过不许自己出去。”庭檐声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听起来冷得吓人。

濯枝雨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人,根本没听见庭檐声说了什么。

其实濯枝雨是很喜欢看庭檐声穿警服的,庭檐声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工作态度很认真,制服穿得也板板正正,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喉结,蓝色衬衣让他他整张脸看起来是有些冷淡的白,显得眉眼的颜色愈发浓墨重彩,一眼望过去双目又冷又深。

阔身的衣摆消失在黑色皮带里,扎地整整齐齐,黑裤长腿,187的个子往那一坐,腿都伸展不开,皮鞋一尘不染,在白炽灯光下微微反光发亮。

哪里都一丝不苟,和庭檐声这个人一样。

濯枝雨一句话没说,先把庭檐声给打量了一遍,一时入迷,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多么危险,在庭檐声站起来向他走过来时,没忍住吞了一下口水。

庭檐声看见了,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濯枝雨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抬头看他,细白的脖颈崩起一条微微弯曲的线条,很漂亮。

“在看什么?”庭檐声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先用指腹摸了摸濯枝雨的脖子,从下颚划到锁骨,又软又热,侧颈的脉搏正疯狂跳动着,出卖了这具身体的心动程度。

濯枝雨又咽下一口口水,“看……警察。”

“哦。”庭檐声整个手都覆在了濯枝雨的脖子上,用自己最喜欢的动作禁锢住他,“知道警察马上要做什么吗?”

濯枝雨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跳动的频率,他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嘴硬地回答:“不知道。”

“好,不知道。”庭檐声低声重复了一遍,松开了手,忽然抓住他的领口往前一扯,濯枝雨整个人都被他从椅子里拖了起来,他的手被铐在桌面上动弹不得,整个人前倾,几乎靠在庭檐声怀里。

庭檐声猛地扣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他微微弯腰低头,眼睛紧紧盯着濯枝雨漂亮的杏眼,一字一句冷硬地开口道:“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是不是又想跑?”

濯枝雨这才反应过来庭檐声在生什么气,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庭檐声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当年发现老爸出轨自己暗恋对象亲妈后都能迅速想清楚父母和濯枝雨那个更重要,然后毅然决然当个不孝子,十年前两百万说扔就扔,十年后工作说不要就不要,除了濯枝雨,他庭檐声什么都不怕,就怕濯枝雨跑。

濯枝雨被面前的人盯得心都凉了一半,手铐下面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他害怕庭檐声。

以前就害怕,现在还是怕,没有理由,庭檐声这个人往那一站,周身的气场就很吓人了。濯枝雨心想,他不该忘了的,庭檐声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为了濯枝雨他能装也能忍,在床上都能忍着不折腾人,万事顺从濯枝雨的喜好来,哄他求他给他跪下都行,只要濯枝雨别触碰到他的底线,他能这么装一辈子好好先生二十四孝老公。

濯枝雨叹了一万次气,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做的就是今天自作主张去帮庭檐声抓人,今天买的那柱香就该烧给他自己。

庭檐声没再给他烧香的时间,捏着他下颚的手又用力了一些,濯枝雨抬眼间庭檐声克制不住似的忽然冲他怒吼了一声:“说话!”

吓得濯枝雨闭了闭眼,他平时脾气再大,也不敢这时候惹庭檐声,只能小声回答他:“没有要跑,真的,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庭檐声松开手绕到他身后,把刚才踢飞了椅子一脚踢得更远,“这次就要好好长长记性。”

濯枝雨没法转身,他双手撑着桌子,桌子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只能转头去看庭檐声,“你先放开我,你要……怎么做都行。”

“放开你又要跑怎么办呢。”

庭檐声显然已经油盐不进,大手伸进濯枝雨的衣服里,一点准备都没给他,直接把他的牛仔裤和内裤一起扯了下来,濯枝雨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听见后面窸窸窣窣地响了两声,在他想要回头看庭檐声在做什么之前,一道清脆的响声传进他耳朵里,下一秒,濯枝雨觉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濯枝雨震惊得都发不出声音了,他呆呆地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庭檐声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长长的东西……是他的皮带,濯枝雨认出来了。

“你他妈打我?”濯枝雨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木然,显然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

庭檐声一把掀开他的卫衣,露出光滑骨节凸起的后背,按着他的腰,一声不吭地又是一下,啪一声打在右边的屁股上,濯枝雨白,几乎是一瞬间上面就冒出一道红印,庭檐声没收着力气,打的这两下是实打实的疼,濯枝雨这下彻底反应过来,被打得拱起背,趴在了桌子上。

闷闷的声音从胳膊里响起,透着点虚张声势的慌乱:“你再打一下试试!庭檐声!”

庭檐声的手从他的腰上往下游走,顺着股缝摸下去,停在他的女穴上,另一只手拿着质地硬挺的皮带抵住他的大腿根,分开了他的腿,濯枝雨的整个肉逼完整地露了出来。

硬了,也湿了,看来还是不疼。庭檐声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大腿往上一推按住,让他的膝盖撑着桌沿,肉缝就这么微微打开了一点,阴唇很饱满,只拉开这么一些还是紧紧闭着,包住里面淫荡的红色。

那里肉嫩得不行,庭檐声知道,轻轻一巴掌就能扇得红肿起来,但庭檐声还是不准备放过濯枝雨,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冰凉的皮带贴在了肉缝上,激得濯枝雨狠狠抖了一下。

“庭檐声,你要是敢……啊!”

皮带的宽度正好能覆盖住整个肉逼,庭檐声毫不留情地冲着那里甩了一下上去,声音清脆有力,把濯枝雨的话尽数掐断了。

庭檐声一句话都没说,只用力按住身下的人,皮带一下一下地打在赫然已经肿起来的逼上,除了第一下,后面并不是很用力,但足够让濯枝雨受不了了。

透明的水粘在了皮带上,被庭檐声尽数擦在濯枝雨的大腿根,然后终于扔下了那条皮带,濯枝雨趴在桌子上,余光看见皮带后松了口气,腿一软就要往下滑,被庭檐声箍住腰拖了起来。

庭檐声微微俯身贴在濯枝雨的后背上,滚烫的喘息落在他耳畔,庭檐声忽然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温柔的语气,轻声半哄着对濯枝雨说:“宝宝,我什么都敢做,以后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做这些的机会,好吗?”

濯枝雨半张脸埋在胳膊里,轻轻发着抖,不是害怕,是又疼又爽,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没答应也没说不,只那样趴着,用发红的眼尾告诉庭檐声答案。

“不说话吗?”庭檐声还是那样的语气,但是手又放到了旁边的皮带上,濯枝雨看见他的动作后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开口了:“……好。”

庭檐声似乎满意了,但又有点不满,在濯枝雨的肩膀和后脖颈上半吻半咬,咬得很用力,哑着嗓子夸奖他:“真乖,我们小雨,总是这么会装乖。”

说完后,庭檐声松开了按着他大腿的手,让他站好,趴在桌子上,手指插进红肿的肉缝里上下摸了摸,一下一下地摸过同样肿起来的阴核,很快就有水顺着窄窄的逼滴到了地上。

濯枝雨的大腿开始小幅度地发抖,忍不住夹紧了庭檐声的手,小声叫起来:“唔……疼。”

“疼就叫。”庭檐声把他的逼和阴茎摸了个遍,手上动作又重又快,直接强制他高潮了一次,然后一点平复的时间都不给他留,掰开了他的穴口。

濯枝雨刚高潮完,小逼还微微发麻就感觉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贴了上来,抵着他的肉缝上下磨蹭了两下,烫得他几乎又要到了。

“别…太快了……我不行……”濯枝雨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被庭檐声的性器这样一碰就又高潮了,整个人身上都泛起红来。

“我要进去了。”庭檐声好心地通知了他一声,不管他爽成了什么样,也是第一次丝毫不顾及濯枝雨的感受,毫不犹豫地整根插入,把濯枝雨的窄逼撑开,阴唇都撑得薄薄的,紧紧咬着硕大的阴茎。

“啊!你太用力了……太深了…”

濯枝雨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只有身前的阴茎是硬的,他根本站不住,不管不顾地就往下滑,被庭檐声整个捞起来按在桌子上,一点适应的过程都没有,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肉体拍打的啪啪声飞快地响起来,濯枝雨整个人都被庭檐声在后面操得大幅度晃动着,手上的手铐不停地撞击在桌子上,发出混乱冰冷的金属声。

濯枝雨闭着眼,只能听见周围的一切都乱成一团,一波又一波快感从身下汇集又骤然在身体里炸开,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茫然,也忘了这是在哪。

庭檐声的动作又快又狠,根本不给濯枝雨慢慢接收高潮的机会,连着射了三次后就射不出东西,憋得难受,濯枝雨想伸手去摸自己的阴茎,但手被铐着,动不了,只能用力夹腿,试图缓解一点无所适从但猛烈的快感,叫声很快变成了哭声。

“又哭了吗?”庭檐声的声音仍然稳重平和,除了微微急促的喘息,一点听不出正在多么疯狂地操弄着身下的人,他的手绕到濯枝雨身前,用力掐着他的脖子逼他抬起头,让他看天花板上的一处地方,“看着摄像头哭,大声哭,让警局的人都看看你哭起来也这么漂亮。”

濯枝雨不知道庭檐声提前关了监控,以为真的被录下来了,他这时才从翻天覆地的快感中爬出来一点,猛然扭头不要面冲摄像头,竟然挣开了庭檐声的手。

“不要……”声音细若蚊呐,听不清是哭狠了的嘤咛还是在说话,庭檐声佯装疑惑地低下头,伏在他嘴边问:“不要什么?”

濯枝雨话都说不成句了:“给他们看……不要看……”

庭檐声听懂了,身下抽插的动作幅度又发了起来,每一下狠狠撞在濯枝雨的宫颈口,逼问他:“那给谁看?小雨漂亮的样子给谁看,告诉我。”

濯枝雨只能小范围蠕动的手指胡乱抓住庭檐声的手,递到自己嘴边,连咬他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那样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碰,含糊不清地说:“呜……给你看!只给你操……”

“我是谁?”庭檐声还不肯放过他,手指在他口中搅弄起来,勾着他的舌根戳弄,口水顺着手指流出来,弄脏了桌子。

濯枝雨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全都爽麻了,肿痛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庭檐声一直硬着的阴茎狠狠插进逼里的感觉,每一下都碾过他平滑的内壁,直抵宫颈口,又大又长的性器充盈着他整个肉穴,每一处敏感的地方都被毫不留情地操过去,一次又一次。

“哈啊……警察……呜…你是警察!”

庭檐声抓起桌子上的皮带,冲着濯枝雨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直接把濯枝雨抽到高潮了,庭檐声仍然不让他缓劲儿,也不摸他,就只整根抽出又用力地插进去,动作越来越快,连着在他屁股上抽了几下才停,“错了,重叫。”

濯枝雨几乎要被他逼疯了,又一次高潮后一直射不出东西的阴茎抖了一下,什么都没射出来,但是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底下冒出来,并且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越来越强烈,濯枝雨又怕又爽,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在庭檐声手背上乱挠一通,在庭檐声说完后这一刻忽然福至心灵,他张了张嘴,费劲地喘了口气,叫哑了的嗓子掺杂着气音,可怜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猫。

濯枝雨真的听庭檐声的话重新叫了:“老公……”

声音没压着,几乎是喊出来的,庭檐声终于停了停动作,给了濯枝雨喘息的机会,但很快庭檐声就反应过来了,他终于解开了濯枝雨的一只手铐,然后抬起他的一条腿,让他整个人转了一圈面向自己。

庭檐声的性器没抽出来,就那么抵着宫口转了一圈,磨得濯枝雨尖叫了一声,被放开的那只手撑着后面的桌子往后倒,庭檐声把他拉进怀里,没有任何姿势,就那样面对面地又操干起来。

濯枝雨贴在小腹上的阴茎被庭檐声有些硬的腹肌一下一下地磨蹭着,刚才强忍下去的尿意又猛然窜了上来,逼得濯枝雨微微弓起了背,抬起能动的那只手想去推开庭檐声,但他早就没了力气,现在能站着全靠庭檐声抱着他,别说推开他,连抓他一下都做不到。

“庭檐声!庭檐声放开我!”濯枝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能这么大声喊,满脑子不能尿在这里,憋得浑身泛红发抖,“我想尿了……让我出去……”

“就在这尿,尿老公身上。”

庭檐声抓住他的手扭到他身后,迫使他的下身往前挺,能让自己插得更深更用力,不让他摸也不让他动,只插了几次濯枝雨忽然声音尖细地叫了一声,然后猛然止住,眼睛里的眼泪大颗滚落。

憋到极限的阴茎红得有些发紫,最后终于喷出一股微热透明的水,全尿在了庭檐声身上,庭檐声还是没放开他,也没有抱他,扣着濯枝雨的下巴让他看他被自己操尿了的样子,就让他那么硬生生地面对自己控制不住的身体。

只有他庭檐声能控制濯枝雨,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这,庭檐声在打开办公室门没看到濯枝雨那一刻爆发的恐惧终于得以平复,他慢慢松了一口气,看着濯枝雨哭红了的整张脸,和十几年前他偷偷看过去的每一次都重合起来,此时这个人就在他身前,和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

谁也带不走濯枝雨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行。

庭檐声终于有些满足又安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压抑已久的疯子,濯枝雨缓过来后看着他的样子却不害怕,伸出胳膊想去抱他,被庭檐声搂着腰背抱进怀里,低下头和他接今天的第一个吻。

“舒服吗,老婆?我射在里面好不好,你说你要,说想要。”庭檐声咬着濯枝雨的嘴唇问他,他快要射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想射进濯枝雨子宫里,他强忍住强烈的冲动,紧紧禁锢着怀里的人,让他说自己想听的话。

“想要……”濯枝雨听话地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了自己的意识,整个人被操得发懵,胡乱说着庭檐声教他的话:“老公……射里面……要你…”

庭檐声深深吸了一口气,被濯枝雨吸得有一瞬间心口都麻了,“老公要把你干死了。”

濯枝雨吻着他的嘴角,咬他的下巴,身体又抖了起来,“不要死……要你。”

“对了,就是这样,小雨,你要一直这样想。”庭檐声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哑了起来,喘息声又低又沉,话语间全是忍耐不住的情欲。

濯枝雨堪堪搂住庭檐声的脖子,被他撞得不停摇晃,数不清第几次高潮后,他彻底没了意识之前,听见庭檐声在他耳边说:“你就算真的有一天要去死,也得带上我。”

濯枝雨到家之后醒了一次,刚洗完澡,庭檐声把他塞进被子里,然后站在床边给自己换身便服准备回去蹲点,濯枝雨忽然打了个激灵翻身醒了,没完全醒,但迷迷糊糊间从枕头边拿了个手机扔庭檐声身上了。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庭檐声转身看他,濯枝雨半睁着眼,眼皮都是肿的,睫毛湿漉漉地一簇一簇黏在一起,很像一只小猫。

庭檐声还没来得及穿上衣,先捡起手机给他放回去,在床边坐下,用干燥的手摸了摸濯枝雨的脸,濯枝雨轻轻抖了一下,往被子里缩。

被操狠了。庭檐声心想。

活该。

庭檐声毫无愧疚之心,恨不得再把他用手铐铐起来,关在这里,不分昼夜地干死他才好。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手跟着伸进被子里继续摸濯枝雨的头发和脸。

要不是濯枝雨被他抽得屁股和逼都肿得骇人,庭檐声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无论事后濯枝雨怎么发脾气都没关系,但此刻,庭檐声就是要让濯枝雨害怕,让他以后每次打开门的时候都想起今天,再也不敢出门才好。

庭檐声手上的力气大了些,濯枝雨似乎想躲,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又没了动静,庭檐声知道他还没睡着,手伸进被子深处摸到他的手捉出来,然后丝毫都没犹豫地用手铐把他的手腕铐在了床头上。

濯枝雨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连动一下被困住的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单薄无力的字:“滚。”

“马上。”庭檐声好脾气地说,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我要去工作了,你要做什么,知道吗?”

濯枝雨没说话,庭檐声捏住他的下巴,用了点力,迫使他张开嘴,“小雨,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庭檐声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整个人都在阴影里,濯枝雨只看得清他压低了的眉眼,凌厉锋锐,濯枝雨莫名觉得,今天庭檐声抽他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濯枝雨犹豫的间隙,庭檐声已经掀开了被子,毫不留情地大手覆上几乎肿成小馒头的逼,手指用力按了一下,濯枝雨吃痛,还有点难以言说的快感,让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手铐碰在床头上响了响,濯枝雨侧躺着,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在家等你回来,不出去。”

庭檐声放开了手,又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不打算给他上药,就让他这么痛着。

记住了痛就会长记性。

“睡吧。”庭檐声给他掖了掖被角,大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表情又重新变得温和宠溺,像一个好丈夫一样,耐心地哄妻子入睡。

濯枝雨被铐住的那只手无力地搭在枕头上,他的鼻尖抵着冰凉的手铐,被庭檐声抱着哄着,很快就睡着了。

庭檐声坐在床边看着他睡,一直看到天黑了,快到了他要去现场蹲点的时间才起身穿衣服,临走之前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塞进手铐里给他垫着。

东升小区的那间房子现在还贴着公安局的封条,一群警察怕打草惊蛇,都没上楼,在单元楼附近的车里盯着监控,只派了赵清河在房子里面蹲点,否则万一嫌疑人进去不好控制。

庭檐声把车停在小区后门,走进来的,上车后没看见赵清河,皱了下眉。

“赵清河毛毛躁躁的怎么让他上去了?”

范大伟老神在在:“人家那是热血沸腾,才能一招制敌。”

庭檐声懒得理他,倒不是心疼自己徒弟,怕他坏事。

“不一定今晚就来其实。”小刘盯着监控屏幕说。

范大伟啧了一声,问庭檐声:“哎,你没让你家属看看是不是今晚来吗?”

庭檐声脱下外套穿上防刺背心,“什么事都能看出来要警察干什么。”

“也是。”范大伟把对讲机和一把79递给庭檐声,这是他的枪,庭檐声怔了一下,不觉得抓这么俩人还用得到枪。

范大伟把枪放他腿上,“带上吧,毕竟是毒贩,指不定身上带什么呢,你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人,他们啊,只要走了这条路,干得再小也都不要命。”

庭檐声拿起来检查了一下,顺手别在了后腰上,用外套挡住。

三个人在警务车上一待就是仨小时,最开始还能聊聊天,到后面又困又累,小刘顶不住,换庭檐声去坐镇监控屏幕了。

庭檐声盯着监控走神了,忽然想到他应该在家里装一个摄像头,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手机看濯枝雨在干什么。

客厅装一个,卧室也要装一个,两个就够了。

想到这庭檐声立马拿出手机,本来想给赵清河打电话让他去帮忙买两个,拨号之前才想起来这人还在三楼蹲着,又放下手机了。

就他出神的这两分钟,时间走到了十一点,庭檐声收起手机,目光在小区门口的那块屏幕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了等了一晚上的两个人。

“来了。”

庭檐声一出声后面的两个人就醒了,扑过来看监控,那俩人已经走到小区里的小路上了,正往这个单元楼来,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真是来烧纸的。

范大伟拿出对讲机跟赵清河说了一声,然后挤过去紧紧盯着两个人的路线,说:“这俩人挺着急啊,今天就来了,我还以为得等几天呢。”

“害怕呗。”小刘说,“要我我也今天就来,多吓人啊被鬼缠着,别说真假,光听着就够吓人了。”

“他不骗人。”庭檐声这话说得淡淡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楼下了,去了单元楼后面,那块儿没监控,路灯也照不到,庭檐声摘了耳机就要下车,被范大伟拉住了。

“我们缉毒队抓人,你歇着。”

“跟我们也脱不了关系了。”庭檐声打开车门,下去了,“小刘盯紧随时联系。”

“收到!”

因为怕太显眼,警务车停得有些远,两个队长一前一后走得飞快,到了单元楼前范大伟冲庭檐声比了个手势,他从右边绕到后面,庭檐声在这等着堵人。

庭檐声后退了一步,半个人站在树后,绿化带挡住了小腿,范大伟已经半弯着腰静悄悄得过去了,他下意识把手伸到后面,摸到枪的一瞬间脑子里忽然想起了濯枝雨睡着的侧脸。

现在应该还在睡,要睡到明天了,这边结束后审完人,估计还能回去抱着他睡半宿,就是不知道明天醒了后要怎么冲自己发脾气,至少得生两天气。

庭檐声微微勾了下唇角,跌宕起伏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不怕濯枝雨发脾气,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去抱着他睡一会儿。

单元楼后面响起范大伟的喝声,庭檐声垂着眼看手腕上的表,一分钟后,他正要过去,一个人影从单元楼左边窜了出来。

庭檐声扶着树干借力,整个人腾空跃起,又准又狠地冲着对方的肋骨踹了过去,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那人倒在地上的时候都没看见是谁踢的他,但他也没敢看,人都没站起来,直接手脚并用地顺势跑进了单元楼。

庭檐声一秒都没犹豫跟了上去,摘下对讲机通知赵清河,然后从后腰拔出枪,声音冷硬地喊了一声:“站住!”

“站住!”

赵清河的声音和庭檐声的重合,惊得逃跑的那人在三楼楼梯口绊了一跤,然后赵清河非常热血沸腾且毛毛躁躁地,一脚把他踹进了打开门的死者的家里。

后面跟上来目睹一切的庭檐声有那么一瞬间比下午在审讯室还要生气,没来得及让赵清河滚就跟了进去,先打开了灯,灯管晃了晃,照亮了客厅。

“不许动!”庭檐声的枪管指着跑到阳台上的人,同时在背后给赵清河做了个手势,让他从沙发后面过去。

这是个老小区,阳台都没封起来,围栏一翻就能跳下去,庭檐声不觉得这人有胆子从三楼往下跳,但不能不防备,警察要保护嫌疑人,要不是因为赵清河反应不过来,庭檐声不会让他去阳台上控制对方,太危险。

“别动,老老实实过来,别想跳下去,我会开枪。”

对方抓住围栏,大概是肋骨断了喘气非常困难,“庭队长,我就烧了点纸,不至于开枪吧。”

“至不至于你自己清楚,”庭檐声手里的枪往下压了一点,“没有证据警察不会抓人。”

“是啊,得有证据。”那人笑了一下。

赵清河已经举着枪走到阳台边缘了,庭檐声飞快地看了一眼,也慢慢往前挪动着。

那人往围栏上一靠,对赵清河说:“你放下枪,我认栽,来铐我吧。”

赵清河犹豫了一下,微微放了下手,庭檐声怒喝了一声别动,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趁这几秒猛地过去抓住了赵清河握枪的手,拉着他就往围栏那里拖。

庭檐声反应快,在那人抓住赵清河的时候就翻过沙发冲了过去,一手擒住那人的大臂用力一拧,另一只手推开了赵清河,连带着枪也甩了出去。

那人的胳膊几乎被庭檐声拧得脱臼,整个人趴在围栏上时飞快抽出另一只手用力抓住庭檐声的胳膊,然后毫不犹豫地从围栏里翻了出去,手死死抓着庭檐声的胳膊。

这一下的惯性非常大,庭檐声先是听见肩膀处咔哒响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脱臼的剧痛,又听见后面赵清河声嘶力竭地喊了自己一声。

然后庭檐声整个人被拖着从三楼阳台上掉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赵清河连抓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扑到阳台上后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然后听见了楼下范大伟和小刘的惊呼。

就是没听见庭檐声的声音。

范大伟在第二人民医院急诊门口接到刘局和刑侦队总队长的时候,距离庭檐声坠楼刚过去四十分钟。

马队长刚过四十,最近正在忙上调的工作,刘局也快退休了,结果这个节骨眼儿上庭檐声出了问题,了解完全程的两个人下车时脸色非常难看,进去后马队长先踹了赵清河一脚。

赵清河挨了一脚,也不敢躲,站在急救室门口不肯走,就差给他师父跪下道歉了。

马队用力指了指赵清河,没再骂他,刘局转身问范大伟:“通知家属了吗?”

“救护车上就通知他舅舅了,估计快到了。”范大伟知道刘局想说什么,又连忙补充:“刚才在救护车上他不让通知父母。”

刘局无暇顾及这些:“摔下来的时候人看着怎么样,当场昏迷还是正常?”

“没昏迷,他被二楼阳台的遮阳棚挡了一下,不是直接坠楼的,估计内脏和脑袋没事。”

“那就行。”刘局松了口气。

马队急得在走廊里来回绕了两圈,心里还是有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赵清河脑袋上,“你个笨蛋!你师父这些年就收了你一个徒弟,你就是这么帮你师父的,就抓这么俩人还能弄进医院,你有一大半责任!”

“我知道,都怪我。”赵清河眼睛都红了,刚才就哭了一阵了,“本来掉下去的应该是我……”

赵清河还没忏悔完,急诊大厅那边径直走过来一个男人,身形高大,单手插兜走得很快,看不清脸,但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赵清河见他往这边来就闭上了嘴。

对方还没走过来就开口了,嗓门不高但声音听着很压人:“我外甥呢?”

范大伟赶紧走过去接话:“他还在里面急救。”

“还活着?”

徐青野认识范大伟,被他一拦脚步停下来看了眼急救室的门,范大伟这才看见后面还跟了一个男人,比徐青野矮半头多,身形也小一圈,听见徐青野问出这句话,那人立马给了徐青野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瞪了徐青野一眼。

范大伟干笑了两声:“……活得好好的。”

徐青野扫了门口的几个人一眼,然后和刘局握了下手。

“这么晚了还惊动刘局长,小庭也是不懂事,非这时候出事。”徐青野的声音微微有点哑,和他俊朗英气的脸不太搭,但是这种时候就有些气势逼人了,“犯罪嫌疑人没事,警察为了保护嫌疑人差点摔死,那我倒想知道,这个案子有没有严重到今天我外甥死在这能直接评烈士的程度。”

“还有我听说今晚是抓毒贩,结果刑警进急救室了,庭檐声他还没当上什么领导呢就得给全公安局卖命了。”徐青野脸上带笑,只是笑意浮于表面不达眼底,声音也不高,慢条斯理地冷嘲热讽起来让人还不了嘴,“刘局长,今年一年怀宁市公安局招商引资我给投了两个亿,结果你们让我来急诊看我外甥是死是活?”

哐当一声响,打断了徐青野,也打断了正要说点什么的刘局长,徐青野住了嘴,扭头看向踹椅子的人,那人抿着嘴,冲他做了两个手势,意思是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

徐青野脱下大衣给对方披上,过了几秒后才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转身看向刘局,“抱歉刘局,这孩子是我带大的,有点着急了,您别介意,庭家和徐家的小辈就庭檐声这么一个,我不能不急。”

“理解,理解,”刘局好脾气地笑了笑,“这次真是个意外,案子比较复杂,手底下新来的小警察也不跟趟,小庭马上要升职了,出点问题我也着急。”

“您理解就行。”徐青野语气没什么起伏。

庭檐声从急救室出来时还没醒,转进了普通病房,徐青野把范大伟一行人连同刘局都赶走了,自己站在病房门口听医生的医嘱。

庭檐声反应快,在二楼被遮阳棚挡了一下后马上用没脱臼的手抓了一下遮阳棚上的钢筋,左手手掌割破两个口子缝了六针,但给了他很大的缓冲,摔下去的动作也调整到了最小受伤范围,没有伤到颅骨和内脏,但落在了撞破遮阳棚后碎了一地的玻璃上,导致左边身子几乎都有伤口,其中一块插进了左臂,有些深,全身多出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

徐青野看着被大大小小纱布绷带缠满了的庭檐声,气不打一处来,一点没了刚才质问刘局的冷静自持,张口就骂:“好了以后赶紧让他辞职,别干了,我看他再干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关思量正用湿毛巾给庭檐声擦脸上的灰,闻言啧了一声,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皱眉瞪徐青野,两只细长白嫩的手飞快地打着手语,大体意思是让他闭嘴滚出去。

徐青野没滚,被骂了后就消停了,让关思量去沙发上休息,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等人醒。

医生的原话是大约今晚是不会醒的,徐青野记得很清楚,所以在半个小时后庭檐声忽然坐起来时,徐青野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徐青野站起来,手隔空晃了两下,没敢碰他。

庭檐声坐起来的动作太快,胸口一阵疼,疼得他眼前一黑,听着跟前说话的人声音像徐青野,“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收尸啊。”徐青野说。

关思量从沙发后面跑过来,见庭檐声醒了冲他笑了笑,冲他打了个手势。

“问你疼不疼。”徐青野解释。

“我没事,小叔。”庭檐声说完这话咳嗽了两声,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麻药劲过了,每一处都能疼得他动不了,万幸没有骨折骨裂。

“我得……回家一趟。”庭檐声左手包起来,右肩膀脱臼的地方还在疼,特别费劲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舅舅你送我一下。”

徐青野没理他,扭头问关思量:“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关思量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徐青野转头说:“你他妈再去做个ct查查脑子吧!脑震荡是不是把你脑仁给震出去了?”

庭檐声一点废话都不想多说,他弯着腰又咳了几声,声音哑得不行,“你不送我我就自己走。”

徐青野向来是最惯着他的,也最了解他,知道他铁了心要回去,也没再骂他,把赵清河留下的羽绒服递了过去。

庭檐声腿倒是没伤到,他掉下去的时候左胳膊先着地,只有膝盖被玻璃划伤了一点,走路没问题,就是头晕,走起路有点晃,左臂被玻璃插得伤口有些深,缝了十几针,医生给他吊起来了。

到家后在电梯里庭檐声看着自己的影子好一会儿,总觉得会吓着濯枝雨,还好这个点他应该没醒。

徐青野两个人没跟着上来,庭檐声不让,被徐青野骂了一顿,在楼下等着了,庭檐声一点没有别人在等他的自觉,进了卧室先把手铐给濯枝雨打开了,他还是下午睡着的姿势,估计半边身子都要麻了。

解开后庭檐声握着濯枝雨的那只手往被子里拉了拉,让他知道能动了,濯枝雨在睡梦里立马翻了个身,然后轻轻舒了口气,又睡熟了。

庭檐声走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让濯枝雨就这样睡了这么久,庭檐声握着他发红的手腕递到嘴边亲了亲,觉得身上每一处伤都不疼了,只有心口是疼的。

今晚从楼上掉下去大概就是今天打濯枝雨的报应,庭檐声心想,但他还是不后悔。

不后悔是真的,现在的心疼也是真的。

庭檐声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他没洗澡,自己也没法洗,不然就躺下抱着他睡一会儿了。

看了得有大半个小时,庭檐声才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两身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又回去在濯枝雨脸上亲了亲,才拿着包走了。

身上疼得厉害,头也疼,庭檐声进了电梯就靠在门上不动了,恍惚间一直在想濯枝雨睡着的样子,感觉又没那么难受了。

他很喜欢看濯枝雨睡觉,安静听话,又漂亮,让庭檐声觉得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徐青野在单元楼门口等着,电梯门一开,庭檐声晃了一下,差点倒下,徐青野边骂边跑过来扶他,把他往车上拖。

庭檐声在上车时一脚踩空昏过去之前仔细想了想,这好像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这么狼狈,第一次是刚进公安局那年,被嫌疑人推到公园的湖里半天没游上来,第二天他就去报了个游泳课。

游泳很难学,还累,半天游不出一米,最后累醒了。

濯枝雨醒来觉得这梦做得莫名其妙,浑身都疼,后知后觉浑身疼应该不是因为梦,他这才想起庭檐声,发现他不在床上。

床头上的表指向十一点,濯枝雨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没找到手机,然后发现手铐解开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连红痕都没有,他翻了个身,双腿动了动,下面肿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好像上过药。

庭檐声回来过。

濯枝雨慢吞吞地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睡太久有点麻的四肢,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上面贴了张便利贴。

—我去警局了,今天很忙,不回家,饭菜在冰箱里,一定要吃,不要乱跑。

字有点难看,但能看出来是庭檐声写的。濯枝雨看了一会儿,不怎么高兴地揉成一团扔了。

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而是……濯枝雨穿上衣服,烦躁地把拖鞋踢飞了。

他有点想庭檐声,想庭檐声抱着他睡觉再醒来,每天早上这样睁开眼,濯枝雨会有一种他正在活着的感觉。

卫生间里放着庭檐声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洗,放在了洗手台上,上面全都是灰,濯枝雨刷着牙看了看那些衣服,更不高兴了,不打算帮他洗衣服。

濯枝雨俯下身子漱口,接了点水冲掉嘴上的泡沫,眼睛在那堆衣服上瞥了两眼,那是一身灰色的外套,庭檐声出去的时候换下了警服,因为要去蹲点。

只有外套,裤子和毛衣都没有。濯枝雨擦了擦脸,在卫生间看了一圈,没看见其他衣服,濯枝雨的心跳忽然空了一拍似的,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拿起那件外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在袖口的里侧看见了一点血。

濯枝雨扔了外套跑到客厅找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小口,然后盯着红色的火星,一直到烟灰掉下来,烟烧没了一大半,濯枝雨如梦初醒,按灭了烟头。

怀宁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楼十六楼往上是病房,一层只有一间,上去护士要先询问病人家属,再带人上去。

濯枝雨出来时忘穿羽绒服,寒冬腊月穿着一件卫衣冻得鼻子和脸都红了,在护士去打电话的时候他转过电脑显示屏看了一眼,然后直接跑进了电梯。

庭檐声的病房在十九楼,濯枝雨一出来就冲着病房门口跑了过去,他没想到里面会有别人,以为顶多是他爸妈在。

病床边站着一个男人,长得很年轻,也很好看,桃花眼薄嘴唇,很精致的长相,被濯枝雨突然跑进来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濯枝雨关上门走了过去,看见病床上的庭檐声后立马忘了问这人是谁。

庭檐声看着太吓人了。濯枝雨站在床尾都愣住了,额头脖子锁骨胳膊,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要被绷带和纱布盖满了,左胳膊还吊了起来,其他没被包扎的地方全是细小的伤口。

“他……”濯枝雨梗了一下,看向床边的人,“能活下去吧?”

那人笑了笑,冲他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摆手,从口袋里拿了张名片给他。

“关思量,名字挺好的。”濯枝雨木木地说,把名片又还给他了,整个人都有点呆,“你是医生吗,还是他朋友?”

关思量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他看:你是来照顾他的嘛,那我就走了,辛苦你了。

“嗯,我……”濯枝雨还没想好说什么,关思量就拿起外套径直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濯枝雨觉得这人挺神经的,他看着被关上的门,这时才觉得体温在暖气房里慢慢恢复正常,又慢慢扭头看向床上的人。

庭檐声睡得不怎么安稳,皱着眉头平躺着,大概是输的液里有镇静安眠的药,也没醒,就那么难受地睡着。

濯枝雨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没有给他抚平,仍然皱着,濯枝雨咬着嘴唇,轻轻从唇齿间叹出一口气,然后大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连从眼眶里汇集的过程都没有,就那样全砸在了庭檐声的脸上。

庭檐声是被护士拔针弄醒的,醒了后眼睁睁看着护士手一哆嗦,针头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立马破皮见血了。

“对不起!”护士赶紧抽了张纸巾给他按了按,脸都急红了。

“没事。”庭檐声张了张嘴,两个字只发出半个声调,他也没说第二遍,动了动僵硬的右手,觉得肩膀好了些。

庭檐声清了清嗓子,指着左胳膊上的吊臂带,“能不能把我这个……”余光里有个人影,庭檐声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濯枝雨正抱着胳膊站在窗户那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你怎么来了?”庭檐声嗓子又哑了,然后对正在给他涂药的护士说:“你先放这吧。”

护士关上门出去,庭檐声冲窗边的人招了招手,“站在那冷,过来。”

“管好你自己吧,庭队。”濯枝雨冲他笑了笑,没动。

庭檐声也笑了,“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哦,所以你不告诉我。”濯枝雨放下了胳膊,走到推车旁边动作暴躁地拿起护士刚放下的东西,给他身上没包扎的小伤口擦药。

庭檐声没说话,看着他倒出酒精,又去拿棉球,动作很重,推车都被他砸得叮铃哐啷地响,但是蘸了酒精的棉球放到他脸上的伤口上时很轻,濯枝雨迅速给他擦了脸上的几个口子,转身去换药,背对着他,低头时露出消瘦的后颈,凸起两块骨头。

“你以前说不需要我回报你,我很感动,因为我很在乎你的感受,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也同样的有那么在乎你的想法,我愿意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可是很显然你并没有像我爱你一样,把自己的全部都给我看。”

濯枝雨一直背对着庭檐声,低着头,已经不知道手上的动作进行到了哪一步,他盯着镊子上的棉球,手抖得夹不住,一次一次地掉在地上,最后被他哐当一下丢回了盘子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上面,声音很清脆。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这种好听又让人心软的话,庭檐声对他再好他都没说过,但这一刻却全都说了出来。

濯枝雨两手撑在推车边缘,用力得手指都泛白了,他视线模糊地看着眼泪往下掉,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为什么呢,濯枝雨。

为什么心疼比心动更让你有爱人的勇气。

濯枝雨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庭檐声,大概是自己哭得太厉害,他看见庭檐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整个人坐直了冲他抬了抬没有受伤的手。

濯枝雨没过去,他眨了眨眼,眼泪顺着脸颊鼻梁慢慢留下一道水痕,把眼尾全部溺红,十足可怜的模样,但最后还是倔强地加上一句不好听的话,像是一个濯枝雨这个人特有的标记一样。

他说:“当然,如果你并不需要我在乎你,我也可以不在乎你。”

庭檐声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他在看到濯枝雨后脑子里想到的那些借口理由都变成了泡沫,飘走了。

少有的,一向最聪明的庭队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濯枝雨也一直站在那看着他,一滴眼泪缀在下巴上,要掉不掉,有些痒,他用衣袖用力擦掉,把下巴都蹭红了。

庭檐声在心里叹了口气,冲人伸出胳膊,“过来。”

濯枝雨没反应,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像只没听懂主人命令的小猫,庭檐声没忍住笑了,示弱似的求他:“很疼,过来让我抱抱。”

这下濯枝雨听懂了,走过去绕到他没受伤的胳膊那边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躲开他受伤的地方,然后圈住他的腰,慢慢把自己靠进他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

脱臼的地方被濯枝雨这么一压还有点疼,庭檐声没说,抬手搂着濯枝雨的背,在上面抚摸着,安慰地摸了好一会儿,手上的那只手费劲地抬起来,用绷带给他擦脸上的眼泪。

濯枝雨把他的手按回去,“不要乱动。”

庭檐声听话地放下手,低头在濯枝雨的脸上亲了好几下,尝到了咸咸的眼泪的味道,最后亲到他的下巴,手放到他的后脖颈上捏了捏,让他抬起头,偏头吻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刚哭过,濯枝雨脑袋懵懵的,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嘴巴里面很热,被庭檐声咬着下唇嘬他的舌尖,一点都不躲,主动抬起舌头让他舔自己的舌根,庭檐声把他从里到外亲了个遍,最后在他上颚舔了舔,濯枝雨抖了一下,又哭了。

“别哭了。”庭檐声在他嘴唇上啄了两下,用手给他擦眼泪,然后摸了摸他的心口,“就是怕你哭,一哭心里就不舒坦,对身体不好。”

濯枝雨按了按眼睛,跪坐在床边掀开庭檐声的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口,除了包扎起来的那些还有很多皮外伤,又青又紫的,濯枝雨看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衣服,顺势把脸埋进庭檐声的肚子上,“怎么这么严重啊,我要打死赵清河。”

“他已经吓死了。”庭檐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其实是早晚的事,我觉得还挺值的。”

“值什么了!”濯枝雨猛地抬起头,“救了你徒弟一命吗,积德了。”

“别说他了行吗。”庭檐声笑了一声,过去把他拖了上来趴在自己身上,“就是听你说这些话,我爱听,以后能多说吗?”

病人最大,濯枝雨闷闷地嗯了一声,“尽量。”

庭檐声也低了低头,用鼻尖和嘴唇蹭他的头发,小声说:“我需要你在乎我,喜欢你在乎我,我恨不得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什么都只想给你看到最好的,以后我不这样了,再也不骗你了,你别生气。”

濯枝雨直起身子,他还趴在庭檐声双腿中间,使不上力不太舒服,他知道庭檐声的腿没事,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对面看着对方,濯枝雨微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可我就是只有你。”

“你躲着我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庭檐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比刚才还让他不知所措,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皮忽然发烫,眼前模糊了一瞬后,有眼泪掉在了两人中间。

“你……”濯枝雨下意识伸手想接那点眼泪,没有接到,只能愣愣地看着庭檐声,“你哭什么?”

“没什么。”庭檐声压着嗓音说,就只哭了那一下,眼睛都没红,但声音很低很低,因为他觉得心脏像被濯枝雨用力捏了一下那样酸胀,一开口就要流泪。

庭檐声从来没这么狼狈地控制不住自己过,但他不想控制自己,像十年前那样把感情压在心底,自己都不敢看的样子,他再也不想那样了。

他握住濯枝雨凑过来给他擦眼泪的手,放在自己左边胸口上紧紧贴着,想让他把自己的心跳抚平,低头和他的额头靠在一起,鼻尖碰着鼻尖,仿佛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拥有过濯枝雨后,终于满足地低声说:“我爱你。”

濯枝雨抬了抬下巴,亲到了庭檐声的嘴边,就那样碰了碰,说:“你来爱吧。”

两人抱在一起不到两分钟,病房的门被人哐一下就推开了,徐青野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没拦住他的关思量。

濯枝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庭檐声怀里躲,瞪着眼看向冲进来的两人。

徐青野也没想到他俩在病房还这么温情,站在病房中间愣了一下后,问他俩:“还亲吗?”

“不……不了。”濯枝雨反应过来,立马就要下去,被庭檐声搂着腰不松手,又拉了回去,然后叫了徐青野一声:“舅舅。”

濯枝雨看了他一眼,还是挣扎着从床上下去了,站在床边理了理衣服,庭檐声捉过他的手握在手里,“这是我舅舅,后面那是我小叔,我舅舅的爱人。”

濯枝雨瞪了瞪眼,一时没理清这段关系,往庭檐声身边挪了挪靠着他,小声叫了人,脸都红了。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庭檐声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徐青野盯着濯枝雨,“知知在家没闹吗?”

徐青野往沙发上一坐,“她知道你住院了非要来看你,我揍了她一顿送幼儿园了。”

庭檐声叹了口气,看向关思量,“别老揍孩子。”

关思量笑了,打了个手语,又看徐青野。

徐青野说:“关知野也揍我。你一个多月没去看她,估计也要揍你了。”

“出院了就去。”庭檐声说,“最近忙。”

“看出来了。”徐青野笑了一下,瞥了濯枝雨一眼,“你高中那阵要死要活一年多就是为了他吧,你小子命挺好,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回来。”

“我没有要死要活。”庭檐声冷静地说,“没事就回去吧,舅舅。”

关思量看着徐青野,一只手对他打了个简单版的手语:不要脸的万人嫌。

徐青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气死,他快四十了,这辈子就遇见三个最能让他生气的人,两个都在这,还有一个在幼儿园。

他一拍沙发站了起来,搂着关思量走到濯枝雨面前,他觉得濯枝雨看起来不像是能气人的,看着就温驯听话。

徐青野冲濯枝雨笑了笑,然后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我叫徐青野,是庭檐声亲舅舅,以后他就归你了,劳烦你多喜欢他一点。”

还没等濯枝雨说什么,徐青野把关思量往前轻轻一推,莫名有点得意地对濯枝雨说:“别听庭檐声的,这是你舅妈,叫人。”

关思量甩开徐青野的胳膊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挺响的,扇的时候面无表情,扇完扭头冲濯枝雨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了。

徐青野挨了打还挺高兴,冲两人挥了下手,出去追人了。

“俩神经病。”庭檐声少有地评价了别人一句,把濯枝雨又拉回床上,接上刚才被迫中断的吻。

病房外面,关思量已经进电梯了,徐青野跑过去伸手一挡才来得及进去,关思量盯着楼层显示屏没理他,抱着胳膊出神,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徐青野见他这样眼中笑意更浓,大手扣住关思量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徐青野轻轻挑了下眉,“不高兴别人叫你舅妈?还是不想听别人这么叫你。”

关思量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就那样漫不经心地看着徐青野,用眼神告诉他:滚远点。

“滚哪去我跟你都是一家人啊。”徐青野笑得挺开心,松开手后,叫了他一声:“是不是,舅妈?”

关思量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早就习惯徐青野动不动抽风,他转过头看着电梯门,门开了后他出去的同时,冲徐青野竖了个中指。

徐青野跟上去,夸奖道:“手语打得真漂亮。”

庭檐声的手臂很快换了小点的绷带,没之前看着吓人了,他无暇顾及手上的伤,这几天他看着濯枝雨瘦了些,脸尖尖的,又变成刚回来的那样了,这两个月好不容易胖了点,功亏一篑。

“你看这儿,硌手。”庭檐声出院时在车上摸着濯枝雨的肩膀说,把外套给他拉好,隔着衣服又摸了摸,确定地说:“就是瘦了。”

徐青野在前面开车,忽然吼了一声:“瘦了就回去吃回来,不够你腻歪了!”

“嗯!”关思量在副驾驶用力嗯了一声,二更,音调上扬,满是怒火的那种,很不满地看着徐青野。

他有时候懒得打手语就用“嗯”来表达,有好几个声调,徐青野都能听懂他的意思,不过有时候会装不懂。

徐青野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小声地恶狠狠地说:“庭檐声你再腻歪试试!”

庭檐声没理他,专注地在濯枝雨身上摸来摸去,然后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他有精神病,别理他。”

濯枝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庭檐声说的是谁,不置可否地看了庭檐声一眼,觉得他不会乱骂人,就没说话。

徐青野看着濯枝雨对庭檐声言听计从的样子心生嫉妒,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就停下了,不肯上去,庭檐声也没想让他上楼坐坐,客气一下都没有就走了。

车里,徐青野看着走远的两个人,没开车,扭头问关思量:“我要是差点摔死你会这么伺候我吗?”

关思量闭目养神中,闻言眼都没睁开,冲他比划:我会在改完你的遗嘱后再让你真的死掉。

“不用改,本来就都留给你了。”徐青野冷哼一声,发动车子。

电梯里,濯枝雨安静了一路后终于忍不住了,跟庭檐声小声说悄悄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小叔命真苦啊,能活到四十挺不容易的。”顿了一下,“你舅舅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抬头看庭檐声,又说:“我说你亲戚不好你会生我气吗?”

庭檐声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摸着玩,“亲戚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那我不知道。”濯枝雨低下头,看着电梯门,抿着的嘴巴弯了弯,又很快收回去了。

见他这样庭檐声觉得心软,也有点想笑,一开口就把徐青野那点事全抖了出来:“徐青野本来就不是好人,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给他亲舅舅戴绿帽子,后来他舅舅死得不明不白,他舅妈就归他了。”

濯枝雨猛地抬起头看他。

“你应该能看到吧,他都做了什么,所以小叔讨厌别人叫他舅妈。”庭檐声的手从他头上滑下去,搂住他的肩膀出了电梯,“但他有件事做得很好,我在他身上就学了这么一件好事。”

庭檐声打开门,两人走进暖气温度适宜的家里,在门口挤成一团,庭檐声还是抱着濯枝雨,用有些认真的目光看他,“他这辈子就算有了孩子后,也还是最爱小叔。”

“我们不会有孩子,”庭檐声受伤的那只手隔着衣服轻轻贴在濯枝雨的小肚子上,又热又软,庭檐声的声音也柔软了很多,“我这辈子只爱你,只有你。”

濯枝雨从两人中间抽出手,放在了庭檐声的手上,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万一有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庭檐声说,“我小叔被舅舅逼着打过胎,没了半条命,后来又生这个孩子,还是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这两次我都眼睁睁看着的。”

“我会抽空去做结扎手术,生孩子的事想都不要想。”庭檐声给他脱下外套,语气平静,表情也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你如果想养个什么东西,我改天给你买只猫,或者你想领养一个都行,但怀孕绝对不可以。”

“我没想养孩子!”濯枝雨被他摆弄着在原地转了个圈,脱下羽绒服和鞋子,又转回来看着庭檐声,“我就是怕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庭檐声笑了笑,往客厅走,“我这辈子就只对你有过后悔,其他的人和事都没有过。”

濯枝雨脸有点热,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你干嘛老说这种话。”

“本来你答应多跟我说的,结果变成我一直说了。”庭檐声说完拉着濯枝雨去称体重,把人推到体重秤上面。

瘦了四斤。

“我没有你学习能力强。”濯枝雨称完光着脚往客厅走,从带回来的包里拿了个保鲜膜出来,冲庭檐声晃了晃,“你现在洗澡吗?”

“嗯,一身消毒水味儿。”庭檐声走到他跟前把拖鞋放到他脚边,伸出左边胳膊,让濯枝雨给自己裹起来,“一起洗。”

“不。”濯枝雨低头给他缠胳膊,果断地拒绝了,“我在客厅浴室洗。”

“浪费水。”庭檐声说,展开左手掌让他裹。

“别烦我。”濯枝雨不耐烦地跺了下脚,撕下保鲜膜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刚住院那几天濯枝雨跟庭檐声一起洗过一次,在浴室待了两个小时,担心庭檐声的伤也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干死,还缺氧,最后差点晕过去。

非常不美妙的一次体验。

濯枝雨怕庭檐声趁虚而入,衣服都没拿就跑进客厅的浴室反锁上了门,庭檐声自从受伤后有点咋呼,再也不成天一副死样,变得很黏人,有时候濯枝雨去买东西他都要站在电梯门口等他回来,而且和他在一起一直在说话,病房外落了只麻雀他都要跟濯枝雨说一声。

濯枝雨偷偷问过医生他是不是摔着脑子了,答案是否定的。

庭檐声没有趁虚而入,濯枝雨安安静静地洗完了澡,披着浴巾回卧室找衣服,他常穿的睡衣和居家服都放洗衣机里了,要找套新的。

他在这个家里就没做过什么家务,每次穿衣服都是打开衣柜乱拿,庭檐声把不同的衣服分得很仔细,濯枝雨在衣帽间翻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到新的居家服,连柜子最底层都拉开看了一遍。

底下抽屉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得很整齐,摞在一起放在里面,看起来都是些不穿了的,濯枝雨随便翻了翻两个抽屉,在第二个抽屉里一摞衣服最下面,看见一抹蓝色。

庭檐声的衣服全是黑白灰,牛仔裤都是黑色的,这点蓝色显得尤为亮眼,濯枝雨用力扯了两下,把它揪出来了。

是件蓝领白衣的短袖,他们高中时候的校服,濯枝雨还没抖开看就认出来了,他又去抽屉里翻了翻,下面果然还有一条蓝色白边的校服裤子。

两件衣服都很干净,还能闻见洗衣液味,应该是经常拿出来洗。濯枝雨抖开那件短袖,大小不像庭檐声能穿得上的,他高中的时候就有一米八多了,濯枝雨翻过衣服看它的正面,目光落在校服左边胸口上,那里别着一个长方形校牌。

高二六班濯枝雨

濯枝雨忽然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庭檐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在卧室和客厅找到濯枝雨,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抬腿走过去之前试探着喊了一声濯枝雨的名字,下一秒,衣帽间里就响起回应他的声音,庭檐声收回目光,走到衣帽间门口,拧了下门把手,没打开,反锁了。

“找不到衣服了吗,你打开门我给你找。”庭檐声敲了两下门,濯枝雨随便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庭檐声不想把他催急了,只好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过了也就半分钟,门锁开了,咔哒一声,濯枝雨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头看着庭檐声,“给你个惊喜,想看吗?”

庭檐声没明白他的意思,但点了点头,“想看。”

濯枝雨倏地一下拉开了门,身上穿着高中校服,扣子系到最上面,他根本没怎么长个,也没胖,校服被他穿得还是很合身,连校牌都戴着,整个人看起来和十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庭檐声几乎是在看清楚濯枝雨的一瞬间就硬了,没有任何技巧,硬得很彻底。

在今年重新遇见濯枝雨之前,庭檐声靠这身校服,还有记忆里十六岁穿校服的濯枝雨过了十年,这时忽然从他记忆里蹦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让庭檐声既恍惚又清醒。

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十六岁的濯枝雨还是现在的濯枝雨,现在都归他了。

“你……”濯枝雨的目光有点慌乱地在庭檐声身上乱瞟,下意识往后退,这人洗完澡出来就穿了件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带子,下半身稍微有点变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伤还没好,别……”

庭檐声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这件短袖他洗过太多次了,布料没有以前厚实,变得有点透,贴在濯枝雨身上,能看见又圆又小的胸,微微顶起一点圆润的弧度,庭檐声记得清楚,濯枝雨当年的胸部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他的目光太直接了,点火似的在濯枝雨身上每个地方留下一个烙印,盯得濯枝雨浑身发烫,他腿有点软,反手抓住衣帽间的门把手扶了一下,双腿在宽松的裤子里悄悄并了并。

他湿了。濯枝雨咬住下唇,温热的汁液涌出来一股,很快湿透了内裤,黏黏的很不舒服,濯枝雨不想被庭檐声发现这件事,让他看一眼自己就能湿成这样,很丢脸。

“躲什么?”庭檐声终于开口说话,不出意外的嗓子又哑了,他冲半个身子躲进门里的濯枝雨招手,“过来,小雨。”

虽然濯枝雨一直是个坏脾气的人,叛逆又软硬不吃,但他在面对庭檐声的一些命令时总是出奇地听话,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他这个人只听庭檐声的命令,好像庭檐声是他的主人。

庭檐声话音刚落,濯枝雨就松开了手从门后出来了,慢吞吞地走到庭檐声面前,不等庭檐声说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庭檐声身下顶起浴袍的东西,在上面戳了戳,又用指腹转着圈摩挲了几下,然后就听见头顶的呼吸声骤然急促,浴袍后面的东西手感明显变得更硬更热,濯枝雨张开手掌握着摸了摸,隔着一层布都觉得烫。

“好热啊。”濯枝雨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松开手,轻轻握着它抬头看庭檐声,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贴在一起,那根东西戳在濯枝雨的肚子上,濯枝雨立马脸都红了,他抓着庭檐声的浴袍带子,仰着头看他,非常小声地说:“你把我看湿了。”

庭檐声好像笑了一下,濯枝雨没看清楚就被他单手搂腰捞了起来,没回卧室,去了书房,把人放在书房的那张很大的楠木书桌上,打开了台灯。

因为庭檐声会写毛笔字,也经常写,所以这张书桌非常大,濯枝雨往上面一坐显得整个人都小了,他反手往后撑着桌子,庭檐声挤进了他的腿间,捉住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下面硬挺烫手的性器上。

“再摸摸,试试还热不热。”庭檐声把他整个人都拉得往前倾,濯枝雨不得不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才坐稳,另一只手听话地绕进浴袍,握住了变得深红的阴茎,不太熟练地摸了几下。

他几乎没帮庭檐声做过这些,不是不愿意,是庭檐声不让他做,庭檐声不生气的时候在床上也不算凶,很顺着濯枝雨,他可以伺候濯枝雨,但不让濯枝雨伺候他,用手不行,用嘴更不行,上次濯枝雨只舔了一下就被拖走了。

濯枝雨一直以为是自己技术不好庭檐声不舒服,其实和技术没关系,庭檐声看见他趴在自己腿间的样子都不用他舔就能硬得性器发疼,他就是不想让濯枝雨做这些事,因为会不舒服,濯枝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光是和庭檐声做两次就能累得昏睡过去,庭檐声不想在别的地方再折腾他,哪怕自己憋着也不想看濯枝雨难受。

能心疼死。

庭檐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很容易心疼濯枝雨,连他皱下眉都不想看到。

恨不得捧着他,捧得高高地放在自己心尖上,万事亿事都顺他的意才好。

濯枝雨不知道庭檐声沉默的这一会儿在想什么,他手里的东西还是硬得要命,没有一点要射的样子,把他的手掌都蹭得发红了。

“手酸吗?”庭檐声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了,隔着蓝色的校服裤子摸了摸他分开的腿间,“更湿了,我给你摸摸。”

濯枝雨抬了抬膝盖,小腿抵在两人中间,不可思议地瞪着庭檐声:“摸什么摸,庭檐声,你有病吧。”

“得摸,”庭檐声神色非常认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你才十六岁,不摸会疼的。”

“你他妈……”濯枝雨震惊了,“还会玩这个?”

“什么玩不玩的。”庭檐声神色如常,隔着衣服摸他的胸,动作很温柔,“你就是高中生,十六岁,我要操未成年,是不是犯法了?”

这话听得濯枝雨耳热,从脸红到了脖子,忍不住挺了挺胸,让庭檐声摸得更用力一点,“是啊,你犯法了。”他轻轻喘了起来,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庭檐声捏住,用指甲和指尖不轻不重地扫弄着,他忍不住把手搭在庭檐声肩上,往他身上靠,低低地叫他:“哥哥。”

庭檐声的呼吸滞了一秒,濯枝雨忍不住抬眼看他的表情,那张俊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再叫一声。”

“哥哥。”濯枝雨叫得很痛快,然后笑了,“你高中的时候想过和我做吗?”

“想过。”庭檐声承认得比他还痛快,“想了很多次。”

庭檐声把他的裤子半脱下来,手伸进他的腿间找到那条细细的肉缝,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顺着摸下去,找到鼓起来的阴蒂,配合着正在摸他的乳头的动作轻轻重重地揉了起来。

“我第一次梦遗就是梦见你,”庭檐声开始吻他的脖子,慢慢往上,亲他的下巴,嘴角,“后来我坐在你后面,好几次看着你的脖子你的后背都能硬,硬得很难受,每次那样我都特别害怕你忽然回头。”

最后吻在他的嘴巴上,堵住他断断续续的呻吟,说那些让濯枝雨受不了的话,“知道为什么吗?”

濯枝雨夹紧了腿,濒临高潮的轻微抽搐让他没法配合庭檐声的吻,只能微微蹙眉仰头看着他,这样告诉他不知道。

庭檐声的手忽然用力,把肿起来的阴核直接按进饱满的阴唇里,在这一瞬间他掐住濯枝雨的后脖颈不让他下意识低头缩起来,偏要让他看着自己高潮,“因为你看我一眼我就会射。”

“唔……轻点…”

“你知不知道你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庭檐声直接把他拖了下来,将他转了个身按在桌子上,蓝色的校服裤脱到大腿下面一点,晶莹剔透的淫水立马顺着腿根流了下来。

濯枝雨的腿根都还是麻的,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撑在桌子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书架,真的有一种回到上学时候的错觉,偏偏庭檐声现在也是在他后面,只能嘴硬地说:“我……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

庭檐声在摸他的腰,很细,不用掀开衣服他就知道下面是多么漂亮的一截腰背,还有浅浅的腰窝,他把硬到有些麻木的性器插进濯枝雨紧并的腿间,贴着肉缝操他的大腿,目光落在洁白的校服上,往上是浅蓝色的衣领,包裹着细长白皙的脖颈,看着就干净好闻。

濯枝雨十六岁的背影就是这样的。

“你十六岁什么样,没人比我清楚。”庭檐声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只是因为情欲,还有心脏被回忆拿捏住的酸胀,十六岁时肖想过的人失而复得的兴奋,让他有些难以自控地掐住了濯枝雨的脖子,逼他抬起头,露出侧脸。

“我每一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偷看你,还是看不够。”庭檐声还在说,“你当时怎么那么纯,那么干净,像颗珍珠一样,漂亮得我看一眼就能硬。”

濯枝雨乖顺地趴在桌子上,受不了地要写自己的手指关节,“疼……庭檐声……要破了…”

庭檐声放过了他的腿根,把流出来的水全都抹在磨红的地方,然后用手指浅浅插了插女穴,硕大的龟头抵着半开的穴口捅了进去,只进入一半就停下了,太紧了。

“放松点,”庭檐声俯身亲他露出来一点的脖子,安抚他哄骗他,“让我进去,宝宝,你不喜欢我全部插进去操你吗?”

“啊…喜欢……”濯枝雨被他一亲就身上就软了下来,连带着女穴也放松下来,瞬间就把吃进去大半的性器吞得更深,一下一下收缩着,像在求他进去。

庭檐声全部插进去后濯枝雨就高潮了,身前的阴茎射出几股乳白色的精液,弄脏了桌子,庭檐声握住他的阴茎用力撸了几下,把最后一点精液全都榨干射空,只有女穴还在因为高潮不停地喷出粘稠的水。

“喜欢什么,说出来。”庭檐声拍了拍他的屁股掰得更开了一些,然后掐着他的腰毫不犹豫地用力抽插起来。

“喜欢你……”濯枝雨的胳膊都被桌子硌红了,他被撞得直接趴在了冰凉的桌子上,挺立起来的乳头在木头上一下一下地摩擦着,又疼又硬,爽得他害怕,哆嗦着胳膊要撑起来,“喜欢你插进来操我。”

“我也喜欢。”庭檐声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屁股,在上面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不再整根抽出,只顶着最深处用力操弄,又把濯枝雨打得趴了回去,乳头猛地压在桌面上,濯枝雨尖叫了一声,穴口骤然缩紧,猝不及防地又阴道高潮了一次。

这一下夹得太紧了,庭檐声几乎动不了,轻轻吸了一口气,掐着濯枝雨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然后小幅度地慢慢抽动,让濯枝雨这次高潮延长得又慢又敏感。

濯枝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磨人的快感,简直逼得他心脏都要炸了,他抓住庭檐声的手放到嘴边咬,求他:“不要了……哥,哥哥…射不出了……”

庭檐声顺手摸了摸他的嘴巴,动作停了下来,性器插在濯枝雨的逼里一动不动,“真不要了吗。”

说完就后退了一点抽了出来,刚把夹得太紧,出去的时候发出轻轻的啵的一声,濯枝雨腿一软往下滑了一截,难捱地夹紧了腿根,庭檐声伸出胳膊给他撑着,不让他倒下去,濯枝雨低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转过身抬头用哭红的眼睛瞪他。

庭檐声不怕被他瞪,反而笑了,“真漂亮。”说完把他的裤子全都脱下来扔到一边,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托起来,走到了窗边的钢琴前,放到了琴盖上,分开他的腿正面用力插了进去,动作又快又狠,一点缓冲都不给濯枝雨留,边操边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凑过去咬他的脖子和锁骨,忍不住地压着声音边喘边说:“想在上课的时候这么操你。”

滑腻的精水很快流到了琴盖上,濯枝雨整个人缩在琴上,光溜溜的脚堪堪能踩到琴凳,几乎撑不住他,只能完全靠在后面的琴上,胳膊肘撑在身后,高高仰起头,细长的脖子线条流畅漂亮,到骨头分明的锁骨,都泛着色情的粉红。

“哈啊……让你操…”濯枝雨终于撑不住松开了腿,然后勾住了庭檐声的腰,这个姿势他能看着庭檐声的脸,插得也更深,心理上的快感几乎翻倍,濯枝雨少有的在做爱时完全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庭檐声,像现在这样,他用力用小腿蹭了蹭庭檐声的腰,不知死活地说:“唔…你可以更用力一点……嗯啊…你想怎么操我都行……”

庭檐声仅剩的那点理智快要被他说没了,真听他的话,把阴茎整根抽出来又重重地插进最深处,严丝合缝,龟头几乎要全顶进宫颈口里,大开大合地冲撞着被他操开的腔口。

“看着我,小雨。”庭檐声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带着沉闷的情欲和失控,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操他的阴道,逼着濯枝雨看着自己,“谁在操你,告诉我。”

“啊啊……庭檐声…”濯枝雨的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庭檐声的手背上,翻涌的快感逼得他听话又乖顺,“老公……老公操我…嗯哈……”

“嗯,老公操你。”庭檐声顶着里面最热最软的地方用力顶撞,酸麻的快感让濯枝雨的小腹都胀痛起来,庭檐声从来没有操得这么深这么用力过,几乎要把自己的性器埋进他的身体里那样插他。

到最后庭檐声也没有之前的冷静,最后一下插得很重,几乎完全把子宫操开插进去,把濯枝雨整个人都撞得往后倒,微凉的精液射进滚烫的宫口,庭檐声抱紧了怀里的人,用力吻了下去,含着他的舌尖舔舐。

“啊!”濯枝雨狠狠抖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觉得庭檐声好像要把他操透了,强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微微弓起背,双腿无力地耷拉下去,硬着的阴茎抖了抖,什么都没射出来。

半透明的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滑过深红色的阴唇和股缝,顺着钢琴流下去,滴在地板上。

濯枝雨抬着下巴和庭檐声接吻,庭檐声吻得深,把他的整个口腔都舔弄一遍,濯枝雨配合地张开嘴任由他亲,口水在嘴角溢出来一点,很快被庭檐声舔过去了。

两人交合的地方没分开,庭檐声根本就没有软下去的过程,射完后仍然很硬,插在濯枝雨的逼里,濯枝雨也不想让他出去,两人接了个长长的吻,好不容易才抚平高潮带来的余韵,濯枝雨的手还微微发抖,无力地碰了碰庭檐声的下巴,他要换气。

庭檐声只放开他一点,两人的嘴唇仍然贴着,濯枝雨用力喘了几口气,终于说得出话,便抬起腿勾了一下庭檐声的腰,“去椅子上。”

庭檐声没动,把手伸进衣服里抱他的腰,“受不了就不做了。”

濯枝雨摇了摇头,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去呀。”

庭檐声便把他抱起来,性器插在里面就那样走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走的这几步很稳,但还在女穴里浅浅插了几下,让濯枝雨忍不住腰软。

濯枝雨坐在庭檐声身上,忽然抬起腿从他身上爬了下去,等庭檐声反应过来他自己停在了他腿间,跪坐在地毯上,握住庭檐声依旧硬挺的阴茎。

上面全是濯枝雨女穴里带出来的水,微微发亮反着光,能闻见咸咸的腥味儿,濯枝雨凑过去闻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点,整个人躲进书桌下面,然后张开嘴就要去舔庭檐声的物件。

庭檐声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很难受,别弄,快点起来,这样膝盖疼。”

“不。”濯枝雨用力挣开他的手,握住他阴茎的手用了点力,庭檐声轻轻吸了口气,但还是强忍着冲动,弯腰要把濯枝雨拉出来。

濯枝雨躲开他的手,巴掌大的脸贴着庭檐声硕大的性器,抬起眼睛看他,“我想让你也舒服。”

庭檐声还是没放手,半哄半劝道:“不用这样我就很舒服了。”

“你不是上学的时候就想操我吗,”濯枝雨低声说,“如果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肯定会这样躲在你桌子下面,偷偷给你口。”

庭檐声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一下崩断了,发出嗡的一声响后,濯枝雨手里的阴茎又涨大了一些,龟头那里分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昭示着他已经按捺不住的冲动。

濯枝雨见他终于松了手,便不再看他,低下头没有犹豫地张开嘴含住了他的龟头,小心翼翼地避开牙齿,用舌头舔了几下,舔干净上面的水,然后往下吞了吞,只能吃进去小半个,濯枝雨已经觉得嘴巴酸了,下颚关节都有点酸疼。

龟头已经抵住了濯枝雨的喉咙,感觉并不好,但濯枝雨没有停下,用不熟练的动作轻轻吞咽了一下,吸着圆润的顶端。

庭檐声一直忍着没有动,他把手指插进濯枝雨的头发里,强忍着往下按的冲动,不停地抓弄着他的头发,呼吸愈发沉重急促,发出几声闷哼。

濯枝雨听见了,想让他更舒服一些,犹豫了一下后,又勉强往下吃了一点,这下几乎捅进了喉咙深处,又痛又难受,濯枝雨还没来得及咳嗽,庭檐声往后一退,抓着他的头发轻轻把他拉开,不让他再往下吃了。

“好了,这样就够了。”庭檐声把他拉进怀里坐着,轻轻捏开他通红的嘴巴看里面的喉咙有没有受伤,“疼不疼,以后别这么做了,我不需要你这样。”

“还行。”濯枝雨一说话嗓子都哑了,也有点痛,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好像已经有点肿了,“我就是想让你感觉更好一点。”

“不是这样才算好。”庭檐声心疼得不行,轻轻亲他的嘴巴和发红的嘴角,“你老老实实被我操就够了,别想没用的。”

“知道了。”濯枝雨抿了抿嘴,给他口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他边挺了挺腰,让庭檐声看他又硬起来的阴茎,然后用很低很低,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跟他说:“那换我操你,我来动。”

庭檐声安静了一瞬间,濯枝雨耳朵烫得要命,根本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听见他笑了一声,“好,你来吧。”

其实濯枝雨就是一时兴起说了一句,他不怎么会骑乘的姿势,根本就没有自己动过,他就是觉得庭檐声可能会喜欢,因为庭檐声最喜欢的就是抱着他做。

濯枝雨坐在庭檐声的性器上轻轻蹭了蹭,很滑,感觉很容易就能插进去,但濯枝雨狠不下心,不敢往下坐,庭檐声不催他,也没有动,只低下头隔着衣服咬住他的乳头慢慢舔,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从腰摸到肩膀,濯枝雨身上很热,几乎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

濯枝雨被他舔得受不了,觉得自己的胸都变大了,按耐不住地挺了挺腰,小阴茎在庭檐声的腹肌上蹭,然后慢慢往下,刚被操开了的穴口很轻易就吸住庭檐声的性器,吃进去顶端,有大股的水做润滑,不怎么吃力。

青筋起伏的肉棒不可避免地蹭到肿大的阴蒂,濯枝雨浑身都抖了抖,控制不住的往下滑,几乎把整根都吞了进去。

“唔!”濯枝雨下意识夹了下腿,拉着庭檐声的手摸自己的小腹,这个姿势插得太深,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顶开了,“我……肚子鼓起来了。”

庭檐声摸了摸他的小腹,能摸到一点点凸起,在他瘦薄的肚皮上摸起来有点明显,“嗯,鼓起来了,宝宝真厉害。”

庭檐声夸起濯枝雨时总是非常真心实意,濯枝雨莫名很吃这一套,被他这样一说便硬撑着坐起来一点,扶着他的肩膀动了动,庭檐声嘶了一声,扶着他的腰又往下压了压,“就这样动,很棒,继续做。”

濯枝雨上半身半靠在庭檐声身上,听他的话前后晃了晃腰,他的腰身窄细,轻轻扭一下隔着衣服能看见晃起来的腰,庭檐声的目光从他上半身来回看了几遍后,抓起衣摆把短袖给他脱了下来。

身体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濯枝雨有一瞬间想躲,但没处可躲,庭檐声就在他面前,看着他有点凹陷的肚子,往上是若隐若现肋骨的形状,然后就是饱满圆翘的胸。

濯枝雨动了几下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忍着腰酸慢慢前后晃动,上半身也跟着摇晃,漂亮色情,偏偏濯枝雨的动作表情又纯得不行,呻吟声也细细地从喉咙里冒出来。

庭檐声几乎要忍不住动了,但濯枝雨很认真,他只能用力掐着他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轻轻往上顶,让濯枝雨不那么累。

“你别……啊嗯…太深了!”濯枝雨忍不住低头咬庭檐声的肩膀,伏在他肩上扭腰,不愿意让他看自己,脸太烫了,肯定红得不像话。

濯枝雨不知道这样做了多久,他的胸口被庭檐声咬得没一处好地方,连乳头都肿得大了一圈,最后被这种慢悠悠的快感折磨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庭檐声还没射,濯枝雨因为马上要到的高潮轻轻发着抖,还勉强骑在庭檐声身上,晃动的动作快了不少,想让庭檐声和他一起高潮。

庭檐声明白他的意思,搂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到后面的卓沿上靠着,然后配合地加重了顶操的动作。

他看着濯枝雨扭动时线条漂亮的腰胯,只觉得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硬得发疼,但很快被柔软的阴道吸纳抚慰,几乎吸得他控制不住,闷哼了一声后动作飞快地冲撞起濯枝雨饱满圆润的肉逼,看着他微微失神的眼睛说:“还射在你里面好不好?”

“好……啊……太快了…我要到了庭檐声!”濯枝雨随着他的操干也更加卖力地扭着腰,在高潮来到时习惯性地扬起脖子,他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被一股一股精液填满,让他的小腹酸胀麻木,双腿直接曲起来胡乱夹住腿根,想缓解一下铺天盖地的快感。

庭檐声把他抱回怀里,半硬的阴茎拿出来时带出大片射进去的精液,顺着流满了濯枝雨的大腿,他下意识缩了缩穴口,想把精液留在里面一样的动作十足地取悦了庭檐声,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濯枝雨整个人都像在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根本坐不住,完全靠在庭檐声怀里,因为呼吸太快后背轻轻耸动着。

庭檐声喜欢死他完全依靠着自己的样子了,在他的嘴巴能碰到的地方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然后亲着濯枝雨的耳朵,嗓音压得很低,说:“好厉害,你把我操射了,老公。”

濯枝雨累得半死,胳膊都不太能动弹,他想让庭檐声闭嘴滚远点,但又被他搂紧亲了好一会儿,只能用哑了的嗓子催他:“去洗个澡。”

“好。”庭檐声这样答应下来,抱着他从书房出去了。

卧室里的暖气最足,一进去就觉得暖烘烘地被包裹起来,濯枝雨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由他摆弄,结果庭檐声没去浴室。

庭檐声把他扔到床上又压上来,一点缓冲没有地从后面插进他的逼里时,濯枝雨眼睛都还没睁开,先尖叫了一声,然后彻底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连抬一下腰挨操的力气都没有,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被操得哭湿一大片被单。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庭檐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折腾过濯枝雨,从中午进门做到天黑,濯枝雨数不清几次了,他的小阴茎早就射不出一点东西,连尿都尿不出来了,庭檐声都还是没有放过他。

床上的被单揉搓得不像样,湿淋淋的,被扔到了地上,庭檐声最后一次射在了濯枝雨的屁股里,几乎全流进了股缝,又顺着流到肿得像被打过的肉缝上。

濯枝雨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闭着眼,他的眼皮都哭肿了,眼周脸颊红成一片,又小又急地喘着气,庭檐声想去抱他洗澡,濯枝雨被他碰到后立马喊了一声,让他滚远点。

“别碰我!让我缓一缓。”濯枝雨的声音哑得不行,全是刚才喊得。

见他这样庭檐声后知后觉有点紧张,收回了手不碰他,“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舒服过头了。这次濯枝雨是真的被操得太狠了,庭檐声现在一碰他他就有一种又要高潮的感觉,简直要把他逼疯。

这个原因让庭檐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濯枝雨的话让他趴着缓缓,庭檐声拉过被子一直盖到濯枝雨的屁股上,他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坐着,偏头盯着濯枝雨看,不敢碰他身上,便勾着他的头发玩。

濯枝雨的背很好看,他不锻炼,但是因为瘦,线条也很流畅,一直到腰窝那里才消失,变成一个浅浅的圆形,他这样趴着时两侧的肩胛骨也凸出来,没有很突兀,若隐若现恰到好处的漂亮,从后面看,整个人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蝴蝶不会飞走了。

庭檐声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难过,是因为知足。

濯枝雨听见了,睁开眼睛看他,用眼神问他怎么了,庭檐声伸出食指划过他的眉眼,又回到头发上摸着。

“还能每天这么看着你,感觉特别好。”庭檐声说。

濯枝雨又闭上眼睛,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最近话变多了。”

“是吗,我也感觉到了。”庭檐声笑了笑,“就是很想跟你说话。”

“虽然这次受伤不算严重,但是,”庭檐声顿了一下,仍然看着濯枝雨合上的眼睛,“掉下去的那一秒,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濯枝雨又睁开了眼,正好和他对视上。

“倒也没有害怕,但是很后悔,就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全都是你,特别后悔。”

庭檐声的声音变得很低,在这个太阳刚落山后短暂变成深蓝色的夜幕下,整个房间都变成了静谧的蓝调,“我才和你在一起两个月就要死了,想想就觉得不甘心,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如果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那这十年,应该会过得很快吧。”

濯枝雨看着他,听完他的话,安静了很久,一直到夜晚降临,房间几乎全都变黑,他只能窥见庭檐声眼睛里温柔的亮光,他才偷偷蹭掉眼泪。

“不要说如果,庭檐声,不要回头看。”

庭檐声俯下身想要和他接吻,在这之前问他:“那我看什么?”

“看现在,看我。”濯枝雨重新闭上眼,做足了迎接这个吻的架势。

他说:“庭檐声,看我爱你。”

窗外北风呼啸,又一场鹅毛似的大雪卷着冰霰下了起来,冬春交替更迭又是一年过去。

冬天终于要结束了。

周一升旗仪式,如期在操场举行。

前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早上四处弥漫着泥土和草地的味道,凉风习习,冲淡了几分暑热,在三伏天到来之前给所有人缓口气的机会。

濯枝雨站在班级对于最后面,细胳膊细腿,在后排一众一米八往上的壮汉中尤为明显,不过往后一躲,谁也看不见他。

他今天没穿校服,学生会在升旗仪式的时候会挨个班地检查仪容仪表,这么热的天通常都不会把全班从头看到尾,濯枝雨就是为了躲他们。

濯枝雨前面站着的是他的同桌,一个一米八九的体育生,正老老实实姿势挺拔地站着,给濯枝雨挡太阳,挡了没多久,听见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扭头一看,濯枝雨刚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咬得咔咔响。

“雨哥,给我吃一个。”同桌讨好地说。

濯枝雨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最后两颗糖,一颗奶糖一颗水果糖,这么热的天,没人爱吃奶糖,同桌正要去拿那颗柠檬味的硬糖,濯枝雨忽然收手,把水果糖放回裤兜,只剩奶糖,塞给了他。

同桌不敢有怨言,剥了皮就吃了,含糊不清地说:“雨哥,你上周给我出的招真牛,昨天我体测全队第一!”

“嗯。”濯枝雨懒洋洋地低着头,“不能老用啊,对你不好。”

“我知道!”同桌含着糖傻笑了两声,身子半转不转的,余光瞥见了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雨哥,学生会的来了。”

说完看了一眼濯枝雨身上的白色短袖,赶紧往站好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挡住濯枝雨。

庭檐声手里拿了支笔,学生会开的扣分条需要部长签字,他旁边跟着个高一小部员,拿着夹板检查得一丝不苟。

同桌挡得战战兢兢,又觉得庭檐声不会大义灭亲记下自己班的人,正想跟他打个招呼,庭檐声已经绕过他,走到了后面。

吃完糖正在咬着小棍玩的濯枝雨:“看什么。”

庭檐声的手抬起来,没打开的笔尖轻轻戳在濯枝雨的肩膀上,然后往锁骨那里划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不穿校服?”

濯枝雨含着棍,说话含糊不清,“被狗尿脏了。”

这话说得难听,小部员和同桌都愣住了,同时看了他一眼,同桌冲濯枝雨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老实点求个情,他知道濯枝雨和庭檐声一向不对付,但一上来就这么冲还是第一次。

庭檐声倒是神色如常,从来不跟濯枝雨拌嘴生气,只从部员手里拿过夹板,横在小臂上唰唰写了几行字,最后在签字的地方写了个“庭”字,撕下来直接塞进了濯枝雨短袖胸口上的口袋里,转身走了。

“我靠!”同桌见庭檐声走远了才转过身,“你今天怎么这么猛,他又惹你了?”说完目光看向口袋里那张扣分条,伸手就要拿过来看看,“给你扣了几分啊?”

濯枝雨毫不留情地拍下他的手,把纸条拿出来,看也没看折了起来攥在手心里。

“你俩什么深仇大恨啊,”同桌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恼,感慨似的叹了口气,“不是从小学就一个班吗,怎么处成仇人的?”

不怪他吐槽,他身为濯枝雨从高一到现在的同桌,平时没少见这俩前后桌吵架,通常是濯枝雨没事找事,少数是庭檐声没事找事,两个人谁也不放过谁似的比着赛惹对方,但结果都是濯枝雨把庭檐声骂得狗血淋头。

庭檐声不知道是聋了还是习惯了,次次充耳不闻,只在濯枝雨找事的时候盯着他看,他折腾完了庭檐声也就低下头继续学习了,鸡飞狗跳中透露着一种很诡异的和谐。

濯枝雨扭头吐出嘴里的小棍,转身往和庭檐声相反的方向走了。

升旗仪式刚开始不到十分钟,教学楼里空无一人,所有教师学生都要参加,不去或者早退是要被扣分的。濯枝雨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展开了手里的扣分条,直觉告诉他庭檐声绝对没写什么好话。

不穿校服,扣2分,下次穿裙子不穿内裤可抵消。——庭。

庭你妈逼。

濯枝雨冷着脸把纸条猛地揉成一团,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濯枝雨的手腕,把纸条拿了出来。

“要不要抵消?”庭檐声把纸条展开,送到濯枝雨面前,不等他回答就动作强硬地箍住他的腰,把人拉进了楼梯口旁的空教室。

“你是不是有病!”濯枝雨压着声音骂道,“你不怕别人看见我还怕呢!”说着抢过纸条又团成一团扔到庭檐声脸上,“抵消你妈,滚,刚你还真有脸问。”

濯枝雨的校服短袖是真的脏了,不过不是被狗尿脏了,是被他自己弄脏的。

今天早上他刚穿上校服,人都还没醒,庭檐声就跟演独角戏似的,按着他又躺回去,让他背对自己躺着在他背后侧入了一次,早上是最容易被干迷糊的时候,濯枝雨根本就没反抗一下,整个人贴在庭檐声怀里微微拱起背,屁股往后靠着挨操。

后脖颈被啃得一块好地方都没有,濯枝雨无暇顾及,没多久就射了,他的小阴茎就戳在小肚子上,全射自己衣服上了,偏偏庭檐声死活不射,把他整个人翻过来躺平坐起来操他,正面压着他的腿往里女穴里插。

湿漉漉的精液很快在衣服上洇开一大片水迹,濯枝雨崩溃地抓着枕头,最后阴道高潮了两次庭檐声才射出来,全射他校服上了,整件衣服都不能看了。

“狗儿子庭檐声。”濯枝雨又骂了一句,他现在下面的阴唇还磨得疼,大清早被操得腰软,刚才根本站不住。

“疼不疼,”庭檐声明知故问,一脸正经地勾着他的裤腰把校服裤连带着内裤脱下来一半,抱着濯枝雨让他坐在讲桌上,“我看看还肿吗。”

“我靠你干嘛!”濯枝雨蹬着腿就要往下蹦,“会被人看到的。”

“没有人。”庭檐声把他按回去不让他动,手已经掰开了濯枝雨的腿根,两瓣阴唇还是有点肿,也有点红,在白嫩的腿根中间格外明显。

“疼吧。”庭檐声抬眼看濯枝雨。

“废话。”濯枝雨没好气。

庭檐声把他上半身往后轻轻一推,濯枝雨下意识在身后撑住两桌,然后庭檐声低下头,“我给你舔舔。”

话音刚落,庭檐声撑住濯枝雨的腰,直接张口含住了濯枝雨饱满的肉逼,舌头毫不犹豫地戳进去一点,顺着穴口往上舔,一直舔到最上面的阴蒂,毫不留情地一并舔过去。

濯枝雨一下就说不出话了,膝盖蹭了蹭庭檐声的鬓角,抬起腿搭在他的肩上了,半晌才吐出一口带着呻吟的喘息。

“哈……重一点…”

庭檐声的手掐着濯枝雨的大腿分得更开一些,把他的女穴整个暴露在外面,用粗糙又软热的舌头覆盖住,然后用力舔了一下。

“啊!”

这一下太用力了,舔得太深,直接碰到了阴蒂下面一点的小口子,很细很小的一个地方,埋得很深,似乎很敏感,濯枝雨被舔了一下后整个人都撑不住,直接仰面躺倒在讲桌上,指尖轻轻抽搐着高潮了。

庭檐声忽然停下站直了,他抿了抿嘴,嘴角还亮晶晶的,他看着濯枝雨已经变红了的脸颊,有点好奇地伸手又碰了碰刚才那个地方,“小雨,这是什么?”

“别碰了!”濯枝雨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又疼又爽,“我…我也不知道。”

庭檐声用两根手指撑开他的逼仔细看了看,忽然说:“小雨,你的逼能尿尿。”

“不能。”濯枝雨睁开了眼,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庭檐声,“我没用过那里,不会尿。”

“会的,你有尿道口。”庭檐声低着头在穴口附近摸了摸,再抬起眼是目光里有些不正常的兴奋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庭檐声也不想在这折腾濯枝雨。

“下来站好。”庭檐声把濯枝雨从讲桌上拉下来,让他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然后俯身压上去亲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尖低声哄说他:“不进去,小雨让老公操操腿,好不好?”

“不…腿会疼……”濯枝雨有些费力地说,庭檐声滚烫的性器已经插进了他的大腿中间,硬得像木棍似的,明明早上刚做过一次了,“你他妈吃药了是不是,硬成这样。”

庭檐声并紧了他的大腿,性器紧紧贴着他的肉缝开始飞快抽插磨蹭,“吃药哪有看见你管用。”

濯枝雨整个人趴在讲桌上,清瘦的后背凸起蝴蝶骨,把短袖支楞起来一点,往下白色的衣服贴在他的腰背上,衣摆掀上去露出半个腰窝,再往下是濯枝雨身上唯一有些肉的屁股,被庭檐声的动作拍打得已经发红了。

濯枝雨的后背真的很漂亮,整个露出来时很勾引人,包裹在短袖里若隐若现的更漂亮,庭檐声每天坐在他后面,从濯枝雨的脖子看到腰,多看两眼就硬得难受。

“你轻点……”濯枝雨难耐地扭腰并了并腿根,腿根已经火辣辣地烧起来似的疼了,再这么下去今天他就不用走路了,但是庭檐声没有要射的意思,他也爽得脑袋发蒙,最后破罐子破摔,带着哭腔喊道:“要破了……你,你往里进来一点吧!”

“不好吧,”庭檐声转模作样地说,“快上课了。”

说完就挺了挺腰,插进去半个龟头,然后就那么深的往前插,阴茎横着蹭过去几乎被穴口包裹住一半,阴蒂都被压得毫无退路可藏。

“太…重了……啊嗯……”濯枝雨阴道高潮时总是喜欢用力把腿并起来,接连不断的高潮快感太重,逼得他慌不择路,只觉得再下去他就要尿了,赶紧抱住庭檐声撑在他脸侧的手讨好地亲了亲,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张口就是几句好听的,想让庭檐声快点射出来。

“唔……蹭到了…老公操我吧……庭檐声…老公……哈…要到了……哥哥射给我…”

庭檐声被他夹得闷哼一声,更听不得濯枝雨这种时候佯装乖顺的求饶,动作骤然加重,几乎要插进去那样操着他的腿根和阴唇,蹭得濯枝雨尖叫了一声,猛地收缩了几下穴口,直接把庭檐声的精液全都吸了出来,射了他满满一屁股。

乳白色的精液在通红的肉缝上顺着大腿流下来,两个人的精液混在了一起,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

濯枝雨被庭檐声松开腰立马蜷着身子滑了下去,被庭檐声捞起来,抱在怀接吻,动作强硬地撬开他的牙齿,去舔他的舌根嘬他的舌尖,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掉那样用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裤子都还没有穿好,身上沾了精液和水,接吻的样子却纯情得要命,比六月雨后的晴天还热烈。

怀宁的夏天比冬天更长一些,六月份道路两旁的槐树就已经完全变绿,枝桠疯长,遮出长长的树荫,路边铺满了白色的槐花,掺杂着落叶,走在路上能闻见淡淡的香味,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

濯枝雨已经在路口树下站了二十分钟,落日倾泻,透过树荫落在他脸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连睫毛都要变成透明的了。

这个时间高三都放学了,学校的路上不剩多少人,偶尔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学生飞快掠过,趁着教务处没在抓人趁机少走几步路,经过濯枝雨时带过一阵风,濯枝雨不耐烦地抬头看过去,只剩自行车的车铃声。

又安静了几分钟,庭檐声推着自行车在车棚那边跑过来,濯枝雨听见声音,从树下站起来,跺了跺蹲麻的脚。

“累死了!”濯枝雨喊了一声,“好热。”

“对不起,小雨。”庭檐声在他面前停下,接过他的书包放进车筐,腾出一只手去给他擦鼻尖上的汗,“去给你买奶茶,好不好?”

庭檐声被学生会留下对明天高三成人礼的流程,一对就是一小时,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久,也有点不耐烦,“我做完手头的事就退出学生会,以后就不用你等我了。”

濯枝雨轻轻一跳坐到后座上,搂住他的腰,“不用,你干你的,以后我不等你了。”

“不行。”庭檐声说,骑着车子往门外去。

校服短袖被风吹得鼓起来一些,濯枝雨给他按了下去,又吹了起来,濯枝雨没动,柔软的衣料满是洗衣液的香味,盖在他脸上,濯枝雨轻轻吸了一口气,好闻。

庭檐声跟他表白的时候就是这样。

去年夏天比今年热,他跟庭檐声在单元楼下碰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晕,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大人们在楼上闹成一团,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楼下,在安静的夏天午后格外刺耳。

濯枝雨眼前的黑色慢慢消散,重新看见了庭檐声的脸,那人同样错愕地在看着他,濯枝雨心脏狂跳,头发里都在冒汗,然后转身跑了,没管老妈,也没管庭檐声。

他喜欢庭檐声多少年,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从自己的胸忽然发育起来开始,他对庭檐声就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他以为是自己身体特殊,而且两人认识太久,对熟悉的人产生生理上的感觉很正常。

但好像又不止是生理上的冲动。

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在学生会,从初中开始就不喜欢,偏偏庭檐声一年都没落下,为学生会付出了初中生活,现在要看着要付出高中生活了。

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冷着脸管别人的样子。

明明在以前,庭檐声没有去学生会之前,他只管自己。

不许撕试卷,不许不写作业,不许上课睡觉,不许偷偷吃糖,不许逃课迟到早退……还有很多。

濯枝雨并没有觉得庭檐声这样很奇怪,因为从小学他俩被分到同桌开始,庭檐声就这么管他了,虽然两人一直是出了名的不和,濯枝雨确实也次次都跟他吵,但没人注意到每次到最后其实濯枝雨都会妥协,仿佛那点抵触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了所有人,连庭檐声都觉得自己讨厌他,上了高中后临近成年,大家都不是以前没主意的小萝卜头了,庭檐声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越来越少对濯枝雨指手画脚了,顶多给他一个眼神,却惹得濯枝雨更加不快,什么事都能和他吵一架。

就那次没吵,濯枝雨第一次在庭檐声面前落荒而逃,结果被有一年多没管他的庭檐声追了上去,按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庭檐声十六岁的肩膀已经很宽了,能为濯枝雨挡住晒人的太阳,他骑得很快,身上的短袖灌满了风,吹到后面濯枝雨脸上。

濯枝雨很少有跟他离得这么近的机会,他没躲开,就那样让自己的脸埋在虚幻飘渺又实实在在的风里,他紧紧抓着后座边缘,腾不出手抓住庭檐声了。

风又大了点,带着暑气,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声音,庭檐声忽然把手伸到后面,精准地抓住了濯枝雨的手腕,濯枝雨愣了一下,没松开手,眼前全是庭檐声短袖的白色,他仍然埋在风里,看不到庭檐声要做什么。

“你等会不许跑,不许跳车。”庭檐声一向冷淡的声音这时变得清亮了一些,似乎是怕他听不清,几乎是在喊了,喊得濯枝雨愣住了。

下一秒,车速慢了下来,庭檐声还是抓着他的手,说:“小雨,我喜欢你,你考虑一下跟我交往试试可以吗?”

自行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遮住烈日,在两人身上投下大片阴影,只有他们在这里面,仿佛全世界只剩这一方天地。

庭檐声从车子上下来,扶着车把转身看濯枝雨,濯枝雨眨了眨眼,忽然发现庭檐声的脸非常红,他思绪飘远,心想庭檐声好像从来没有脸红过。

“你不要觉得我别有用心,或者是一时兴起,我喜欢你……挺久了,大概初中,或者可能更早。”庭檐声讲话莫名变得有些磕巴,但不明显,只有点男孩子在说真心话时特有的慌张,“今天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我觉得现在不说,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像是别有用心。”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继续讨厌我,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为了要求回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对你的态度,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庭檐声从来没对谁说过这么多话,濯枝雨敢保证,反正他这么多年是没见过庭檐声对谁说话超过五句,只有教训他的时候话多一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被自己气得转身就走。

一点看不出喜欢自己的样子。

濯枝雨双腿撑在地上,他还坐在后座上没下来,庭檐声也一直扶着车把,两个人各有各的紧张。

庭檐声只是紧张濯枝雨会不会突然蹦起来扇自己一巴掌然后跑掉,濯枝雨紧张的事就比较多了,但庭檐声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一时说不出话。

心思百转千回几次,最后濯枝雨挑了一个最莫名其妙但又很关键的问题,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地问庭檐声:“你会喜欢我的全部吗?”

庭檐声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后回答:“逃课不好,我想让你上个好大学,但你要是实在不想上课……”

“神经病啊你!”濯枝雨吼了一声,从车子上下来了,他觉得自己脸也红了,转身背对庭檐声不想让他看,闷闷地说:“你不是一直自己住吗,去你那吧。”

“小雨……”

濯枝雨转身又吼了一声:“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庭檐声此人,除了有一对不称职的父母,从小众星捧月长大,家世优越样貌出众学习还好,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连早恋都比别人运气好,表白完一小时后抱着表白对象回了自己家。

濯枝雨站在这栋小别墅门口,愣了半分钟才回头问庭檐声:“这里会有人来吗?”

“不会,这是我舅舅送我的生日礼物,写的我的名字,他才懒得来看我。”庭檐声把门钥匙放到柜子上让他看,“我没换智能锁,就只有我有钥匙。”

“我知道你家有钱,”濯枝雨换上拖鞋,小声嘀咕,“没想到这么有钱。”

庭檐声正蹲在地上看着他换鞋,闻言又愣了一下,从刚才开始他就变得迟钝了很多,也不聪明了,有点呆,“你不喜欢这吗?”

濯枝雨低着头和他对视,“也不是,就是太大了,不习惯。”

庭檐声站起来,“我还有一户房子在小区里,不大,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那。”

“……你再给我炫富试试呢。”濯枝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房间在哪?”

“三楼。”庭檐声带着他从电梯上去,进了自己卧室,他摸不准濯枝雨要做什么,他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庭檐声少有地让一件事情在自己的把控范围外,很没有安全感,但因为是濯枝雨,他又觉得没什么。

“庭檐声,”濯枝雨关上房门后忽然叫了他一声,“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庭檐声点头,已经不如刚才在外面紧张了,“我不是乱开玩笑的人。”

“我相信你,其实这么多年,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信的。”濯枝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热,他的手顺着脖子滑下去,停在平坦的胸口,然后冲庭檐声勾了一下手指,“你过来。”

庭檐声听话地走过去,目光跟着他的手也停在他的胸口上,濯枝雨像刚才庭檐声一样,这次换他抓住了庭檐声的手,然后往下,伸进了衣服的下摆,庭檐声猛地抬起头看他,手停下了,不肯再往里伸,“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我说了我相信你。”濯枝雨两只手抓住他,倔强地带着他往上摸,在庭檐声的指尖碰到胸前的那块布料时,濯枝雨停下了,很小声地说:“所以你别让我失望。”

“我不会的。”庭檐声的嗓子忽然哑了一点,手指忍不住碰了碰他胸前那块很薄的纱布,“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胸呀!”濯枝雨脸都红透了,他放开庭檐声的手,然后把短袖往上掀起来用牙咬住,露出被纱布裹了几圈的胸,找到左侧的胶带撕开,一圈一圈把纱布脱了下来,露出被勒红了的,有些饱满的胸脯。

不算大,但绝对不是男生会发育到的程度。

庭檐声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濯枝雨,下意识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濯枝雨没说话,松开牙齿放下了衣服,然后把宽松的短裤往上拉了一点,露出腿根,他不好意思脱裤子,害羞得手都有点抖,只能让庭檐声自己碰,“你手伸进来摸一下。”

庭檐声听话得要命,手顺着大腿摸进去,隔着内裤,先碰到了包裹在内裤里的一团东西,濯枝雨握着他的小臂往后拉了拉,庭檐声的手指挪到后面,先碰到了有点湿的内裤,然后是一道凹陷进去的缝隙。

“摸到了吗?”濯枝雨背靠着门,松开了手,问庭檐声。

庭檐声猛地抽回了手,手指攥在一起用力摩擦了几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濯枝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咬住下唇,脸上因为害羞涌上来的血色很快消退,变成有些惨白的颜色。

有那么一瞬间,濯枝雨觉得自己会哭,但他忍住了,他从来没在庭檐声面前哭过,当然这次也不会,他一句话都没说,憋着眼睛里涌上来的泪,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声有点大,庭檐声愣了几秒,终于回神,打开门追了出去。

濯枝雨走的楼梯,庭檐声追到二楼才追上,慌不择路地抓住他的胳膊,“小雨我……”

“别碰我!”濯枝雨转身甩了一下胳膊,瞪了他一眼,眼周都红了,庭檐声看了觉得心里难受,两步跳下楼梯,抓着扶手挡在濯枝雨面前,抬头看着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没反应过来,小雨,你别生我气,别走。”

庭檐声的语气非常柔软,他从来没这么对别人说过话,此时却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是在求濯枝雨别走,就像性格使然说不出我也喜欢你的濯枝雨给他看自己的秘密一样,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求庭檐声喜欢他的全部。

庭檐声那么聪明,再反应不过来这时为该明白过来了,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哄濯枝雨高兴,让他不要哭,濯枝雨低头看着他没动,庭檐声便握住他的手,真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很用力,濯枝雨反应过来后觉得手掌都有点疼。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你打死我都行。”庭檐声牵着他的手,眼都没眨,几乎是在恳求着道歉,“别走好不好,求你了,小雨,我喜欢你的全部,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我就要你。”

濯枝雨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被庭檐声握住手,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刚才那一刻心里迸发的屈辱和失望通通变成泡沫,消失不见了。

濯他轻轻握了一下庭檐声的手,然后俯身轻轻从台阶上蹦下去,把自己扑进了庭檐声怀里,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没有人在喜欢面前可以游刃有余,趾高气昂,卑微和心软才是喜欢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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