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大街上人头攒动正是热闹,突然一队官兵冲散人群,直冲城门把城门团团围住。
百姓们都被圈在街中心,凶神恶煞的官兵们是手里的尖刀发出阵阵寒光,吓得老弱妇孺们都低声哭出来了。
站在前面的是衡阳王陈末,他不再和蔼可爱,似乎老了很多岁,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站在众人面前就像个野兽一样咆哮:“到底是谁杀了王妃!”
下面的哭声越大,陈末听的心烦意乱,丧爱之痛让他痛不欲生,他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陈烨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持一把扇子缓缓而来,他伸手扶住了陈末,温声道:“皇叔节哀,注意身体。”
陈末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都是憔悴,原本浑圆的身体也消瘦了很多。
陈烨不动声色的看着,面上显现出来的是悲悯和温和,心中却是在不屑。
何苦在这里装作情深,王爷王妃夫妻不合人尽皆知,他生平最厌烦演戏,可遗憾的是他本人也是其中翘楚。
他自小就见父皇母后在虚与委蛇,也见后宫妇人在明面上姐姐妹妹,背地里下毒杀人。
本来他今日不想来,只是心情郁结,想看看别人难过,疏解疏解。
他突然很好奇皇叔知道皇婶死了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又会如何表现。
于是他来了,看到了同平时不一样的皇叔,他仔细打量,竟然惊诧的发现找不出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
“本王的王妃没有了,从此再也找不到了……本王如何节哀。”陈末苦笑,浑浑噩噩走到人群里面去,挨着挨着拎着百姓的衣领吼着。
他咆哮着试图问出谁看见了昨日惨案发生的经过,众人都被吓得唯唯诺诺,陈烨突然觉得无趣。
有暗卫俯在他耳边道:“沿途有人来报,说他们昨夜就离开了。”
陈烨笑了笑,也坐上马车:“回京!”
偏僻小道上,一辆破的大马车跑的歪歪斜斜,小道并不平整到处都有小石子,颠得车里面的人恨不得用脚趾抓地。
“照本王说你们是真的寒碜,这车是真的晃死人!”阿辽金在马车里拼命用手抠着马车窗开始发牢骚。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半夜被范平澜弄出城,还搞的是辆破马车。这些天他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住了,他不敢过多接触阿散,唯恐被他发现担心。
可是他瞒得再用力也不如这破马车晃得用力,再晃他这口血就咽不下去了。
“大王您就忍忍吧,刻苦刻苦,还好昨晚上跑的快。听说我们刚走就封城了,说是王妃被刺杀了!”哲布有些庆幸昨晚大家都没有出去乱逛,要不然被抓发现是假路引,这刺杀王妃的锅怕是被扣得稳稳当当。
他看着阿辽金难看的面色有些担忧,作为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他想开口让马车慢点,但是阿辽金皱眉朝他摇头。
哲布知道他的用心,只能叹气,偷偷递过去帕子给他擦汗。
昨夜他们走的急,又是大晚上的,马车不好安排只能整了这么个破车,范平澜阿散为了让他们待的地方宽泛点,主动出去赶马车。
张秀檀很是不满范平澜跟阿散一起驾马车,但是一想到阿散表白失败了,也就释然了点。
他不能让平澜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张秀檀如此想着,心中又闷得慌只得跟绵绵较劲,他伸出扁嘴拉她衣角,只希望这个女人能跟自己吵上一架,解解闷。
已经戴上易容面具的绵绵抱着剑靠坐着,从昨晚醒来一直没说话,任凭张秀檀如何挑衅她,她也没有心思管他。
绵绵被张秀檀闹烦了干脆提起来,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塞到了范平澜怀里。
范平澜强忍着尴尬跟阿散坐在外边赶车,其实是想跟他商量一下何去何从。
谁知道她噼里啪啦说了半天阿散只是在赶车,没有回答,就在她准备继续腆着脸噼里啪啦时,一只肥鹅被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