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的天气,那只手很暖和, 皮肤上覆着薄薄的茧, 骨节分明。
他的力度刚刚好,不轻不重, 缓慢地拽她上来。
孟辞意感到新奇, 她很少站这么高。
却不敢四下张望, 低着头,颇为滑稽。
她还没想好怎么下去, 闵邯纵身一跃,平稳落地。
对这一流程轻车熟路。
“你下不下?”他等了没有半分钟就失去了耐心。
“下。”孟辞意坚定道。
她不好意思又叫他帮忙。
一方面显得太废物, 另一方面,她猜测他和常人一样欣赏的是那种自由不羁的女生, 而不是像她似的,畏手畏脚。
她要证明,她也是那样的女生。
便咬紧牙,闭上眼。
毫无技巧的跳跃,换来的是崴了的右脚。
坐在地上,脚踝处剧烈的疼痛使孟辞意控制不住眼泪。
恐高,怕疼。这两个弱点着实绊住了她。
本可以精彩纷呈的逃课,因固执的逞强演变为医院一日游。
学校到医院的途中,闵邯全程背着她。
趴在他的背上,孟辞意不担心伤势,反而怕自己太重,被他嫌弃。
“我能走。”她说。
“你还没完了是不是?”闵邯声音中挟着愠意。
孟辞意以为他生气了。
闭口不再说半个字,生怕又惹到他。
两人相对无言地挂号,看医生。
大夫是个健谈的中年妇女,“周三你们不上课?”
孟辞意脸红道:“运动会,放得早。”
大夫:“运动会不都是周五举办?你们学校还挺另辟蹊径的。”
错误的另辟蹊径会遭到报应。
孟辞意切身体悟到这一点。
大夫:“脚崴得不算严重,注意休息就行。”
孟辞意:“好,谢谢您。”
大夫写下难以辨认的一长串字符,“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伤成这样。”
闵邯:“逞能。”
孟辞意:“……”
出了诊室,闵邯到自助贩卖机前买了瓶冰水。
随后那瓶水出现在孟辞意眼前。
她迟迟没有接。
闵邯蹙眉,“你耍什么脾气?”
耍脾气?
她哪敢。
孟辞意托住矿泉水瓶身,小声抗议:“你能不能别这么凶啊?”
“我凶?”闵邯觉得她无理取闹,“我哪凶了?”
她又不说话了。
郁闷地冰敷着脚。
聪慧如孟辞意,却怎么也想不出他那句话,真正含义是让她别做没把握的事,更不用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