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陈长安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里。
见韩思瑶在洗浴间里洗澡,倩影朦胧,陈长安轻轻敲了敲磨沙玻璃门:“老婆,我的病历放在哪?”
“左边床头柜,下面那个抽屉,你要病历干嘛?”
玻璃门被拉开一条半尺宽,韩思瑶把湿漉漉的脑袋探了出来。她紧张地打量着陈长安,以为陈长安得了什么大病。
“单位组织体检,我想顺便做个胃部检查。”陈长安随口编了个理由。
韩思瑶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你那个胃,确实应该定期检查,以后少喝酒。”
“嗯,水溅出来了,把门关好。”
“哪有。”
韩思瑶没发现有水溅到外面,行动却很诚实,顺应陈长安的意志力把玻璃门关好,继续洗澡。
陈长安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拉开床头柜。
看到两本病历,一本是自己的,一本是韩思瑶的。
陈长安把韩思瑶的病历拿起来仔细检查。
看着看着就泛起了泪光。
病历上最新的看病记录,日期显示是今天下午!这意味着,今天下午他在吕州学院搞直播问政的时候,韩思瑶在医院里看病。
病历中还夹着一张超声检查报告单。
超声描述:
左乳肿物组织:灰白灰黄色不规则组织一块,体积2*2.5*1.5厘米。
左侧乳腺切面形态轮廓异常,层次模糊,腺体组织增粗变厚、回声增粗增强,呈斑片状分布……
看着看着,蓦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陈长安匆匆把超声检查报告单夹回病历中,将病历放在床头柜上。陈长安顺手抽了两张纸巾,将湿润的眼眶洇干。
“今天直播问政,压力大不大?”
韩思瑶的长发盘挽在脑后,衣服也没有穿,仅裹了一条浴巾在化妆镜前坐了下来,拧开了一瓶补水保湿的化妆品。
陈长安含笑走到她身后,轻揉她的肩膀:“好怀念以前我们在涧溪村做包村干部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也有压力,但那种压力跟现在的压力不同。村民再怎么耍心眼,都是一些看得见的冲突,他们没那么多阴辣的手段。”
“幸好我辞了官,否则我指定拖你的后腿。”
“问你个事。”
“你说。”
“你是不是去探访过明珠孤儿院?”
“嗯,今年元旦的时候去过。那个孤儿院太旧了,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十九个孤儿挤在屋里打通铺。当时我想筹钱帮李院长重建孤儿园,但只筹到125万,差距好大。后来没办法,只能拉下脸去找企业家赞助。”
韩思瑶去补水精华轻轻拍打在脸颊上,脸色虽有光泽,却不怎么红润,甚至略显苍白。
陈长安强忍心中的怜爱与酸楚。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125万,建一座孤儿院应该绰绰有余吧?怎么会差距好大。”
“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多半都带有先天性的身体残疾,医疗和教育才是重中之重。要建就要建一座标准化的孤儿院,集收养、医疗、教育等功能于一体。这一系列的配套工程,没有个几千万,根本就弄不下来。”
“那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