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衡被抓的消息传到丁永春的耳朵里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丁永春气得怒拍办公桌,大骂潘文青真不是个东西,抓人也不先通个气。
丁永春拿起桌上的电话,想叫潘文青放人。
站在一边的徐秘书突然提醒:“别打了,昨晚他们已经审了一个通宵。金衡大概率扛不住,该招的不该招的都会吐出来。”
“砰!!!”
丁永春将刚拿起来的听筒重重地砸回座机上。
愤怒之色跃然于脸上。
金衡牵涉的案子不仅仅是与龙立波勾连,栽赃陈长富!怕就怕金衡那家伙扛不住压力,会把击毙马立川的真相爆出来。
丁永春忍怒询问徐秘书:“刚才你说金衡大概率扛不住,这只是你单方面的猜测,还是他已经招供?”
“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徐秘书如实回道。
丁永春又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现在不只是市公安局在跟进这件案子,还有纪委和陈长安。从过去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只要陈长安插了手,没有谁能扛到最后。以前的张鹏,还有已经被转移到异地服刑的王勇,无一例外,都败给了陈长安的心理战。”
徐秘书的分析得越透彻,丁永春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现在丁永春只剩两个选择。
要么承认自己败了,趁上面还没来得及采取措施,立刻外逃。要么留下来赌一把,赌金衡不会把击毙马立川的真相供出来。
犹豫再三,丁永春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赌一把。
丁永春赌的并不是对金衡的信任。
而是赌人性。
如果金衡把击毙马立川的真相供出来,那金衡就是死路一条。只要金衡有那么一丁点求生意志,一定会把真相烂在肚子。
丁永春道:“现在的关键就是陈长安,他若不再插手,单凭市局和纪委那些人,应该撬不开金衡的嘴。”
“陈长安一定会插手。”徐秘书一脸笃定之色。
丁永春吩咐道:“你去约一下陈长安,就说我在栖霞庄园等他。”
“您还想跟他谈判?”徐秘书直言不讳地评析:“当初您让金衡从陈长安身边的亲人下手,试图控制陈长安,结果掉进了陈长安的陷阱。由始至终,陈长安一直在暗中布局,步步为营,这场斗争根本就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但我不能认输。”
“丁书记,现在双方已经摊牌了,输赢一目了然。您若再不走,只怕以后想走都走不了,每拖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
“别说了,去约他出来,我不能输。”
回想自己这半生经历,从统计局的一个小干事爬到市委书记的高位,将近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什么时候输过?
这辈子固然也有棋差一着的时候,但不到最后一刻。
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丁永春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早早地来到栖霞庄园等陈长安。埋伏在阁楼上的狙击手,也在等候着丁永春的命令。
上午十点。
韩思瑶开车把陈长安送到了栖霞庄园的门口。
韩思瑶忧心忡忡地问:“你比我更清楚,当一人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真的要去赴约?”
“没事,在这等我。”
陈长安下车后,径直步入栖霞庄园。
虽有三年没来过这个地方,陈长安对庄园里的一景一物依旧了然于胸。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