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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潘文青只感觉耳根子发烫,心里莫名地尴尬。
不难听出来,秦筝所说的三个“譬如”,都有明确的指向。
第一个说的是市委书记袁刚,袁刚确实一直看青楼不顺眼,看不惯陈长安用打擦边球的方式去拉动吕州的文旅产业。
也就是说,袁刚与陈长安之争,是源自于价值观的冲突。
第二个说的应该是政委法书记李玉坚,以及李玉坚背后的那些人,陈长安确实威胁到了他们的存在。
这种权争,是源自于资源控制与利益冲突。
而第三个,说的应该就是他潘文青,抑郁不得志,每天一门心思想把陈长安赶下台,自己好取而代之。
这个秦筝的眼睛真毒辣,居然把吕州官场看得这么透彻。
潘文青端起前面那杯茶慢慢品尝,茶是个好东西,它既能提神醒脑,也能抚平心底的惊涛骇浪。
“你继续。”
喝完这杯茶,潘文青又重新将目光凝聚在秦筝身上,洗耳恭听。
秦筝不慌不忙地给潘文青沏上一杯新茶。
接着刚才的话题讲:
“刚才我说的那三种人,他们都站在陈长安的对立面。但我们仔细看便可以得知,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统一的价值观。”
“不存在统一的价值观,便无法真正地拧成一股绳。”
“大家临时结为盟友,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陈市长31岁能当上市长,可见他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的认知层次肯定不会低于这些人。”
“由此可以推论:”
“陈市长必然可以识破他们的‘伪盟’性质,然后逐个击破。”
“之前我们讲过,官场如战场,而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并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核心因素是认知层次与战略思维。”
最后这句话,对于潘文青来讲,无疑是扎心刺骨之语。
令潘文青郁蹙眉头。
照秦筝这说法,就算是袁刚、李玉坚,加上他潘文青,三个人也抵不过一个陈长安。
古人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难道他们三人连臭皮匠都不如?
潘文青不甘示弱地挤出一丝轻笑:“秦筝姑娘,难道你不觉得,你高估了陈长安的实力?”
“高估?”秦筝笑言:“我来吕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听说过活阎王的名头,曾经的杨敬林、丁永春、肖元山……”
“打住!”
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潘文青便心凉一大截。
潘文青郁闷地追问:“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依你之见,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顺势而为。”秦筝端持着诚恳的姿态。
潘文青皱眉想了想,又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一个曾经在战场上开过枪的人,突然放下手里的枪,说要保持中立,谁会信?”
“不能中立,那就摆明立场,调转枪头。”秦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潘文青似笑非笑,突然抛出一个尖锐的质疑:“我怎么突然感觉,你像是陈长安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