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的眸底开始染上暗色。
她发着呆,继续听下去。
“我们想绑你,只是想逼他言而有信而已!”
“他一句话拍胸脯说这个政府工程归我们,我们把所有的身价都拿出来信任他,房子、车子当了,厂房抵押了,连老婆娘家的所有家当都咬牙投进去了,所有工程的材料都准备完毕了,他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工程批给其他人了!这不是存心逼死我们?!”
“那么一大笔的材料如果想要转手,只有贱卖,贱卖回来的资金还不够还银行和金融公司的贷款!我们什么都没了!”
“就因为他受了贿赂!”
两道绝望的声音,控诉着她父亲的罪行。
“老婆受不了娘家压力,好几次企图自杀!我的儿子要被迫中止在外留学!工人吵翻天!放私贷的黑社会天天找上门!这些都是你们害得!为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中年男人愤怒的狂吼着。
……
接着,还有很多很多话。
都是绝望的心声,无情的咒骂。
她的眼眶逐渐发红。
越听,他的眸,更沉更冷了,身心被灰色的记忆吞没。
母亲尖锐的咒骂,最后被白布盖上的沧桑、身心憔悴的面孔,不断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双侧的拳头渐渐握紧,隐隐的,他身上散发着抑制不住的肃冷。
随着对方的控诉。
她一双清眸凝结着强忍的泪珠。
“对不起!”突然,她上前重重的鞠躬道歉。
眼泪,落在了水泥的地面上,化成了湿润的灰点。
他定住了,因为那个灰点,全身的肃冷,突的,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抽离。
“能留下你们的电话号码吗?我会好好和我的父亲沟通一下!”她真的觉得很难过,很抱歉。
这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对金钱永远贪婪不满足的欲望,在她父亲身上淋漓尽致。
两个中年男人都呆住了。
没有听到应有的狡辩、对骂声,反而听到了不可思议的道歉。
他们都沉默了。
两个人象有默契一样,不用她开口求情,傅凌已经上前,冷着脸解开中年男人的手铐。
“走!要仇恨也该找准对象!”
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谁给对方听,还是警告自己。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确定他们不会报警后,赶紧抹抹眼角泪痕,扶起自己的同伴,互相搀扶而去。
手机的铃声还在一次又一次不懈的响着。
她还在缠着睫羽,惭愧的不敢抬头,一直维持着鞠躬的动作,任愧疚的眼泪一滴一滴大颗落在地面。
形成很多很多的灰点。
第十八章
好一会儿,她才接起提包里的手机。
才刚接起,她听到很刺耳的煞车声,和急促关车门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对方的声音,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没!刚刚没听见而已!”危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