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鹅倒在地上,抽搐着,扁嘴一张,竟然吐出来一口血。
他看着那个女人疯狂地擦着五彩绳,一眼也没有看自己,有些嘲讽地想笑。
一时间他心口除了那一掌的痛还有冰冷,他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张秀檀看向纹着乌鹄族符号的帐子顶,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他就要这么死了么?被最爱的女人打死在一只丑鹅的身躯里,没有丝毫愧疚。
他不能!他要报复这个女人!
大肥鹅用翅膀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范平澜拿着手里已经被拆散弄脏的绳子站起身来,眼睛里都是杀意。
阿散连忙上去拉住她:“平澜!”
他虽然不明白她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范平澜很在乎这个绳子,这应该是她重要人送的吧。
阿散紧紧拉住红着眼,想杀鹅的女人。
范平澜心疼无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这个鹅毁了她唯一的念想,她要怎么坚持下去。
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张秀檀撑起身体起来,又吐了一口血,他浑身都沾着血,显得有些可怜。
“平日里,你怎么样我都将就,但是!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五彩绳!”范平澜看着大肥鹅一字一顿道。
大鹅突然咯咯咯叫着,似乎在笑。
他伸出脚在地上蘸着血划拉道:因为,你配不上小爷的礼物。
张秀檀痛极了,写的很慢,歪歪扭扭的字迹,范平澜还是吃力的看明白了,她皱起了眉头。
这鹅,是什么意思?
张秀檀看了一眼她,继续写道:范平澜,你叛国,叛弃爱情,你好生让我失望!
于此同时,原本阴阴沉沉的天,乌云骤然重了,随着一声惊雷,噼里啪啦下起了雨。
范平澜在心里念出来,心口更加如同被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这鹅的举动神情怎么这么像她记忆里那个少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成精”之前见过张秀檀?范平澜忽然想到府里老管家在她小时候讲过的故事,有灵气的动物看见人之后是会模仿说话语气,眼神甚至动作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的“成精为人”作铺垫。
现在这鹅这么精,都能写字了,她还有什么不相信!一定是这样!
这个肥鹅,见过秀檀!
范平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阿散上前去揽住她,帮她稳定住身形。
范平澜脸色煞白。
大鹅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步挪出帐子,雨幕里那个肥硕的背影很是悲伤。
范平澜有些不知所措地冲出帐子,只听一声鹰叫。
这声鹰叫让军营里的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众人都很新奇,飞羽城虽然是边疆,也听说有鹰出没,但这还是第一次见。
只晃过一眼,那只鹰用利爪把受伤的肥鹅抓了起来。
大肥鹅太过肥硕,范平澜抬眼看去,只见雄壮的鹰由于这鹅,肉眼可见的往地上猛坠了一下。
雄鹰大叫一声,卖力的提起了鹅往上飞,范平澜抬眼正好看见那原本张扬跋扈的肥鹅,一下也没有挣扎,已经放弃了生存。
范平澜暗骂一声,她心中更加难受到不能呼吸。
“松开那个胖鹅!”范平澜下意识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扔出去想打下那鹰。
雄鹰很是敏捷的躲过,朝不远处的林子飞去。
范平澜呆呆看着鹰吃力地飞过去,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平澜!追上去!追上去!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声音由最开始的喃喃细语,到最后如同惊雷响在耳边。
范平澜回头看向已经追出来的阿散,她头发已经被淋湿,大喊道:“将军借你弓箭和马!”
喊完没等阿散反应,飞身抢过不远处一个兵士身上背着的弓,提着轻功飞向不远处的马厩,随手拉起一匹马。
她很是飒爽地一脚踹开马厩的门,飞身上马,把弓拿在手上,单手握缰绳,双脚一夹马腹冒着暴雨冲了出去。
雄鹰飞的不快,暴雨狂风加上肥硕的鹅,它几次栽歪差点坠下来。
范平澜刚冲出去,就用腿夹紧马腹,固定住身形双手离开缰绳。挽弓搭箭,一箭拉满弓,箭呼啸着冲出去,这一箭力度之大,直直射中了雄鹰的脚。
雄鹰悲鸣一声依旧朝林子飞去,范平澜驾马飞快地冲过去,只留给军营里众人一个坚定的背影。
“这老范这马术可以啊!”灵鹫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帐子里钻出头来,刚好看见范平澜翻身上马,弯弓搭箭这一幕。
阿散注视着范平澜远去,皱起眉头:“她臂力好像也比平常女子大,你看她射箭技术在我们乌鹄族应该也是佼佼者。”
灵鹫挠头:“这老范莫不是以前还骑马射箭追着猎物跑?她莫不是专门做野味的厨子吧!怪不得做鹅这么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