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脸上这才染几分笑意,勾了勾唇,停在帐幕之外,墨色披风撘在手臂,暖暖微光下长身玉立,教人不敢多看。“谢郡主提点,微臣告退。”
里头人没半点声响,他不知为何,多留了片刻,待他跨出门去,白苏同忍冬才敢行了礼,轻手轻脚进屋来。
同一时间,喻贵妃在春和宫寝殿因梳头宫女手势略重大发雷霆,小宫娥跪在地上求饶,抖如筛糠。
陆焉入门来,接了篦子,为喻婉容细细梳起长发。
“命贱如纸的东西,娘娘何必为她见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高兴的却是旁人。”忽而转了语调,吩咐春山道,“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领到延禧宫养着,能活了再去内务府领差事。”
“是,小的这就去办。”春山瞧着个子不高,力气却不小,一只手便将小宫娥拖了出去。
喻婉容转过眼来瞧着妆台上一面四方四正水银镜,冷哼道,“你倒是心慈,原本宫是要打死了她,瞧瞧这些个奴才还有谁敢不尽心!”凤眼一挑,透过镜子望身后的人,“唯你念旧,她病了,你便心心念念留在那,不若索性回去当差,也省得她成日里见了本宫就跟只乌眼鸡似的,说一句顶一句,存心要气死本宫!”
“娘娘对微臣有知遇之恩,臣肝脑涂地也难报娘娘恩情之万一。至于郡主,臣着实是怕碧溪阁闹出什么荒唐事,待太后回宫不好交代。那一位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臣在近前看着才放心。”
他握住一缕长发,轻轻在掌心梳通,神情专注,目光温柔,仿佛对着稀世珍品,叫人在这温柔里无所遁形。
喻婉容亦无招,再看他,眼睛里只有嗔怪,“偏你,做什么都有道理。”
他稍稍附身,一双凉薄的唇就贴在她耳后,开开合合,温热的气息全然蒸腾再一只小巧耳廓上。
“臣自当事事以娘娘为先,时时刻刻,心里都记挂着娘娘,未有一刻敢忘。”
屋子里原本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早早退了出去,半壁烛光悄悄爆一朵烛花,热,热得人口干舌燥。
那手也是温的,玉一般精雕细琢,叫喻婉容握得紧紧,从腋下穿到胸前,合拢又松开,松开又合拢,紧紧地像是抓住了她的性命。
她一身性命,今夜都吊在他这双手里。
她侧过脸,红艳艳的唇亦贴着他的,吐出一口热气,带着舌底的香,“本宫最喜欢你这张嘴,甜得很,甜得…………嗯…………要人命…………”
摘掉他的帽,再拆散他束发,凤仙花染成嫣红的指甲,顺着轮廓徐徐滑过他的脸,一张世人偏爱的脸孔,堆砌万千华章词藻一样道不出的美,无酒令人醉。
“可惜,可惜了这张神仙似的脸…………”
人人都对着他说可惜可惜,可惜这一身好皮囊,早早断了根基,他却说,“没得可惜,微臣生的这一张脸,这身子,就为入宫来服侍娘娘,叫娘娘快活——”
她食指点着他的唇,媚眼横生,“油嘴滑舌,不过今日若没叫本宫快活够,本宫可不饶你…………”
继而是悉悉索索衣物摩擦声响,妆台上的珠花也让碰散了摔在地上。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