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降临……”
“得天庇佑……”
他们此时开始相信楚玉是天命所归。
五万大军,主帅死了,高层信念动摇,内应不断蛊惑人心,底层士兵和中下层军官,哪里还能升起反抗的心思。
他们投降很快,比大将军死的还要快。
西路军的高层武将,楚玉杀一批拉拢一批,她处理这些事动作娴熟的好像做了千百遍一样,她用最小的代价得到五万精兵。
楚玉率领的反叛军再次发展壮大,她继续挥师北上,短短数日时间,已经占据半壁江山。
皇帝死了心腹大将,就像是老虎没了獠牙。
战报传回京城,京中人心惶惶,不少世家豪族已经开始盘算着做两手准备,暗戳戳的派人去勾搭楚玉。
最能打的人三招之内就死了,皇帝也怕了,他年纪大了,安安稳稳的当了大半辈子皇帝,却没想到临了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楚玉真的是圣主降临?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帝忍不住将柳誉看出花来,就这?这样的货色,也配当圣主的夫婿?
越看柳誉,皇帝觉得楚玉的档次都降低了。
当然他觉得档次最低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好女儿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此时跪在地上,为了个男人哭得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脸,没有半分美感。
“父皇,求求您,不能送走柳郎,他死了女儿也不想活了!”永安公主哭诉道。
皇帝只觉得头大,他忍不住问道:“一个男人而已,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就非他不可呢?”
永安公主说道:“我只喜欢他,我只想要他,只有他懂我、明白我想要什么,我长到这么大,头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活着的美好,他给了我家的感觉!”
皇帝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再也忍不住,气的将手边的茶盏用力砸在永安公主身旁。
茶水飞溅,砸在永安公主脸上,但依旧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他给了你家的感觉?他让你感受到活着的美好?那这些年宫中锦衣玉食,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朕这个父皇,是不是都比不上你的情郎重要!”皇帝质问道。
永安公主说道:“柳郎自然没有父皇重要,但父皇您如今仍然安坐京城,您富有四海,但柳郎却只有我,宫中虽然锦衣玉食,却不是我的家,宫中有数不尽的尔虞我诈,柳郎他不一样……”
皇帝听着这些屁话只觉得厌烦不已,说道:“你不必再为他求情,朕心意已决,柳誉留不住了,谁说都不管用!”
永安公主闻言不再犹豫,随手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父皇,柳郎若是没了,女儿也不活了,女儿请求您,放过他好不好,不要将他送给楚芸娘,楚芸娘恨他至深,他去了真的会死的!”
贵妃刚刚进入大殿,见得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魔怔,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敢顶撞九五至尊,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
“父皇,养育之恩重若泰山,请恕女儿不孝,不能再承欢膝下,女儿去了。”
永安公主当然不想死,说出这番决绝的话,给皇帝有了足够的权衡时间。
因为皇帝疼爱她,对她妥协过无数次,所以她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皇帝这一次还会继续妥协。
但她注定要失望,皇帝压根没有阻拦。
只是一个女儿而已,哪里比得上权势江山重要。
永安公主心下挂念情郎,来不及深思熟虑,碎瓷片朝着脖子上划了下去。
一道血痕缓缓溢出来。
皇帝依旧看着她没说话。
永安公主慌了,脖子上的刺痛提醒着她,她受伤是真的,父皇不管她也是真的。
往日那个仅仅因为她失眠就焦心不已的男人,此时用一种她陌生又害怕的眼神盯着她。
在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贵妃赶忙上前,跪在永安公主身边,一把抢过女儿手中的碎瓷片。
“我的小祖宗,你又在闹什么?你真的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前方战事焦灼,还跑过来给你父皇添乱!”贵妃训斥道。
她的话还美化了前方战场,哪有什么焦灼之势,完全是在节节败退。
如今的局面,已经是皇帝派人像楚玉求和,请求划江而至,柳誉这个小炮灰,就是作为一件求和的礼物送给楚玉发泄怒火。
皇帝当然知道柳誉没那么重要,但若是能稍微阻挡楚玉的脚步,给朝廷一点缓和空间也是好的。
“陛下,永安还是个小孩子呢,她不懂事,您千万别跟她计较。”贵妃继续替女儿描补。
但皇帝并没有给任何回应,而是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儿。
“永安,你父皇这么疼爱你,你还要为了一个男人来扎他的心,还不赶紧向你父皇道歉,回去将孝经抄写一百遍!”贵妃催促永安公主。
但恋爱脑的世界里,情郎永远最重要。
永安公主张开嘴巴:“父皇,柳郎……”
她才刚刚说了个话头,贵妃就捂住她的嘴巴:“陛下,公主自小就乖巧贴心,她一定是被柳誉蛊惑了,才会变得如此糊涂,请陛下允许臣妾带她回宫,好生教导!”
皇帝此时终于舍得开口,说道:“朕看她不像是被人下了蛊,好像是对朕积怨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