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坑。
谁往里跳,谁就是个悲剧。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陈长安坚信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纠结它们像不像这世间的某个东西,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陈长安坐上沈薇的副驾驶:“电影也看完了,送我去火车站,我要回吕州处理一些事情。”
“真把自己当日理万机的大总理?得了吧你,已经帮你请假。”
沈薇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陈长安,上面显示着她发给韩思瑶的请假信息:“借你老公一用。”韩思瑶回了个憨笑表情。
陈长安郁蹙眉头,无语问苍天,蓦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好不真实。
陈长安把手机还给沈薇,顺嘴提醒了她一句:“你知不知道肖元山最大的罪状是什么?”
“参与谋杀洪铁生。”
沈薇回答得很轻松,同时启动了汽车,缓缓上路。
陈长安摇头回道:“他在衡州主政期间,曾利用手中的职权,与一百多个女干部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加上体制外的女人,共有217人。他还收集那些女人的体液,做了一块晶莹的琥珀石,每天当转运石带在身上。”
“这事我知道,他相信风水师林坞昂的歪理邪说,林坞昂说他八字纯阳,过刚易折,要用至阴至柔之物来化解,他偏信以为真,作了个琥珀石。”
沈薇说起这事也忍不住发笑,心想天下之大,什么怪事都有。
陈长安郁蹙眉头:“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帮我请假。”
“你不是见色起意的肖元山,我也不是那些为了上位而脱衣服的女人。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聊人生。我一个人在长南,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都快闷死了,总不能活成一具无思无想的行尸走肉。”
原本只需十几分钟的车程,沈薇足足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家。
不是因为路上堵车。
纯粹是享受沿途的城市夜景,欣赏那迷离的灯光。
副驾驶坐了人与没坐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车体验。何况现在坐在旁边的人是陈长安,她只盼这条路永无尽头。
沈薇把车开进地下车库,熄了灯,推着陈长安一起进电梯。
25楼2501号。
这是一套186平米的景观大平层,东面是阳台,西南是全景落地窗,视野极好,清晨可以看日出东方,晚上可以看到半城霓虹。
沈薇那点工资,是肯定买不起这样的大平层。
这是她爸送给她的。
江南沈家的大部分儿女都是从政,唯独她父母例外,从商,家里不缺钱。
沈薇一进屋便脱下外套:“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招呼自己。如果你不看夜景的话,把落地窗的窗帘放下来。”
“自己放,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陈长安往客厅沙发上一躺,翘搁着双腿,忙着给袁刚回复信息。
这种慵懒得躺姿,他只有在绝对放松的情况下才会摆出来,除非眼前是他绝对信任的人,否则他做不到这一点。
沈薇笑道:“叫你拉个窗帘都不拉,你这人真是懒得可以。”
“都说了我要回去处理事情。”陈长安抱着手机回信息:“袁刚那个人,完全看省里的脸色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心求稳。估计省委组织部的曹部长已经找他谈过话,知道我要升,现在屁大点的事也要我拿主意。”
“人家这是尊重你,你还不乐意了。”
谈笑间,沈薇走到窗前随手一拉,哗啦一声,可窥万种风情的景观窗,被银灰窗帘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