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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机的手机短短几分钟就进来许多消息和电话,杭锦坐在后座,拿恒温杯架上的咖啡抿了口,这才拿起手机查看昨晚的未接来电,足足七十多个。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挑重要的先回拨过去,等忙完公事,这才处理自己的私事。
昨晚弟弟杭煜也给她打了电话,还有母亲冯淑君,打了三个,陆运复一个人占了一页。
她先给杭煜回拨过去,问他什么事,杭煜说给她的生日礼物寄到她公司前台了,让她记得去拿。
杭煜知道她不喜欢过生日,每年只送礼物,连蛋糕都没送过,他并不知道杭锦小时候发生的事,杭锦从没告诉过他,父母也一直瞒着,担心以他的脾气会干出违法乱纪的事儿来。
杭锦“嗯”了声,把电话挂了,拇指滑着通话记录,又给母亲冯淑君拨了过去。
冯淑君问她手机怎么关机了,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她元旦节那天回不回家吃饭,说杭煜那天会带着袁羽回家,让她有空一起来吃饭。
“不回。”杭锦声音很淡,“我还有工作要忙,先挂了。”
“别生你爸的气……”冯淑君还想再劝,杭锦已经挂了电话,车子已经到达公司车库,她不想在工作的时候听见那些烦心事,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她打开邮箱,一边低头走路,一边查看邮件。
滕平下车的同时递来平板,屏幕上是一份差异化战略下橙子科技和西马数字的盈利能力分析数据报表。
杭锦把手机丢给滕平,接过平板,拇指滑动着翻阅:“把市场反应研究的资料复印给大家,一会开会的时候,让分析师把着重点放在股票回购、研发投入、盈利质量这三点上,还有……”
手机铃声响起。
滕平摸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是西马数字的创始人李辉。
杭锦接过他手里的手机进入电梯,一边应对着电话那头的李总,一边将平板放在滕平手上,用左手滑动着看完,随后拿过滕平手里的手机继续翻看邮件。
“奇峰志远今年实现了7115亿元的营业收入,对比上一年下降了245%;归属母公司的净利润达到了22亿,同比上涨了6985%……”滕平等她挂了电话,这才汇报今天早会的主要内容,“奇峰志远这两年净利润一直低于上市前几年的盈利水平,公司的盈利能力在过去六年中始终没有增长。”
“这三年的会计数据和财务指标拿到我办公室。”杭锦头也不抬地翻看邮件,“给橙子科技的张总打个电话,跟他把会面的时间改到下午三点。”
“好。”滕平打开手机更改行程,又问她,“今晚有六个晚宴邀请您出席,您要参加哪一个?”
电梯到了,杭锦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将手机丢到他怀里:“都推了吧,我今晚回去只想睡觉。”
滕平注意到她耳后根的一抹吻痕,他轻咳一声,压着声音说:“杭总,您耳朵后面……好像被虫子咬了。”
杭锦脚步一顿,又挺着脊背走向办公室,她坐在电脑前处理完加急文件,在八点四十晨会之前,去了趟洗手间,对着镜子,偏头照了照耳后。
吻痕很深。
她没来由想起自己被陈霖压在洗手台前操干的场景,男生垂着头,吮她的耳朵,乌黑的卷发挡住了他的眉毛,镜子里只看见他挺直的鼻骨,他喘息着咬她的耳朵,长长的发尾扫刮着她的皮肤。
她高潮时甬道收缩得很紧,他被夹得失了控,双臂的青筋绽开,他用力箍住她的胸乳,一个挺身重重顶进来。
“姐姐,我要射了。”他粗喘着气息用力吮她耳后的皮肤,热烫的呼吸灌满她的耳廓,火烧似的性器抵在她腰间喷射,他用唇摩挲她的耳朵,脖颈,下一秒,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含住她的唇舌吮吻。
杭锦闭了闭眼,从包里拿出粉底盖住耳后的吻痕。
她一整天都在忙,下午跟橙子科技的张总见面时,对方迟到了,她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恹恹欲睡,昨晚休息的时间明显不够,更何况……她被压榨得太狠,身体严重透支,就连中午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张总还没过来,她就去了两趟洗手间洗脸保持清醒,滕平以为她不舒服,问她怎么了。
杭锦揉着眉心说:“困了,我先睡一会,张总来了你叫我。”
滕平诧异地张着嘴,跟在杭锦身边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见过杭锦睡午觉。
想起早上那一幕和杭锦耳后的吻痕,他伸出一只手,将张大的嘴巴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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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前,陆运复来了一趟,身边还带着他的小助理和两位贴身保镖。
进了办公室,陆运复就随意往杭锦的办公桌上一坐,长腿支在地毯上,问杭锦:“几个意思?昨晚你过生日,我专门给你唱了两首歌,你居然没听就跑了!我打你电话你还不接!”
“睡着了。”杭锦把文件签完字,拿起桌上滕平送来的【商业模式创新的绩效评价体系演化研究】资料翻看起来。
“睡着?!”陆运复明显不信,站起来伸手隔空点她的脑门,“那你早上怎么不回我?”
“忙。”
“得得得,我原谅你了。”陆运复甩了甩上了发胶的发型,“走吧,请你吃晚饭。”
“不去。”杭锦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口,解决完最后一份文件后,她关掉电脑,拿上手机,按下内线冲滕平说,“下班。”
“你总得吃饭吧?”陆运复拦在她面前,“走,我带你去吃饭。”
“听好了。”杭锦站起身,盯着他一字一句,语气很冷,“我说,不去。”
她昨晚没睡好,此刻不想应付任何人任何事,困倦和疲惫压得她毫无半分耐心,冲陆运复冷着脸说完这句话就要走,却被陆运复又挡住了。
他恍然地看着她说:“我知道了,你大姨妈来了是不是?!”
单小双捂住脸,深吸一口气,从靠墙的位置几步冲到陆运复跟前,把人往身后拽,并冲他打手势,让他闭嘴别再说话了,陆运复没看懂,问她手指怎么了。
单小双干脆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巴,并使唤宁新宁辉:“赶紧过来帮忙!”
宁新宁辉立马过来架着陆运复就走。
陆运复“操”了声:“干嘛?!你们放开我!妈的!你们听谁的?!单小双!”
单小双冲杭锦礼貌挥手告别,还贴心地关上办公室门,随后才快步钻进即将合上的电梯里,冲被保镖架住的陆运复说:“陆总监,时间到了,我该下班了。”
“给你三倍工资。”陆运复伸出三根手指。
单小双握住他的三根指节:“陆总监,为你加班是我的荣幸。”
宁新和宁辉俩人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她。
“但是!”单小双认真分析道,“杭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咱们还是不要烦她比较好,她看起来挺累的,而且,她不喜欢聒噪的男人。”
“谁聒噪?”陆运复挑起眉。
单小双伸出食指指着他,并给予眼神肯定:“没错,就是你。”
陆运复“操”了声:“行了行了,赶紧把我松开!”
宁新宁辉这才把人放了。
陆运复搓了搓自己的嘴巴,问单小双涂的什么护手霜,怎么香不拉几的。
“洗手间的洗手液。”单小双拿出湿纸巾正在擦捂过他嘴巴的那只手,嫌弃的意味非常明显。
陆运复被刺激到了,指着她的手说:“你他妈下次再拿这只鸡爪子碰我,我就剁了它!”
单小双默默把手背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笑:“倒也不必。”
陆运复又指着宁辉宁新俩人:“你俩为什么听她的不听我的?!”
单小双举手:“因为之前我们打赌,他们俩输了,以后他俩就是我的小弟了。”
陆运复瞪大眼:“什么?!”
宁辉宁新点头,非常不情愿地承认了:“是的,她是我们的大哥。”
陆运复:“……”
宁辉此前非常自信地跟单小双打赌,说陆运复不超一个月就会去找杭锦,还拉上宁新一起,单小双说行啊,赌注除了五百块,还有一条:谁输了,以后谁就是小弟,见到赢的那一方要喊大哥。
三方同意。
赌约开始了。
陆运复何止一个月没去找杭锦,还硬生生撑了三个月,单小双说女人不能太黏着,距离产生美,你天天腻歪在她身边,时间久了她就会腻,你一走,她肯定就会想你,咱以后硬气点,除非她主动打电话找你,否则咱就不去找她。
于是……整整过去三个月,杭锦一个电话没打过来,陆运复倒是憋不住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吐槽单小双的,找了几个话题跟杭锦闲聊,奈何电话那头永远都是滕平,他一气之下倒是真的很少联系杭锦,最后还是因为杭锦进了警察局,这才匆匆赶过来,就为了替她出一口恶气。
单小双劝过他,说杭总不喜欢他,如果他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的话,就不要再烦她,好好跟她当兄弟当朋友也不错。
陆运复说你丫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单小双说全北市的人都知道。
宁辉宁新点头。
陆运复非常受伤,杭锦昨晚过生日,他还不计前嫌地过来帮她助阵,还上台献唱了好几首歌,结果杭锦早就跑没影了,他郁闷地一边喝酒一边问单小双,自己到底哪儿不好,为什么追不到女人。
单小双嫌他烦,灌了他两杯酒之后,打开siri,怼到陆运复面前。
于是昨天晚上,陆运复跟siri对话了足足一小时,还被人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他一早上想杀了单小双的心都有,但是看在她昨天晚上把他送回家还照顾他的份上,他又咬着牙忍了。
几人才刚出电梯,就见杭锦从另一个电梯下来,陆运复走过去跟她并肩:“你没事吧?”
杭锦“嗯”了声:“今天有点累,不太想说话。”
“行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来找你吃饭。”他也看得出杭锦确实累了,眉眼间俱是倦意,她和周铎是一类人,都是工作狂。
杭锦点了点下巴:“走了。”
她在车上困得不行,浅睡了几分钟,到了公寓楼下,她拿了包就半眯着眼走进小区,保安室的几个保安见到她都冲她问好,她点点头走进电梯,按下按键那一刻,她就将头靠在电梯的镜面板上。
随着“叮”的一声响,她睁开眼抬步出去。
电梯正对着家门口,而家门口右侧坐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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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陈霖抬头看过来,单手往地上一撑,整个人站了起来。
杭锦的眉毛一点一点拧紧,她几步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就听陈霖说:“我围巾落在这儿了。”
她难得哑然,看着他,想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却又懒得说话。
她刷了指纹进屋,还没开口喊召唤管家,身体就被人由后搂住。
“你也撒谎了。”他将下巴搭在她发顶,双手环抱着她,声音有些哑,“我不信你早上说的话。”
“陈霖。”她累得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倦怠地说,“我累了。”
“那你靠着我,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陈霖弯腰单手抱住她的双腿,杭锦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身体悬空的失重感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另一只手箍住了腰,搂得更紧,他喊了声召唤管家,随着灯光逐一亮起,他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稳稳地放在沙发上,“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陈霖。”她蹙眉半坐起身,又被他按住肩膀,他身上带着冬夜的寒气,手指却温热,声音因为喉咙干涩而带着一丝哑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做这些没用是吗?”
他看着她,眉眼压着,眼神坚定又固执:“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讨你喜欢。”
“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做这些。”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他就是单纯地喜欢她,想要对她好,蛋糕也好,百合粥也罢,他只是希望她不要生病,想要她开心。
是杭锦将他拉进她的领地。
还主动跟他发生了关系,哪怕是她喝醉了,她也千不该万不该。
玩弄这样一个纯情少男的心。
杭锦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耳边一遍遍回荡着那句——“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做这些。”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陈霖在浴缸放好洗澡水,又过来俯身把杭锦抱进洗手间,到门口时,她从他怀里跳下来,皱着眉说:“我自己来。”
她进去之后关上洗手间的门,并把门反锁,随后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将身体沉进浴缸底部。
温水缓解了她四肢的酸痛感,她足足泡了二十多分钟,才从浴缸里起身去洗漱,镜子照出她身前身后大片的痕迹,她低头看了眼,拿浴袍穿上,走了出来。
陈霖就等在门口,见她出来,抿了抿唇问她:“你……那里疼吗?”
他昨晚有些失控,压着她做了很多次,今天回学校的时候,舍友黄汉青发现他脖颈的牙印,问他把童子身奉献给谁了,还说以他的体力,对方搞不好被他弄得要疼好几天。
他对这些毫无经验,用手机查了很多,随后买了药过来。
北洋大学离杭锦的公寓有十五个站,这十五个站里的每一分钟,他都在想,杭锦会不会再次拒绝他,会不会根本不用他买的药。
会不会等不到她。
杭锦见他手里攥着的白色喷雾剂,伸手到他面前:“给我吧。”
陈霖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怀里:“我今晚什么都不做,能不能睡你旁边,陪着你?”
“不需要。”杭锦往后退。
后腰却被他箍紧,他手臂力量极大,箍得她骨头都有些发疼。
他身体也靠得极近,声音就落在她头顶,低低的,很有质感:“我知道你怕黑。”
“陈霖。”她的口吻变冷,“够了,不要踩线。”
“我昨天晚上就踩了。”陈霖松开她,垂眸看她,长长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他眼睛很黑,眼窝较深,眼神明亮,盯着人看时显得很深情,“姐姐。”
杭锦眼皮一跳,听见这声姐姐就想起昨晚的一切。
她才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珠,乌黑的长发垂在后肩,随着她抬头的动作,露出一小半玉白的耳朵,耳朵尖还有一丝水汽。
陈霖伸手去摸她的耳朵,将那丝水汽擦掉,温热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昨晚吻咬这只耳朵的场景,他收回手,喉头轻滚,声音比刚刚哑了几分。
“我只想让你睡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