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从经世眼底传到出云心上。
“经世,你还有我。”
“是吗?”经世抬眼看他:“我何曾拥有过你。负心如你,方经世用尽心意,也比不上田锦辉一个影子。”
出云不忍,骤然搂紧经世:“不要妄自菲薄,经世,你令我痛苦。”
“世界冷漠得似坟墓。出云,只要你有一日可以如记住锦辉一样记住我,方经世心甘情愿被你抛弃一万次。”
悲哀的说话被热吻封闭起来。
出云狂吻经世。
让我用爱,把你灼伤。直到你忘记世界的冷漠,直到我忘记锦辉的眼睛。
酒精令空气升温,他们开始跳舞。
极疯狂的快三,一切天旋地转,似世界已被颠覆。
第二天醒来,发现在方家客房里。
出云睁眼,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经世很快擦着头出来,笑着说:“我们昨天都醉了,幸亏酒吧老板看了我的名片,通知管家,把我们送了回来。”
出云苦笑。
有钱就是不同,做什么事都不必担心。当初身为小小职员,多担心自己的同性倾向被人发现,立即失去工作,遭人讥讽,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就算被人知道又有什么?我有身家企业,纵使生活作风遭人非议,只要有钱赚,自然有人苍蝇见血一样靠上来攀交情。
经世靠近窗前,看海面起伏,又说:“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
“关于我和锦辉。”经世转身:“我不想和一个影子争爱。那太下贱。”
出云叹气,望天花,考虑良久,轻轻说:“经世,至少让我找到锦辉。我不能从此不理他的下落。”
“找到又如何?”经世冷笑:“若他另有新欢,便祝福一番回来找我;若他仍爱你,便两人一起来祝福我:经世,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
醉酒醒来的经世,总是出人意料的犀利。
“经世,你字字机锋,我无法招架。”出云投降。
“你心内犹豫,不愿抉择,当然无法招架。”
出云无言。
经世说的对,他确实犹豫。不想拒绝经世,也不忍放弃锦辉。
经世有点不忍心,转移话题:“这里一份报告,你先看看。”他把一份文件递给出云。
出云接过打开,立即跳了起来,惊道:“这是锦辉!”
“他一年前曾经在维也纳当过一段时间的街头画家,有时候会在餐厅兼职演奏钢琴,租了一个老妇人的阁楼。老人家谨慎,对所有租客都保留了身份证明文件副本,以免出事。这是他出入海关的资料,还有几张他的作品。”经世语气有点发酸:“你从不曾说他是如此多才多艺。”
“锦辉本来是专职法语翻译,他兴趣广泛。”出云仔细看文件,激动地抬头:“他现在的行踪报告呢?”
“再没有人可以提供他离开维也纳后的行踪。这里已经是方家所有资源综合运用的精华所在。至少,你知道他并没有因为你而跳海自杀。”
把整份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出云既兴奋又失望。
锦辉活着,正在世界潇洒来回,可惜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抬头,才发觉经世一直用受伤的眼神望着自己。
出云内疚,真诚道:“谢谢你,经世。”
经世哼一声,扯动嘴角:“只要你不因为我忽然消失十天而兴师问罪,我已经感激不尽。”原来他失踪十天,居然是去了日以继夜追寻锦辉踪迹。
出云的心立即被感动涨得满满、暖暖。
他放下文件,张手拥抱经世,低声说:“经世,我知道你对我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