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站在门口的彪形大汉脸上有血痕,已经入冬他赤着的伤痕累累的上身已经冻的紫红,比厮杀一夜浑身是伤的阿散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的眼睛依旧就像鹰隼一般有神,他和阿散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都忘了动作。
“快搜这边,有人说看见阿散和那个神医了!一定要找到他们,阿曰将军说了不管死活都行!”
士兵们的声音越来越近,灵鹫反应过来连忙把阿散拉进那间破屋:“将军快进来避避,大王也在里面。”
“好!”阿散扶着张秀檀进去,张秀檀嘴唇都乌青了,失血过多脸色也有些泛死灰。
他们藏身的小屋很是破败,应当是个柴房,只有一道破门,连窗子都没有,阿散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霉臭味。
“这……是神医?”阿散体力也有些不支,刚一进门就,扶着张秀檀就险些摔倒,灵鹫连忙撑了两人一下,这才注意到他扶着张秀檀。
阿散看了看张秀檀眼神复杂:“若不是他奋勇相救,恐怕我没有办法站在你面前,他现在伤势很重,急需要找大夫。”
灵鹫一听看向张秀檀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之前我们冲出重围,是神医主动提出让我们躲一躲,他骑马引开敌人,他说过,如果可以一定会来救你们,没想到神医竟然这么厉害,他做到了,对了小范呢?”
阿散眼神一暗,灵鹫心里一咯噔有了不好的感觉,就不敢再问了,低头查看张秀檀的伤势。
阿散把张秀檀交给灵鹫照看,他往屋里面走去,屋子很暗,只有破门处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眼神很好的他只一眼,就看见阿辽金晕倒在角落里,身下垫着灵鹫的外衣。
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正在照顾张秀檀的灵鹫:“父亲怎么了?”
灵鹫叹气:“是余毒没有清,又一晚上奔波大王晕过去了。这阿曰计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本来大王一直有防备,什么都算计好了,谁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守城参将竟然也被策反了。”
门外的追捕士兵们的脚步声远了,屋里还醒着的两人舒了一口气,但是角落里的张秀檀很明显情况并不好。
他体内有箭没有拔,流了那么多血加上逃跑了这么久,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将军,神医怕是要不行了,箭头没拔出来上面有毒……”灵鹫回头焦急道。
阿散皱眉看了他良久,心中有了思量。如今他们这边是四个人对几千反叛军队,更可怕的是四个人里面还有两个受伤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掉一个,阿辽金是他最敬爱的父亲,而这个神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要放弃掉他,其它人都会方便很多。
这个念头让阿散心中一颤,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感传上来。
平时带兵打仗他见惯了生死,就连好兄弟战死在眼前他也能化悲愤为了力量。
谁知道,如今看到这个平时跟自己有莫名敌意的大夫要死了,他非但不高兴,心里反而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心中如此难受,阿散很清楚自己难受的原因。
事到如今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他喜欢上了那个叫范平澜的女人。
他不想辜负范平澜的嘱托,那个女人完全就是这场亲人争权战争里的最无辜的存在。
在事发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己逃跑,不趟这趟浑水,但是她没有,她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他跟他并肩作战,最后甚至自己身陷囹圄。
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照顾好这个神医,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关系如何,但是范平澜在那么危急的时候都不忘了开口,那么他就算是死了,他也不能失约。
阿散想到这里知道不能再拖,于是拿起长刀准备开门,灵鹫一把拉住他:“外边到处都是抓我们的人,您不能出去。”
“他快要不行了,我得去绑一个大夫回来!”阿散皱眉。
灵鹫急了眼松开扶着张秀檀的手,就要去组止阿散:“不能冒险啊将军!”
张秀檀无力歪倒在地上袖子里竟然掉出来一个锦囊,锦囊口没有封好,掉出来几颗丹药。
灵鹫一看眼睛一亮,捡起丹药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当即兴奋道:“我们或许不用找大夫,弓神医不就是大夫么,他身上应该有简单包扎的药。我们先急救一下,等到晚上我出去绑个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