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下去,只是空磨时日。”陆从秋说不出心里是不是觉得痛快,他的确是没有料到秦夜泊是真的会抵死不说。
反而更让他起疑。
保下一个沈亦,何至于此?
“不痛不痒的,秦教主也腻了吧。”
秦夜泊头一偏,语气很轻,道:“是你腻了,不是我腻了。”
陆从秋扯了把椅子坐下,问道:“秦教主不想见到我?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陆从秋,之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有如此耐心?”看这情况,陆从秋这些日子的任务,就是与他纠缠到底。
方才姜云笙已经告诉过他,只要留下性命,随他处置。
“这样,秦教主,还是那句话,我问,你答?”陆从秋俯身,凑到秦夜泊面前。
秦夜泊迟疑片刻,答道:“我若求你,就随你姓陆。”
昨日时辰已晚,祁景安是回了府,今日一早便是去了梁斯年的江渚山庄。
江渚山庄就在长安城外。
梁安和还在守灵,一身素衣,见到祁景安的一刻,还是恭敬行礼,道:“以大丧之礼迎客,实为不该,还请祁副教主海涵。”
祁景安点了下头,身后跟着月无双与秦潇晗先行走了进去,梁安和紧随其后。
“头七还没过,定然是还没下葬吧。”
祁景安早就打定主意,掀了他的棺材看一眼。
即便是下葬了也无妨,挖出来就是。
梁安和沉默不语,他忌惮的并非是祁景安,而是月无双。若是出手阻拦,祁景安不是他的对手,可月无双这身本事的确让人望而生畏。
“祁副教主,还是让家父入土为安吧。”梁安和最后还是开口软了他一句。
一路之上,几个人的气氛十分微妙,谁也没有再多说半句话。
直到祁景安停在了灵堂前,回头看了看梁安和,径自走上前去,伸手按在了棺木之上。
梁安和心道不妙,当下出口阻拦道:“祁副教主,还请祁副教主以死者为大。”
到这儿的时候秦潇晗算是明白,梁斯年根本不会躺在这里面,当初临枫山庄的人惊扰了他母亲的棺椁,二话不说便是要了几个的性命。
梁安和一身本事,怎会任由他人如此胡来。
祁景安冷笑一声,一把掀了棺盖,面上的表情十分嘲讽,就这样盯着梁安和许久。
“空棺,如何解释啊梁庄主?”
梁安和张了张嘴,他的确知道梁斯年并不是躺在棺材里,却也是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你家父不会是躺在这里遁地跑了吧?”祁景安走出灵堂,转过身静静看着梁安和。
“祁副教主,我……”梁安和想解释什么,又觉得都苍白无力。
月无双站在一旁看着梁安和,摇了摇头。可惜了江渚山庄是这样的光景,否则梁安和的成就,绝不会区区于此。
这梁斯年有私心,又惧怕姜云笙的势力,如今他依附的势力崩塌,他自然是要保全自己的。
祁景安笑了几声,道:“解释啊。”
梁安和沉默半晌,才道:“家父追求长生,不惜去学了大凉的蛊术,听信了姜云笙的蛊惑,竟真的相信用蛊才可长生。只怕眼下,是去了大凉。”
这番说辞倒是都在祁景安的预料之内。
只是,梁斯年诈死,想金蝉脱壳,没那么容易。
“他通蛊术?”祁景安能想到的长生,也只有长生蛊了。
梁安和屏退下众人,才道:“不,他请过一位蛊师,身后还跟着一名小童,那蛊师送他一枚玉簪,里面藏着一只血红色的小虫。”
祁景安的确是不通蛊术,也少有交集,他熟知精通蛊术的,也只有罗影一人。
“蛊师……”祁景安猛然想起有人向他求冥灵木的事,后来他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李於哲。
这个人来历,祁景安没有查出多少,倒是知道了此人并非中土人士,而且是蛊师。
这个人来到中原,似乎是有什么目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童。
无论是什么目的,祁景安的直觉便是一定要尽快处置了这个人,否则会酿成大祸。
“是,蛊师。”梁安和仔细想了想,道:“至于此人来历,我就不知了。”
祁景安心中觉得颇为不安,梁斯年是跟着姜云笙的,那蛊师李於哲,定然也与姜云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姜云笙早就回到了大凉,就连攻打鬼门一事也不了了之,那李於哲更应该自保。
月无双率先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来过?”
“两日之前。”
“恐怕,姜云笙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付鬼门……暗度陈仓啊。”祁景安深知鬼门的帝王蛊是对付得了长生蛊的,姜云笙怎会放任这个威胁?
秦潇晗不知蛊师一事,就算是秦夜泊也从未见过李於哲。
至于鬼门……那就全看罗影能不能察觉了。
梁安和退至一旁,他早知此事会败露,也不想来的竟是这样快。
可逃至大凉岂是那般容易的事?祁景安心中打定主意,务必要寻到此人。
“阿嫦,你说,留着秦夜泊有何用,我们早就胜券在握,干脆杀之……”姜鹤山并非忌惮秦夜泊,只是这个人已经让姜殊嫦提起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