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唾骂。
若她是个纯粹的十三岁古代少女,便会毫不犹豫飞蛾扑火的朝着无漪去,但她不是,她宁可死了也不能用那样的感情弄脏她半分!她凄然的笑着,笑着笑着忍不住呜咽起来,可她又只能低头捂住嘴巴,深深的把所有的呜咽都藏起来,一点都不能让无漪知道。
许久,何澜生觉得冷了,才站了起来,摸着路去厨房打算烧水,却没注意屋里的灯何时灭了去。
次日一早何无漪差不多退了热,何澜生摸着额头还是有些烫,便自作主张的煎了副药。何无漪倦倦的躺在床上,见她端了碗药过来就撇过了头。
“多少喝一点,现在不是使不上劲么,你医术比我好怎么还不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何澜生笑着说她,何无漪更是不理,直接躲进了被子里。
何澜生失笑,无漪开药方可是丝毫不眨眼的,有时候药方古怪的她都不忍直视,如今轮到自身了没想到躲得这么厉害。无奈之下只好用上苦肉计:“无漪,我煎了很久的,手也烫伤了。”
何无漪一听立马转过身来:“怎么烫着了,抹了药么?娘从不喝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抓了何澜生的手仔细瞧着,见她大拇指指腹的确烫红了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吹,说:“去抹烫伤膏。”
何澜生笑着说好,还是端了药给她:“无漪要先喝了药我再去抹,不然我不放心。”她搅了搅冒着热气的汤药,一股苦味相当不好闻。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她心里念着就吹凉了一勺子递到了何无漪的嘴边。何无漪蹙着眉,微微张开了口,药汁喝完何无漪的脸色也白了一层。何澜生还没把手里的蜜饯给她,她翻身就吐了出来。
看到白色方帕上浸透了墨黑的药汁,何澜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放下汤药端了水给她漱口。何无漪乖乖的接了,脸色才好看了些。
“我买了蜜饯,含着苦味会淡些,要不要吃点?”何无漪点了头,何澜生才敢给她吃。心里却是疑惑起来,因着开药铺的缘故,无漪对她药理这方面要求极其严格,还让她尝遍了百草,谁说当时她没有陪着一起,但什么味道可说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按理说不应该啊。
“娘尝百草时怕苦,逃了几次都不行便下了功夫,之后再也不碰了。”何无漪淡淡的说,神色怀念,“娘早些也配了些不苦的药,可不苦就是不行……”何澜生下意识的问她:“那时无漪多大?”
“嗯,四岁左右。”
“……”让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尝那么苦的药草怎么能干的出来,无漪她会喜欢喝药才是怪事。何澜生心里对药谷也生出些恼怒来,心疼的说:“以后不喝药了,无漪…?”
“娘没事,躺一天就好了,澜儿去抹药吧。”何无漪给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便又合了眼。何澜生敏感的觉得她有些心事,想问又怕问出些她难以面对的事情来,若是无漪察觉到了又能如何呢?无论在何时何地,她都只能以女儿的身份爱着她,而她要的也是份亲情。
何澜生垂着眸子替她掖了掖被角,寻了烫伤膏抹了就出神的站在那,站了许久,听到拍门声才回过神来。拉开门见得是个年轻小厮,何澜生暗道最近怎么总有人早上门来:“请问?”
“何大夫昨日说还需一诊,今天怎么总也不来,还要我家大公子亲自来请么?!”小厮开口就咄咄逼人。何澜生暗道又是陆府,心生不悦:“我娘昨日回来染了风寒,出不得门。不怕被传染,你大可进来看看。”何澜生假咳了几声,推开了大门才见得站在不远处的一脸倨傲的年轻男子。他甚是仔细的打量了眼何澜生,显露出几分兴趣来。见他像是打量所有物一般的眼神,何澜生心里冷哼,狂妄自大。
“在下陆展峰,今日实在唐突了姑娘,姑娘若有不便在下他日再来,我弟第危在旦夕,需得何大夫相救。”陆展峰拱手赔礼道,一番谦谦君子的做派更让何澜生不悦,先让小厮恶言相向再来一番赔礼道歉搏取好感,还真当她不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