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了事,便是杨意一意孤行的结果。
有了月关山领头,其余各派没有再大的异议,清衣教之事算是定下了。
但听到月关山假惺惺要为武林安危而奉献的话语,终有人沉声道:“月楼主不必担心,不论将来有何变故,我都在杨意身后,六阳宫与平原庄会与他共进退。”声音听起来不大,却能清晰传遍校场,正是身处平原庄的卓不归。
月关山朝卓不归看去,见他虽然和自己说话,却是一直看着杨意,玩味地笑了道:“卓宫主与杨盟主兄弟情深,月某好是羡慕。历代武林盟主,还没有哪个如杨盟主这般风光,出身平原庄,又是连云阁传人,更有六阳宫一力扶持,区区一个清衣教,确实不在话下,是我多虑了。”月关山句句诛心,不但暗嘲杨意一手遮天,还顺带挑拨他与清衣教的关系。
卓不归闻言面色一冷,要反诘,却被卓夫人轻轻握了握手。
只听卓夫人道:“武林正道都是一家,说出身就见外了。杨意是平原庄子弟,但更是武林盟领袖。我作为一个母亲,有时候还有些埋怨,他自从得了诸位厚爱当上盟主,一年至少十个月不着家。难得见上一回,总又急急忙忙往回赶。有时候甚至想着不如早些到了年限,大家再推选出个合适的人来,让他老老实实回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卓夫人语调温柔,看着杨意的目光满是慈爱,环视全场的时候又充满无奈,让人对她慈母思子的心情感同身受。但她话语中若有若无让杨意撂挑子的意思,却让众人好一阵紧张。
虽然当前武林无大事,但杨意也兢兢业业不曾有过错。若临时卸任,便显得众人逼迫,势必要得罪平原庄、连云阁和六阳宫三大派,就是平白惹出大事了。
当即有人便忍不住劝慰道:“卓夫人莫要伤怀,儿女长大了总是要自立家业,我家那小子前两年出师去游历,一整年都没个消息呢。杨盟主为武林盟殚精竭虑,我等都感激不尽。若是卓夫人思念杨盟主,多往襄阳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是啊是啊,儿子大了总不能老困在家里。再说卓夫人哪里老了?跟二十年前完全没有变化!倒是我老郑从个愣头青变成糟老头子了。”这人说罢哈哈大笑,四周弟子也不由乐出声来。
面对如此情形,卓夫人又是长辈,月关山也不得不服低,顺着众人道:“是晚辈失言,卓夫人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卓夫人温柔一笑道:“是我太过思念孩子,与月楼主无干。”
月关山只能赔笑,形势比人强,不敢再多言。
“卓夫人心疼杨盟主是情理之中,但男儿当志高,他有勇有谋又愿意为武林分忧,困于一隅反是埋没。如今这样就很好。”又一个声音道,众人看去,却没有立即附和,反而低声私语。她声音平淡,神色也安定沉着,却自带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让之前还纷纷谈笑的人都不由放低声音。
杨意也看向说话之人,深深揖礼道:“晚辈谢过舒府主夸赞。”而后直起身向众人道,“诸位武林同道,此番清衣教加入武林盟之事,武林盟以三年为限给他们一个考验。若是三年之内诸位发现清衣教有丝毫不轨,杨意会代表武林盟讨要一个说法。九月教主,清衣教可以做到吧?”
九月点头道:“杨盟主且宽心,我教必恪守道义,让诸位同道了解我教虔诚之心。”又放声向武林人士道,“清衣教沉寂百年,如今只想重振门楣,与各位同道一起兴盛武林。我教从前被同道诟病,一是教众确实疏于中原礼法,二大约是我教善用蛊毒。可能有些同道对于蛊毒之术不齿,但毒可害人,亦能救人。卓宫主之前不幸中了迷心蛊之毒,亦是我教奉上解蛊之法,并从我教禁地取得药引而解。若我有不轨之心,怎会将我总坛暴露,还允许他们进入禁地?为了让杨盟主与卓宫主取得药引,我教禁地毁于一旦。所以此番加入武林盟,我教欲迁出朵依山,往桂梵山定居。如此,清衣教与武林盟遥遥相望,相距不过两百里,若我教真做出什么有害武林之事,各大派自可以方便前来围剿。”
九月这话一出,原本因为舒庄主而安静许多的会场再度如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