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忙不迭地磕头道:“是,草民谨记娘娘教诲,草民告退。”
沐染玥见他们离开,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刚才过来的人,问:“你们也快起来吧,你们身子还未好,怎么能出来?”
他们慢慢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道:“回娘娘话,草民们昨日经娘娘救治,心头感激不已,便一直想着要当面叩谢娘娘,而方才草民听杜大人说娘娘与陛下在这边被百姓们为难,经杜大人一番医治而赶了过来。”
沐染玥愣了愣,没想到竟是杜仲让他们过来的,本以为那个太医令只是个愣头青,却没想着头脑也还挺灵活的。
她笑道:“那你们现在快回去吧,你们身上的病也还未大好,强撑着也只会加重病情,现在休息好才是最要紧的,刚才也多谢你们过来了。”
那几人忙道:“娘娘言重了,娘娘治好了我们的病,便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而已。”
沐染玥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身上的病都是被别人传染的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妇人出列回道:“回娘娘,民妇不是被人传染的。自发生了瘟疫后,民妇与家人便从未出过门,只是没想到,我们在家也染上了,我家那口子和小女皆已离世……”
说着说着,那妇人便声音哽咽,掩面而泣。
沐染玥看着心头也很不是滋味儿,这疫病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要害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她走到那妇人面前,蹲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大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太伤心了,既然你有幸活了下来,就要好好活下去,方不会辜负那些死去的人。”
轻轻柔柔的声音如一阵和煦的风吹在耳边,让那妇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而后抬眸却见是沐染玥,双腿蓦地一软就要跪下,嘴里忙道:“民妇失态了,请娘娘恕罪。”
沐染玥忙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本宫有这么可怕吗?”
那妇人脸突然红了,眼里也泛着激动的泪花,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娘娘,民妇……”
“好了,感激的话本宫也不想再听了。本宫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妇人忙不迭地点头:“娘娘尽管问,民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沐染玥点点头,“你说你是在家里患病的?”
“是。”
“你确定那时你家里没有一个人染病?”
“民妇确定。”
“那你夫君和女儿是何时染病的?”
“几乎与民妇同一时刻,可惜他们没有撑到……”妇人又有些泣不成声。
而其余人也是感同身受,几乎眼里都有泪光。
沐染玥微微蹙眉:“那你们可记得染病前吃过什么东西?”
吃了什么东西?妇人垂眸思索了片刻,而后摇摇头:“民妇吃的与平日里一样啊,并没有吃什么其他的东西。”
“那你们平日里吃的是从哪里来的?比如说水源在哪儿?”
水源?那妇人道:“高平有一条河名为绛河,以前的人就是在河里取水的,只是这些年来河水越来越脏,所以除了江安镇的一些村庄外,我们都是自己凿井取水。”
沐染玥不由疑惑道:“为何他们不凿井?”
那妇人叹了口气,“他们那段的河水并不脏,所以不需要凿井,而且凿井费时费力,若非必要,我们也不会去凿井。”
闻言,沐染玥觉得她应该明白了那毒源在哪儿了,她又继续问道:“那你们染病前可是喝过那河里的水?”
妇人惊愕道:“娘娘您……您是如何得知的?这两月很多井都干涸了,所以我们也只有去河里取水。”
果然猜得不错,那毒的确是下在了河里,只是那么大的一条河,那得需要多少毒呀。
她柔声道谢:“多谢大娘。”
妇人只觉受宠若惊:“娘娘真是折煞民妇了。”
沐染玥微微一笑,转身对汪建伟道:“烦请汪大人去贴一则告示,让百姓们绝不能喝绛河之水。”
众人大受惊吓,有一人斗胆问道:“敢问娘娘,那绛河水可是……有毒?”
沐染玥点了点头,“从种种线索来看,应该是这样,不过本宫还需去查探一番,只是这些日子你们也别去喝这水。”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关系到命的事,他们又怎敢不听?
沐染玥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而后和南宫瑾宸一起去了绛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