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白喝酒还是挺厉害,脖子一仰,一滴不剩。
他确实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也没想到陈长安会记得他的生日,并送了他一份这么特殊的生日礼物。
酒菜不值钱,心意无价。
周牧白搁下酒杯感慨万端:“你们信不信?一个人掌控的财富越多,身边的真诚的祝福就会越少。”
对这事,梁茵感同身受,三年前家变就是最好的例子。
“今天是你生日,咱不聊这种沉重的话题。”梁茵端起杯身:“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跟我们一起来长南市,为陈长安撑场面。”
“梁总,你这话说得有点耐人寻味。”周牧白瞧瞧陈长安,目光又挪回到梁茵的身上,笑问:“你俩什么关系?”
“官商关系,我在吕州投了几百个亿,他可不能倒。”
梁茵波澜不惊,脸上笑容不减。
余闻念心照不宣地端着杯子起身,帮着打圆场:“周总,我们跟长安既是官商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你这话问得有点见外。”
“哈哈,那是我觉悟浅了,我先自罚一杯。”
都是聪明人,周牧白后知后觉地想起陈长安是官场人,有些敏感问题不能乱讲,连忙打着哈哈自罚一杯。
陈长安笑道:“要说最懂我的人,还得是老余。”
“如果是我先认识你,那最懂你的人可能就是我。”周牧白自罚一杯后坐了下来,夹了一块麻辣鸡子放水腕中洗了洗,塞嘴里。
神奇的吃法,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余闻念笑道:“那我给你一个懂他的机会,你说说看,这次回吕州后,他会怎么解决那200亿的债务?
周牧白不假思索地回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政府的债,当然是从政府的资源中分割,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出让土地。”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梁茵望向陈长安:“你不是手握工业园的规划审批权吗?圈几块地出来,挂牌拍卖。”
“这个方案可行是可行,但不是最佳方案。”余闻念笑谈:“你们二位不妨仔细想想,长安有权出让工业园的土地,袁刚也一样有权出让中心城的土地。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袁刚不卖地还债,而要把债务分摊给市属单位?”
这话把梁茵和周牧白问得面面相觑。
陈长安笑道:
“城市的经济规模与群众的生活水平,会直接影响土地的价格。”
“现在吕州的经济增长点才刚刚萌芽,暂时还卖不出什么好价钱。这个时候如果大量出让土地,等同于割肉,有损政府利益。”
“当然,以上只是表面上的问题。”
“真正的底层思维是:卖地还债,是一种很无奈的做法,甚至会被有心人解读为无能;过度依赖土地,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人的政治形象。”
“在不到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怎么着也得挣扎一下。”
陈长安这番话,可以说是切到了余闻念的心坎里。
余闻念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周总,最终还是我比较懂他。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自罚一杯。”
“好吧,我承认你俩是高山流水真知音。”
谈笑间,周牧白豪爽的自罚了一杯。
梁茵问陈长安问:“既然你不打算卖地还债,那你怎么还?”
“这个嘛……允许我先保密,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陈长安故意卖了个关子,笑道:“这次我们参观长南高新区,上了省台新闻,露了脸。现在省里应该也在盯着我的动静,这事可不能马虎,我得让省里看到实打实的政绩。”
“那别废话了。”余闻念举杯相敬:“走一杯,预祝你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