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虽是凶险,但眼下无可奈何,只能兵行险着。
却说程正仑方出得门来,便听得船舱甲板人声鼎沸,暗叫不妙,怎知时间过得这麽快,任务还没完成,便已暴露行藏。连忙依照通讯器上的地图寻路,才穿过士兵卧舱,恰逢军士从舱内冲出,程正仑吃了一惊,当机立断,数棒过处,立即把头上的照明设备敲烂,船舱走廊上顿成一片黑暗。
正准备突围往底部船舱窜去的同时,突然四周复又大亮,原来是船上的紧急照明设备,登时将他照个原形毕露。
程正仑反应极速,翻身,矮蹲,腾跃,身如流云,敏捷如猫,棒法如剑刺棒捣,灵动好看,一路打出重围,正是一路「玉猫带灵风」。恰好地势狭长,虽难展绝顶轻功之能,要现刁钻诡谲之身法却非难事。
一阵金芒纷飞,程正仑如行云流水般窜出人丛,直往楼下而去,正自觅路,忽听腰间对讲机传来于瀚呼叫:「喂!我已经等到快没地方躲了,东西咧?」
程正仑一边奔逃,一边回道:「你游那麽快要……我这边有点热闹!等等到甲板左舷拿你的东西!」他本想说「游那麽快要死啊」但这个时候,即便胆大如他三人,任谁也不敢提个「死」字。
却说于瀚在两名兄弟先後上了敌船之後,便从距离两百米步的海外一路游到敌船,清晨的海水较为缓和,唯有口中咬着的海盗刀奇寒彻骨,似是恨不得马上饮人鲜血。
正值船上所有眼线都被方运辰封口,于瀚轻而易举的以脚蹬纵身上船,开始东躲xz,等着程正仑送来军火,自己在依计画断後。
当他断去与程正仑的通讯时,人还躲在杂物里头,还未到发难时机,只能暂时隐蔽,喃喃道:「怎麽就摊上这轻功最好;方向感最烂的家伙……」
眼看外头巡视守卫即将靠近,于瀚赶紧眼观四周,寻找可躲藏的地方,却听远方来了一阵骚动,守卫远去之际,腰间对讲机传来方运辰的声音:「瀚子,时间不多了,对方好像发现狙击手失踪了,东西还没到手,老郑已经靠近了……」
于瀚心想这下绝对来不及,再不出手,若让周围敌舰发现此船有异,情势只会更加混乱,当即说道:「你去帮程猴,我尽量把他们引到前面甲板上,军火能拿多少是多少,拿完就马上炸船。」
方运辰心思最为缜密,人也最是冷静,心知眼下刻不容缓,再有犹疑,便是致同伴於险地,听完简洁道:「好……你小心点,他们人很多,老郑快到了,撑着点!」
通讯断去,于瀚深吸一口气,专心一意,凭藉这一股求生意志,凝聚全身力量冲出藏身处,直冲向一名在左近巡逻的守卫。
这着势同拼命,即使年少,威力亦不容小觑,就见于瀚手中刀刃一转一翻,便即压制住那人手臂,夹手夺过那人腰间手枪,单膝起处,撞在那人下颚,登时将那人踢昏。
左近士兵一听声音有异,赶忙奔来,才到转角,便遭于瀚提枪一阵乱射,咻锵声过,正迈步冲出,转角处忽现刀光,那士兵在人世间的最後一眼,就是一名左手持枪,右手拿刀的淡蓝身影,在长廊的上空飞过。
于瀚施起水上漂,左右点踏,冲出长廊,来到中央楼船後方的甲板,双手一紧刀枪,再从右舷冲杀至船头甲板,他意在拖延,这才如此迂回。
但见他刀刃近攻,手枪远射,左右开弓,前後两顾,虚实相间,相辅相成,每逢弹尽,便夺敌枪,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毫无停滞,除却少了那份沉着稳定,其威势大有海龙王当年横霸四海之风范。
众军一来有友军在侧,不敢随意开枪,二来他每每一招即止,实是难以拖住他的脚步,只能大声吆喝,嚷着开枪,却不知这年轻人连他们说甚麽鬼话都听不懂。
战圈不断转移,从右舷到甲板,又转移至船头,于瀚仗着身法灵巧,刀法精妙,枪法精准,一方面缠住众人,使对方投鼠忌器;另一方面,力求毙敌,削减对方战力。
只是一人虽勇,力量仍是有限,只见战圈逐渐缩小,能可腾挪纵跃之处越发狭窄,迫得于瀚有志难伸。
周围敌人越涌越多,于瀚被逼得喘不过气,把心一横,右手刀为主,刀势集中防护最为薄弱之处,向外突围。
忽听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射在脚边,阻却攻势,于瀚吃了一惊,不料敌方竟不顾友军性命,直接开枪以对,随即反应过来,纵身後跃,全身飞旋,左手手枪临空而发,往子弹来向射去。
只见左右两方的了望高台,皆有一名手持狙击枪的士兵缩头而避,于瀚没想到对方竟这麽快重整旗鼓,当他双脚落地之时,早有数十人持枪围涌上来,战圈之小,已到了真正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