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给青平找了个躺椅,青平靠上去,吐得倒是轻了些。
左太医和南国的一个太医都来了,刺史大人也请了个本地的大夫。
当然,左太医和南国太医诊完都没吭声,左太医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且此时此刻,这种诊断实在是---有损大安颜面啊。
南国太医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多开口,只有本地那个大夫,没看出端倪,嬉笑着开始恭喜大家。
而他的话说完,反而让众人面色难看了。
“怎么了,是我诊错了?”大夫见大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又不死心地上去把了一次。
平常老百姓找他诊脉,哪次诊到喜脉,都是欢呼雀跃的,都会多给几两诊金,今日这些人怎么都没反应?这当官的和老百姓就是不一样啊,遇事这么淡定。
半晌,喃喃道,“没错啊,就是喜脉啊。”
这回青平算是听清楚大夫的话了,身子一颤,脸色大变。
“放肆!本郡主还未出阁,哪里来的喜脉,你身为医者,敢胡乱造谣,本郡主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青平怒喝。
夏雪从未看过这样的青平,青平这回也是被气坏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色厉内荏。
大夫一听是未出阁的郡主,吓得“扑通”一下跪下来,“草民有罪,草民医术不惊,给郡主乱诊脉,草民该死该死!”
“呦呵,好大的威风啊,刚才还一副娇娇女柔弱的样子,现在却耍起郡主威风了,这个大夫不过是根据自己所把脉象而言,若郡主不服,可以问问其他两位太医!”定北侯夫人扬起笑脸,着重强调“太医”。
跪着的大夫一听跟他一起诊脉的两位竟然都是太医,更是冷汗涔涔,他怎么这么嘴欠,先说结果,那两位那表情,明摆着就是情况不妙啊,他真蠢啊真蠢!
“郡主的脉象,确实像是喜脉。”左太医为难地开口,毕竟事关郡主名声,他不敢轻易开口,但是行医多年,这种低级错误一般还是不会犯。
青平瞠目结舌,晶莹的水眸差点瞪出来,“不可能——不可能-----”她使劲地摇着头,因为呕吐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惨不忍睹。
南国太医摸了摸胡子,“老夫诊的也是喜脉。”他可以避开“有了身孕这样的话,他行事向来谨慎,身处南国,又是皇宫,自然知道有不止一种药都会有产生假孕的脉象,这个喜脉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不是他管的范畴,他只是把喜脉诊出来就行了。
青平身子一软,跌回到躺椅上,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更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意识过,她怎么可能有喜脉?
她最近确实有变化,饭量增加了很多,也不排泄,她以为她有些水土不服,哪知---
她一定是被人下药了。
但是有什么药能让人出现怀孕反应?又怎么能证明她自己的清白呢?
如果因为“怀孕”这么可怕的理由被南国退婚,她一定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笑柄,整个大安的笑柄,那她也不想活了。
夏雪看着青平一阵青一阵白,后来是一片死灰一般,就知道青平肯定起了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