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见肖元山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也确信了一点,这个与鸡有关的哲理故事,果然触及到了肖元山的知识盲区。
有知识盲区就好,你不盲,便无法体现我的价值。
秦筝继续讲:
“纪渻子选出了骁勇好斗的雄鸡,却不让这只鸡上斗场,这事把周宣王给急坏了。”
“众所周知,周宣王那个人,是个心急的好战分子。”
“公元789年,他被西戎部族打得丢盔弃甲,回朝便下令扩充兵力,摩拳擦掌地想跟西戎部族再干一仗,谁劝都没用。”
“斗鸡这件事,他的心态也是一样的,就一个字——急。”
“他派人去问纪渻子,什么时候可以派那只鸡上斗场。”
“纪渻子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那只雄鸡的傲气太强,还不能上斗场,意思就是说他要磨灭那只鸡的傲气。”
“周宣王并不认可这种做法,一只斗鸡,怎么能没有傲气?”
“但周宣王也想看看纪渻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周宣王忍了十天,十天以后再派人去问情况。”
“纪渻子还是说不行,说那只鸡对周围事物的反应刺激还很敏感。”
“周宣王依旧无法理解这种答复,一只斗鸡,难道不是反应越灵敏越好?这事已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过了一段时间。”
“周宣王实在是有点绷不住,不想再无聊地等下去,他直接叫人把纪渻子抓到自己面前来,亲自盘问。”
“结果纪渻子还是坚持着不让那只鸡上斗场。”
“纪渻子说那只鸡的目光还很犀利,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吓退许多斗鸡……”
肖元山听到这里,连酒都没兴趣再喝,就剩一脸懵逼。
他纳闷不解地问秦筝:“目光犀利,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其它斗鸡镇住,战场上要的不就是这种斗鸡?”
闻言,秦筝忍不住会心一笑。
秦筝道:
“周宣王的想法跟你一样,要的就是这种斗鸡。”
“但纪渻子说了,以前你派上战场的那些斗鸡,有哪只不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极品斗鸡?那些鸡也曾目光犀利、盛气凌人,但最终还是有失败的时候。”
闻言,肖元山的反应跟当年的周宣王一样,哑然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筝笑道:
“纪渻子叫周宣王继续回去等着。”
“又过了十几天。”
“纪渻子主动求见周宣王,说那只鸡已经驯好了,随时可以上战场。”
肖元山好奇地问:“他把那只鸡驯成了什么样子?”
秦筝回道:
“像一只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的木鸡一样,其它公鸡打鸣时,它不打鸣。小母鸡咯咯咯地凑过来撩它,它也不为所动。”
“就是处于一种极度深沉的状态。”
“镇静自若。”
“别的斗鸡见了它,掉头就跑,根本就不敢靠近。”
“庄子评价说,这种状态下它已经天下无敌。”
听秦筝说到这里,肖元山恍然大悟。
肖元山笑道:“原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筝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只是整个事件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一个结果。这个故事真正想讲的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肖元山若有所思地发表观点:“还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都一个意思。你这个故事,是庄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