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美人香(15)(肉)
被压在墙上,身前贴着一具滚烫的身驱,顾云眠欲哭无泪,「首席大人你这是职场性骚扰……」
黄牧将脸埋进她脖颈间,鼻尖萦绕着清新沁甜的香气,他发出满足的喟嘆,「妳去告我啊。」
顾云眠双手推着他的胸膛,神情忿忿,「你耍流氓!」
「我就是耍流氓,妳能拿我怎么着?」男人无赖道。
他解开她的盘扣,搂着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挑逗的舔吻在她锁骨处流连,彷佛要在那沟壑填入一池春水。
顾云眠有些慌,更让她无措的是,她竟开始慢慢习惯他的流氓行径了,「黄牧、你别……」
「我硬得发疼。」黄牧抬起头,俊美无俦的脸蛋适时浮现几许苦恼,弯着腰,抬起眼睑看着她,「我总不能这么回去吧?妳忍心吗?」
顾云眠:「……」
黄牧:知道了,吃软不吃硬。
「白棠……」
顾云眠撇开眼,声音有些发颤,「装可怜可耻。」
「但有用。」黄牧在她锁骨处轻轻啃咬磨蹭,像极了捧着肉骨头磨牙的狗,「白棠,妳忍心我顶着这一大包回去,让警队和政府军笑话,威信一落千丈?妳忍心我一路这么疼回去?」
她的手依然抵着他的胸膛,却停下推拒的动作。
月色下,她微垂着眼,长睫轻颤,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如两隻黑蝴蝶在她眼前搧动蝶翼;她咬着下唇,红润的唇瓣微微下陷,引人采撷。
即使光线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她如玉的脸颊上由粉转红的娇羞,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沉默几秒,少女低声开口:「衣服,会弄脏……」
「我有数,不会让妳穿有水渍的衣服满街晃。」黄牧按捺不住,拇指摩娑着她漂亮的蝴蝶骨,眼底充满侵略性的慾望,声音却是与之相反的可怜兮兮,「我不做到最后,让我射出来就行。」
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他做前戏,只能先这样了。
顾云眠第一次主动伸手环住他,将脸埋进他脖颈间。
他听到她轻嘆口气,热气吹拂在大动脉附近的皮肤,习惯性升起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绷紧肌肉,「声音……会很大吗?」
黄牧摩娑着她的后颈,似安抚似挑逗,「如果妳介意接吻,我可以用道具。」
少女的回应是一个颤抖的、青涩的吻。
她的唇瓣泛着夜晚的微凉,清甜的气息如风般扑面而来,他几乎觉得自己一张口,就能把她那张伶牙利齿又清香满溢的嘴吞进去。
这一步似是耗尽了她所有勇气。他垂眸看她浓黑如鸦羽的睫毛颤抖着,手握成拳,揪起他背后的布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幼崽般的天真茫然。
可爱可怜到极点。
他贴着她的唇开口,声音暗哑,「容我提醒一下,这么轻,堵不住声音的。」
她轻颤了下,「我……不会。我怕撞到牙齿。」
真他妈的可爱。
「不怕,我教妳。」话音未落,黄牧便张嘴攫住了她的唇瓣,轻柔捏住她的下颚,让她张开嘴。
他不急着伸出舌头,怕进度太快吓到她,只缓慢的吮吻她柔软的小嘴,将之涂抹上自己的气息记号。
拇指摩娑着下颚,他并不粗暴,相反的,他很关注她的感受,是真的在示范吻应该是什么样的,并引导她回吻。
顾云眠被他的温柔缱绻打得不知所措,害羞得不敢看他,生怕多看几眼,自己的心臟会从口腔里跳出来,被他一口吃下。
紧绷的肌肉逐渐放鬆下来。她鬆开他背后的布料,环住了他的脖颈,身体往前倾,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她感觉到男人勾起唇角,脑中不由得浮现他坏笑的模样,清晰得她自己都惊讶不已。
他们真正熟悉起来是从摊牌开始的,但那也只是前一晚的事,就在二十四小时前。可他们却彷佛熟悉得像这场副本开始前就认识,甚至打配合溜出巡逻都不需要特别交流,隻言片语就让npc深信不疑。
除了自家哥哥和唐卓,顾云眠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如此默契,但她和他又好像更亲近一些,毕竟她不会或不曾和那两人接吻。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她并不排斥,只是被这新奇的体验激得骨头发麻、鸡皮疙瘩直冒。
「如何?」分开的时候,黄牧气息如常,小处女独自喘息。
顾云眠不确定他这句是调侃还是真的在问使用心得,顿了顿,摀住了他的眼,「伺候得不错,很舒服。」
黄牧笑了,俯身精准地咬在她的下唇,「胆小就别乱撩。」
「就不,你管我。」少女难得露出任性娇态,学着他的样子,凑近他的喉结,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她虽然是小处女,但也是老司机,理论知识满分,实践机会为零,这并不衝突。
眼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比方才更加沙哑,彷佛在砂纸上磨过一般,性感得要命,「妳在做什么?」
「实践小黄文知识。」顾云眠伸出舌头,舔棒棒糖一般舔着男人脖颈上突起的性征,声音因此含糊不清,「但我真是第一次。你其他也会教我,不会弄疼我,对吧?」
「这下真保证不了了。」黄牧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耸动,却不妨碍他想像她津津有味地舔舐自己的喉结的画面,再也压抑不住,反手将她重新摁到墙上,再次吻住她的唇。
他这次动作粗鲁了许多,却依然注意着她的反应,感受到她的紧绷就立刻放轻吮吸的动作。
「黄牧……」喘息的空隙间,他听到她的呢喃:「我们还得回去……」
黄牧:……妈的!!
他将她腿间的半成品解了,放在一边铺着灰尘的五斗柜上,捲起裙襬,露出下午他亲手换上的小内裤,拉了下来。
女孩顺从的抬起脚,任他将布料脱下——
顾云眠:「……」
顾云眠:「你塞口袋干嘛?」
黄牧低笑一声,啄吻她的耳垂,「不然放哪儿?」
顾云眠:「……」
她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一手依然搭在他肩头,一手往下伸去,落在那明显胀起的一处。
黄牧轻嘆口气,却怎么都掩饰不了声音里的晦涩暗哑,「一会儿青涩一会儿大胆,妳真是要把我逼疯。」
「色胆不足,只够这些。」顾云眠的手真的只放在上面,半点不敢动,「黄牧……快点……」
她的声音带着些鼻音,染上几许甜腻的撒娇气息,像个抹了蜜的小钩子,一下就把首席鱼给钓了个正着。
黄牧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裤子,将袍子捲起,塞进她空着的手心,「抓好。」
顾云眠没忍住,往下瞥了一眼,倒抽一口气,立刻挪开了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谁没开过无痕看小黄片。
这……这已经够得上凶器等级了吧!搜索页要打「巨根」的那种!
黄牧被她逗笑,刻意顶了顶她的大腿,白皙的腿部蹭上前液,更添情色气息;顾云眠却是被巨物的热度烫了一下,惊喘一声,攥紧了他的肩。
黄牧将她翻了个身,背对自己,附在她耳边道:「乖,腿夹紧。」
顾云眠一手仍捏着他的袍子,一手抵在墙上,乖顺的夹紧了腿,甚至相当上道的微微塌腰、翘起屁股。
黄牧被她邀请般的动作取悦了。
他从后头将她拥入怀里,舔吻着她耳后的一小片肌肤,滚烫的凶器贴上被秋夜染上些许凉意的小屁股,又滑又嫩,彷佛上好的羊脂玉。
随后,他猛地挺腰,肉棒插进她双腿间,紧贴着肉嘟嘟的阴唇,擦过微微肿胀的阴核,自腿心探出圆润的小头,又很快缩回去。
「嗯……」
顾云眠偏头去寻他的唇,反被他叼着下唇轻咬,清甜温热的喘息扑到他脸上,克制的嘤咛逸散在空气中。
黄牧双手握住她的腰,往前顶的同时将她拉向自己,胯骨狠狠撞在她的屁股上,少女嫩得跟豆腐似的,没几下臀肉便被撞出一片色情的嫣红。
两人身高差距不小,他要弯着腰,才能一边在她腿心抽插,一边嚥下她被挤出喉咙的声声娇喘。
顾云眠无法确定真实情况究竟如何,但在她耳中,快速的「啪啪」声是如此响亮,响亮得让她心跳失控,紧张又害羞。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浓密的阴毛刺着她的屁股,大力的撞击将她的屁股撞得波涛阵阵,肉棍快速摩擦着她最私密的地方,奇异的感受引发细密却不可忽视的酥麻快感。要不是黄牧堵着她的嘴,她恐怕会克制不住,发出羞人的声响。
啪啪啪啪啪————
肉体撞击声迴盪在屋内,也仅仅迴盪在屋内——黄牧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堵着嘴就能让这场情事隐藏在寂静的夜中,早就祭出道具了,只是存心逗人,才隐而不报。
他清晰地感觉到双腿间那小小的缝隙慢慢渗出黏腻的液体,将棒身涂抹得亮晶晶的,抽插也顺畅许多,至少不会再拉扯到大腿内侧的肌肤了。
他恶劣的故意去戳刺那突起的小豆——两次经验已经够一个老手摸透敏感点了。
他的物什又大又烫,青筋鲜明,顾云眠的小处女穴哪经历过这种刺激,即使只是在外头摩擦,花唇拉扯间,也让她下身一阵阵发麻,阴蒂挺立,又被他戳刺得颤抖不止,呜咽着抓紧了他的衣襬。感受到自己的液体被蹭得双腿间和小黄牧都湿漉漉的,啪啪啪的声音也添了几分黏腻缠绵,热度更是从脸一路烧到全身。
虽然没有插进去,但她努力夹紧腿,肤质细腻,淫水沾满棒身,黄牧也爽得直喘气。
在他锲而不舍的进攻下,紧闭的阴唇被磨了开来,露出羞赧的穴口,被肉棒上的青筋一来一回的磨蹭,龟头又凶狠的顶弄敏感的花核,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顾云眠的舌头被含着,只能逸出零碎的呜咽,艰难的抒发让她不知所措的快感。
当少女浑身紧绷、微微抽搐,肉棒抵着的小口溢出更多汁水的时候,黄牧还梆梆硬,忍不住再次讚嘆她惊人的敏感度。
真是个天生的玩家。
他揽着她软下的腰,啄吻她耳后柔嫩的肌肤。
顾云眠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欲哭无泪,「你为什么还不射……」
「再一会儿。」黄牧的粗喘熏红了白玉般的小耳朵,顾云眠感觉他的声音比小电影里没什么意义的「yes, oh, e, yes」好听不知道多少倍。
「你倒是快点啊……!」
「尽量。」黄牧沉沉的笑了一声,再次攫住她香甜的嘴,「夹紧了。」
顾云眠:「……」
当一回早洩男会死啊!!!
直到顾云眠第二次高潮,男人才抽出肉棒,拉着她的手撸动十数下后,在她手心射了出来。
顾云眠一时不知道该害羞第一次亲眼看到男生射精,还是骂他为什么一定要射在她手里自己是没手吗,最终选择沉默的偏开头,露出烧得通红的耳朵。
黄牧不知打哪儿摸出纸巾,帮两人清理干净,把半成品绑回腿间,又整理好两人衣服上的皱褶,才推门而出。
顾云眠拉住了他。月光毫无阻挡的洒入室内,让他看清了她脸上的羞愤之色。
她咬牙切齿:「我!的!内!裤!」
黄牧笑咪咪的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来抢呗。」
顾云眠:「……」
她要是抢得过,还会跟他要啊,上去就是干啊!
而且那不只是内裤,还是她藏手套的小袋子啊!!
顾云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取下手套拍在他胸口,「你最好把这个也收好!」
黄牧看了看手套,又看了看她,脑子难得有一瞬间的当机:「……不硌吗?」
顾云眠涨红了脸,「要你管!」
黄牧沉默几秒,突然将手套凑到鼻下。
要不是实力不够,顾云眠真想砍了他,「你有病啊不要闻!!!」
……
从空屋出来后,顾云眠艰难地挪动着。
之所以「挪动」而非「走动」,是因为她完全是夹着腿、彆扭的拉着黄牧的衣角往前一点一点的平移。
修身旗袍里还有一件肚兜,算不上真的真空,可下身空荡荡的感觉仍让顾云眠感到万分不安,彷佛她的安全感长在内裤上一般,尤其当风吹过,儘管旗袍长至大腿一半,仍让她不自觉心头发颤,更时刻警告自己不要弯腰蹲下,就不只是走光了,那叫看光光。
冰凉的玻璃瓶随着走路的动作,时不时顶到还散发着热意的腿心,顾云眠努力过了,还是没能控制住水儿流到大腿上,使得大腿间的磨蹭变得又滑又腻,感觉诡异又羞耻。
黄牧唇边噙着让她气得牙痒的坏笑,毫不避讳地欣赏她僵硬的姿势,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顾云眠:「……」
她到底在对这人模狗样的恶劣货期待什么?
顾云眠咬紧牙关,挺直腰桿,誓死不屈!面子不能饱腹但能装b!
对于她的尊严保卫战,黄牧不予置评。
就如莉莉丝所说,尊严在这里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是个18+游戏世界,想活下去,要么找到实力强劲且专情的对象,用特殊道具彻底锁死;要么扭曲生前的三观,让它和游戏趋于一致。
为了活下去,和不同玩家做爱甚至和npc做爱都是玩家们司空见惯的事——或可称之为麻木——条条框框仅限于保命之外的底线,例如不搞强暴虐杀那套,否则只会把人困死在愚蠢的囚笼里。
配戴尊严和贞操的保险套,一种是大佬的怪癖,一种是菜鸟的盲目。他希望她是前者,毕竟前者大致而言兴趣使然,后者九成概率直通地府。
两人回到安置原料预备役们的屋子。
出去太多次容易引起怀疑,顾云眠没再伺机溜出去,乖乖盖好毯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
六点,天边被晨曦染上火焰般浓烈的橘红,连同云朵都像撒了大片鲜血一般,有种格外艳丽又惨烈的美。
——天亮了。
顾云眠相信他们会发现两具尸体。一匹应该在值夜就已经动手,另一匹如果是乔玉铃,那她也应该在狼队友的掩护下完成任务,否则应该挑五点到六点之间、将近天亮的时候动手,这时巡逻的人处于最疲惫的状态,最好趁虚而入。
果然,没过多久,其中一幢屋里就爆发出一阵尖锐爆鸣,声音之大、绵延之久,完全对得起大妈胸肺的体积。这声惨叫唤醒了其他镇民,在警队成功跨过一地镇民闯到现场前,整栋屋子几乎成为巨型尖叫鸡养殖场。
两个镇民悄无声息地死了,死在同伴们中间,就在隔壁床,并肩赴黄泉。
看来,那两匹狼还很幸运地相遇了。
就在顾云眠仗着现场混乱,悄悄观察案发现场时,一阵大笑声倏然炸开,即使周围全是惨叫和杂乱的脚步声,也显得那样突兀且诡异。
一个胖女人捂着脸,癫狂的笑声中混着哭腔,刺耳得引人注目。
顾云眠善于认人,况且这个副本她遇到的胖女人并不多,很快就认出了这疯疯癫癫的女人是谁,抿紧了唇。
女人很快被警察带走了,免得引发额外的恐慌,但她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再加上吨位不小,警察们控制得很吃力,只能先把她安置在附近空屋,首先处理无论数量还是体积都相当庞大的惶恐镇民。
顾云眠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能力快:儘管一开始很难熬,她总能理智的强迫自己快速适应讨厌的环境。
这也是她自幼被排挤、孤立、霸凌后还能带着微笑面具安然长大的关键因素之一——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无法适应的情境,就是至亲离世的打击,也是她的结局的最大伏笔,这项优点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在犯下三场血案后,她对尸体的适应程度直线上升,至少不会走不动道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但为了保持人设,也为了她光溜溜的屁股,她还是没有主动凑上去,而是加入疏散镇民的警队,安抚惊慌失措的镇民们、把他们送回各自家里,她也顺便拓展心里的晶镇地图。
最后,只剩下那个被带走的妇人了。
有个警员被派来守着女人,但现在看来不是很必要。女人已经安静下来,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虚空的某一点发呆,眼泪在脸上汇聚成两条小河,唇边还带着让人心里发怵的诡异笑容,嘴里喃喃着什么。
顾云眠凑近,才听清她说的是「回来了,果然回来了」和「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顾云眠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復如常。
她唤了一声:「周娘子。」
妇人慢慢扭过头,盯着她看,表情空白且茫然。
顾云眠小心翼翼道:「周娘子,我是来自首都的调香师……妳还记得我吗?」
周娘子缓慢着转动眼珠子,一卡一顿,彷佛生锈的机器人。
顾云眠强忍不适,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半晌,周娘子才低低「啊」了一声,「是妳……」
「是我。」鉴于没有胖次,顾云眠不敢蹲下,只好不靠得太近,免得出现她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的画面,「周娘子,妳还好吗?我送妳回去,好吗?」
周娘子似是被刺激得不轻,整个人都显得迟钝而呆滞。她又顿了很久,才慢慢点了两下头。
顾云眠和两个警察一起送周娘子回家。
周娘子到家后就扶着椅子坐了下来,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顾云眠皱了皱眉,向两个警察低声道:「能请二位暂时迴避吗?我想和这位娘子说一说话。她的状况如此差,我有理由怀疑她看到了什么或知道些什么,但太多人可能会让她压力太大,我认为现在不宜予她过多刺激。」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好的,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周娘子有些疯癫,请白副手千万小心。」
顾云眠问:「她之前就这样了吗?」
两人又互看一眼,欲言又止。
顾云眠低垂着眉眼,愁容满面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二位小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周娘子此人,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话不会刺激到她……可以告诉我你们知道的吗?我想帮帮她……」
其中一名警察嘆了口气,「您实在太善良了……可您帮不了她的。实话同您说吧,我娘自年轻时便与周娘子相识,她说周娘子曾是晶镇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待人温和、蕙质兰心,可十八年前不知怎地突然就疯了,先是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还逢人就问『你记得qi 吗』,这谁知道她说的『qi 』是谁啊?」
另一个警察补充道:「本来周娘子的症状已经逐渐好转了,人也不怎么疯了,可七年前警长小妹离家之后,她又疯了,不,比之前还要疯,不只用针扎自己脑袋,还想扎别人的脑袋,就有个姑娘被她用绣花针扎穿了脑子,死了!否则这附近人家怎么会都搬走了?就是为了躲这疯女人啊!全镇也就伍娘子一家不害怕她,也只有伍娘子能安抚她了——或者,我帮您请伍娘子来一趟?」
顾云眠沉思片刻,「可否等会儿?我想先自己试试看,若实在不行,再请伍娘子来。」
「好吧。若您需要帮助,请随时呼唤我们,我们就在外头。」
顾云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整理思绪。
首先,周娘子和似乎与副本故事核心密切相关的伍娘子是至交,伍娘子的孩子们也同样与周娘子很熟悉,尤其是失踪的伍琉璃。
从她那时的隻言片语来看,她似乎格外钟爱伍琉璃,她失踪后还加重了病情,而且在自己应允会帮忙找人后,她说的是「谢谢妳」,而不是「代伍娘子/伍家谢谢妳」,但那可是伍家的孩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其次,十八年前这个时间点,最重大的事件就是项棋徐香夫妇被处死、五奇人分道扬镳,而周娘子在这时开始举止异常,这会是巧合吗?
不,顾云眠猜测她正是因此发疯的。她的疯病其中一个状况是逢人就问你认识『qi 』吗,而这个『qi 』镇中无人认识——她口口声声喊的『qi 』,顾云眠合理怀疑就是激进派祖师爷项棋。
就她先前的推测,项棋很可能曾生活于晶镇,只是被某人以某种手段消除了所有镇民的记忆,与周娘子面临的情况完全相同,名字读音也能对上–—可周娘子为什么还记得项棋?为什么那个手段对她没有造成影响?
第三,她的疯病,只有伍娘子能处理。他们猜测伍娘子正和那个消除记忆的手段有关,也与项棋密切相关,周娘子为什么疯、为什么没有被消除记忆,会不会都和伍娘子有关?可为什么是周娘子?他们三个之间有什么联繫?
顾云眠深吸口气,抬脚进入屋内。
周娘子仍呆呆木木的坐在椅子上。
顾云眠在几步开外立定,依然维持不远不近、略为俯视的距离,「周娘子?」
周娘子的眼神缓慢聚焦,落在她身上。
顾云眠收紧拳头,轻声道:「周娘子,他回来了。」
周娘子浑身猛地一震,浑身肥肉跟着颤动,「谁?」
「项棋,妳的棋哥,他回来了。」
周娘子抓紧自己的衣服,慢慢直起身,「棋哥、棋哥回来了?棋哥回来了……!棋哥回来了……!」
秋风自窗扇吹入室内,略低的温度让她清醒了一些,只见她顿了下,话锋一转,「不、不对,棋哥死了!棋哥死了!死在秋天,十八年前的秋天!秋天!」
顾云眠走去将窗户关上,「妳认为他死了吗?」
室内再度恢復温暖,周娘子的表情也逐渐恢復茫然,「他……他死了……他死了吗……他死了吗?」
「或许肉体死了吧。」顾云眠弯腰凑近她。
【系统通知:注意,发现目标原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微微一顿,才继续道:「可他精神还在啊,他还想完成他伟大的作品啊。妳知道的,对吧?妳一直希望自己也能亲手帮他实现心愿,对吧?」
「妳终身未婚,维持这副身材……都是在等他,对吧?因为妳能达到的条件,真的不多啊。」
周娘子直直瞪视着前方,喃喃自语:「是啊……是啊……我一直在等他……等他的徒弟,等他的孩子,等他的灵魂……我一直在等你啊……为什么,要让我等得这么久、这么苦……」
「是啊,妳这么努力的守在这小小的晶镇,等待着他。」顾云眠附在她耳边,彷佛恶魔在蛊惑心智不坚的凡人,「可为什么她还要阻止妳呢?那个女人一直在阻碍妳,一直试图让妳忘了他,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对,她一直在阻碍我……她一直在残忍的伤害我……!」周娘子木然空洞的脸上逐渐浮现起愤怒的红晕,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语调越来越高亢,「那个贱人、贱人!她想让我忘了棋哥!还抢走了我们的女儿!想让我忘了他,忘了我们的女儿啊……!她从前就千方百计阻止我和棋哥在一起,那个贱人!她以为她是棋哥的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伤害我吗!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
她猛地站了起来,衝到一个柜子前,抓起绣花针就往自己脑袋扎,尖锐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像个过分高频的复读机,「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
她又倏地转头看向已经默默挪到墙边的顾云眠,突然安静下来,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
两人沉默对视。
最终,周娘子打破沉默。她怪笑一声,一步一步走向顾云眠,「妳也忘了,是不是?」
前一秒彷若恶魔的少女此刻却像极了无助的小绵羊,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拳头终于鬆开,「谁、谁……?忘了谁?」
「不准忘了他!!」周娘子嘶吼一声,扑向她!
顾云眠尖叫一声,被扑倒在地,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下襬,才慌忙抓住她袭向自己脑袋的手,几乎可以用锋利形容的针却仍在挣扎中划伤了她清丽娇美的脸,「来人哪!快来人哪!!周娘子发疯了!!救命啊!!」
两名警察踹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胖得像头猪的妇人将瘦得堪比风的少女死死压在身下,前者头上、脸上已有鲜血流出,更显得她狰狞可怖,肉手里捏着不足她手指长的针,正疯狂往下压;少女苦苦撑着不让针尖碰到自己,却远做不到推开,身上未拆的绷带洇开些许血红,恐惧与疼痛让她泪流满面,如玉的脸颊上一道鲜红的划痕触目惊心。
两个警察慌忙衝上前架开周娘子,可女人挣扎得像待宰的猪,针还挥舞着想扎他们脑门,他们一边要控制人,一边还要躲针,苦不堪言。
顾云眠颤着手抓出胸口的哨子,用力吹响。
一,二,三,四……
「白姑娘!」
顾云眠开始怀疑他本名是不是叫克拉克.肯特。
而在大龙手刀打晕周娘子,一招结束闹剧后,她又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其实叫李小龙。
「白姑娘!」大龙把周娘子交给两个警察处理,回到她身边,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和四肢伤处崩裂的血迹,「白姑娘,抱歉,我来晚了。」
不不不,已经很快了,不要太苛求自己。
顾云眠摇头,可怜兮兮的抽噎着,「周、周娘子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本来明明好好的……明明……是不是因为我、我……」
「不,不是妳的错。」大龙一颗纯朴处男心都快被她哭碎了,「周姨她自命案发生以来,情绪就一直不稳定……抱歉,我应该先告诉妳。不是妳的错,白姑娘,别哭。」
顾云眠拉住了他的衣角,「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不是,当然不是。」大龙想摸她脸上的伤口,可手最终只虚虚的悬浮在她脸旁。
「疼吗?」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怕再大声一些,眼前小脸苍白、浑身颤抖的小瓷娃娃就会被震碎一般。
顾云眠抽抽搭搭的点头,「疼……」
大龙心疼坏了,「我送妳回驿站,让林大夫帮你处理伤口,好吗?」
顾云眠不安地看向被摁在地上的周娘子,「周娘子她……」
「会有人看着她的,别担心。我们先回去,好吗?」大龙想抹去她眼下如泪流下的血痕,手指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有伸手。
顾云眠应了一声,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被他小心护着离去。
她低头拭泪,遮住上扬的唇角。
可她随即想到只剩三位数的银币,哭得更真实且伤心了。
【感谢玩家顾云眠购买c级道具[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
道具说明: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谁都听不到,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啊!注意,在十米外的距离就不能称之为悄悄话了,那叫广播。每次最多一个小时,可使用三次,次数耗尽即损毁】
【感谢玩家顾云眠购买c级道具[上头粉]!
道具说明:研究指出,人一旦情绪上头,极容易躁动不安、衝动行事。请千万记住,别让情绪控制了你的大脑!可使用一次,次数耗尽即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