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巨响,汤晓茹撞中了黑色奔驰车的右侧车身,推着黑色奔驰往前冲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黑色奔驰的右侧车身被撞得凹陷出一个深坑。
汤晓茹的车也损毁严重。
前方引擎盖已经高高翘起,连路都看不到,车内的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差点把汤晓茹撞晕。
没等汤晓茹缓过神,陈长安从奔驰车的驾驶位走了下来。
陈长安的脸上,已经被飞溅的碎玻璃划出好几道血痕,他已经顾不上这点小伤痛,上前拍了拍汤晓茹的车门。
“死了没?”
“阴魂不散的混蛋!”
痛骂之际,汤晓茹用力推开了好几下才将车门推开。
她下车怒视着陈长安,开口便是一通咆哮:“我洗干净等你上床的时候,你不上!我不跟你玩了,你又天天咬着我不撒手!我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还是这辈子刨了你家的祖坟?你要这样对我!”
“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故意针对你?”
陈长安失望地凝视着受伤不轻的汤晓茹,只见她的鼻孔中有鲜血流出来,不知是震伤了脑袋还是内脏。
陈长安又道:“你先到旁边缓一缓,我叫车过来,送你去医院。”
“少来这套!”
汤晓茹抹了一下鼻血。
两眼始终怒视着陈长安:“现在我已经没路可走,你别逼人太甚!否则,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想我死的人有很多,但我指定不会给你垫背,你不够格。”
说着,陈长安掏出了手机。
正想拨通潘文青的电话,打算叫潘文青派人过来,手机被汤晓茹一把夺走。
汤晓茹把手机扔飞几十米。
她恶狠狠地瞪着陈长安:“现在犯法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涉嫌危险驾驶,我才是受害者,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人?!”
“我有错,所以我报警啊,我送你去医院。”
陈长安凝望着汤晓茹。
越瞧越担忧。
汤晓茹的鼻血一直在流个不停,她抬手抹了一把,很快又有新的鼻血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陈长安劝道:“别死扛,命只有一条,别犯傻。你的手机在哪?赶紧打电话叫120过来。”
“不用你管!”
汤晓茹转身回车上找到那包被撞落在脚垫上的纸巾。
连抽十几张纸,把脸上的鼻血擦干。
还是止不住。
都没有半点痛感,她只感觉脑袋有点昏沉,耳鸣、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没撑几秒钟,她两眼一抹黑,站都站不住。
在她即将倒地的那一刹那,陈长安匆匆上前扶了一把。
“喂,汤晓茹,别睡!”
“汤晓茹!”
“别睡!想想你谋杀你老公的事!”
“想想你的死敌陈长安,就是我,难道你不想弄死我?”
“醒醒!”
……
陈长安大声呼喊着,汤晓茹的身子软得跟摊烂泥一样,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根本就唤不醒。
陈长安连忙向过路的司机招手,叫过路司机帮忙送人去医院。
半小时后。
汤晓茹被推进了抢救室。
潘文青也带着几个公安民警赶到了医院,同行的人还有袁市长。
袁刚批评陈长安:“长安,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的做法太激进了!你怎么能用那种方式去拦截汤晓茹?差点车毁人亡!”
“我若是不拦她,她现在已经上了飞机。”陈长安淡淡地回道。
潘文青又摆出一脸不悦之色:“拦截之前,你应该先通知我们公安局。你这次连招呼都不打,现在出了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通知你有什么用?现在宋有德还没有招供,没有掌握汤晓茹的犯罪事实,你敢追到高速路口去拦截汤晓茹?”
陈长安随口一句反问,把潘文青问得哑口无言。
像这种违规做法,不仅潘文青不会这么做,袁刚也一样不会这么做,在他们眼里,违规,就意味着要担责。
而不敢担责,也恰恰是他们的软肋。
陈长安道:“等查实汤晓茹的罪证之后,汤晓茹却已经逃之夭夭,到时上面一样会追责!我这么做只是防范于未然,尽量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都快闹出人命了,哪来的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袁刚气笑了:“如果汤晓茹醒不过来,到时我看你怎么收场。”
陈长安淡然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袁刚也不再多说什么,潘文青更是不再插嘴。
现在心里想法最多、心情最纠结的人就是潘文青。
如果汤晓茹死了,那陈长安就得背锅,这是潘文青乐意看到的结果。
但同时,汤晓茹若真的死了,便没法通过汤晓茹把肖元山挖出来,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对于潘文青来讲,汤晓茹死与不死,都是令人头疼的事。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医生还在抢救。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还没结束,肖元山赶到了医院,他一上来便急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肖书记。”袁刚上前回话:“还在抢救,目前生死未卜。”
闻言,肖元山心底有点小失望,他并不想看到汤晓茹活过来。如果汤晓茹今天死在这场车祸中,那他便省了很多功夫。
肖元山转头质问陈长安:“陈副市长,谁让你去拦截汤晓茹?”
“是我自己做的决定。”陈长安坦然回道。
肖元山又进一步追问:“你为什么拦截她?有她犯罪潜逃的证据?”
“没有。”
陈长安依旧如实回话。
肖元山的脸色顿时怒沉了许多:“简直就是胡搞瞎搞!没有她犯罪潜逃的证据,那你追上去拦她做什么?她一个副市长,连上高速的权力都没有?!”
早料到肖元山会来这一套。
陈长安不卑不亢地回道:“肖书记,你批评的这些问题,刚才袁市长已经批评过,我都欣然接受。”
“那停职检查,你接不接受?”肖元山冷然追问。
陈长安淡然一笑:“如果省里做出这种决定,我也接受。”
“省里?呵呵……”肖山元感受到一丝示威的气息,忍怒含笑:“你最好祈求汤晓茹没事,如果她活不过来,省里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