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白项英慢慢松手,抬起头的时候才发觉眼眶有些湿了。
他马上低下头,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但霍今鸿还是注意到了。
“你哭什么?”
冷而生硬的声音,但已没了方才的狂躁。
“没什么……”
“是你惹我生气,你为什么哭?”
48 都开心的事
“是你惹我生气,你为什么哭?”
霍今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但确实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生气。因为白项英主动抱了自己,用很好的口气向自己解释,还答应以后再也不见段希灵。
这还差不多。
——去他妈的段社长,张社长,李社长!去他妈的斯诺克!!
他甚至还有一点得意,多亏自己及时“树威”,否则不知道还要白白生多少气。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是要尽快处理掉!
白项英胡乱用手抹掉那一点点湿痕,神色上已经恢复平常。
失态是暂时的。方才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控制不住地想哭,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安慰对霍今鸿还有用。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自从重逢之后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使对方满意,既不能弥补过去造成的伤害,又不能说服对方离开自己,就此释怀。
这具残缺的无趣的身体,甚至连在床上令对方满意都做不到。
然而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无比依赖自己的男孩,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安慰就能够满足,高兴好半天。
这么多时间过去,在经历了千万变故之后对方似乎依旧需要那一句安慰,尽管这是自己唯一能够给他的东西。
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
冷不丁的一个踉跄打断了白项英的思绪。
霍今鸿当胸推了他一把,力道很大,令他几乎仰倒在沙发里,刚坐起来又接着被推倒,反复几次。
“今鸿……?”
“你说的,以后不再见他。”
“是。”
“你有这闲工夫和体力跟别人出去找乐子,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开心!怎么,你整天搁这儿给我摆臭脸,难道是为了攒笑给别人看吗?”
“今鸿,我没有给你摆过臭脸……”
“那你是发自内心的看到我就难受吗!?”
“不是……”
“你那下面跟太监一样,怎么弄都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只对别人yg得起来吗?”
“不是!”
白项英被戳到痛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情绪,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尽管知道对方是气没撒完口不择言,但身为男人谁真的甘愿当个废物呢?
“我,我已经尽力配合……”
“不是,那就证明给我看。”
“我何尝不想对你笑,可是你看你现在做的事,你穿的这身衣服……我们已经完全是两种人,甚至有一天你可能会拿枪对着我,这让我如何笑得出来?”
霍今鸿本来因为发泄了许久逐渐平复下来的怒火重又烧了起来:“你非要利用一切机会惹我生气吗?你这是在威胁我,叫我离开特高课?”
“不是威胁……”
“我让你证明给我看!你说你尽力了,尽力在哪里!?”
白项英知道每次对方来见自己都少不了要做那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他不在乎自己如今就像一个接待嫖客的娼妓,尽管这么说有些侮辱对方也侮辱自己,但他总是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没关系,只不过十有八九都在不怎么愉快的场合下jiao合,这令他更加难以作出回应,力不从心。
会客厅外没有下人,这种时候怀安也通常很识趣的不来打扰。
白项英就半卧在沙发上的姿势脱掉外套,解开衬衣,要解腰带的时候突然被霍今鸿按住手背。
“今天不做。”
“……”
“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来见你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好做了吗?”
白项英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怎样回答才能合对方的心意。尽管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但实际上两人确实没有见面不做的时候,因为本来能见的机会就不多。
另一边霍今鸿则是在自己跟自己赌气。
因为白项英跟旁人出去“玩”的事令他耿耿于怀,想想还是恼火,认为两人有必要做一些除了肢体亲热以外的活动,免得对方还要另找朋友“玩”。
——但是能做什么呢?
“干点别的吧,能让我们都开心的。”
“……什么别的?”
“你自己想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没有开心的事可做!?”
“不是……”
白项英觉得霍今鸿这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这种时候挺顶好是对方说些什么然后自己照做,否则无论如何都是费力不讨好。
——能做什么呢?
犹豫了几秒钟,他倾身往前亲了一下霍今鸿的嘴角。
这是他在短时间内想到的,眼下能做的唯一的事,不知道是否符合对方的要求。
嘴唇只触碰了短短一瞬就分开了。霍今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也不说满意还是不满意,沉默片刻道:“再来一次。”
后者于是复又倾身,这一次对方伸手搂住了他的后颈,于是吻持续了四五秒钟,感觉上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分开的时候白项英有些微微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