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图书馆内,身着白色寝衣的少年靠在墙角用书柜遮挡自己的身影,借着清晨的暖光仔细手中不算厚的书籍。
“月光照亮花丛中盛开的白玫瑰,在月亮的见证下黑色的夜莺献上最后的歌声…”
砰!
大门猛然撞击墙面的声音打断少年的思绪,转身望去。
金发碧眼的少年气鼓鼓的盯着他:“莺歌!你又在偷懒了!”
称为莺歌的少年起身,拂去身上沾染的灰尘,“这不是被艾尔你找到了?”顺手把书塞进最近一层柜子里,顺着艾尔所在的门口走去。
“不一样!今天可是受礼日,运气好的话你也能被大人选中,从这遭难的教团出去!”艾尔一边解释一边帮莺歌把图书馆大门合上,然后小跑着追上走远的莺歌。
直到两人走到宿舍门口,艾尔还没停下。莺歌只好用两只手指轻轻捏住他唠叨不停的嘴,“好好好,但我现在要换衣服了。不如你在门口等我?”
房间内
少年脱下宽松的粗布睡衣,本来在白色寝衣的对比下显得粉润的肤色变得如玉般白润,让人忍不住想轻轻触碰又怕伤害到如此完美的少年。更为贴身精致的黑色唱诗班礼服完美衬托了莺歌精致的五官,白嫩的耳垂,细长眉毛,挺巧的鼻尖,晶莹剔透的黑眸以及微红的嘴唇,给人乖巧温顺的亲切感。
莺歌在陈旧的镜子前检查,柔软蓬松的黑发稍稍挡住眉眼,用指尖轻轻拨动碎发,然后努力撑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看着镜中谄媚的样子,轻叹一口气。
玉指轻抚过胸口绣着百合的教团徽章,隐约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频率。
莺歌还记得昨夜染血的梦境,礼堂正中央的雕花石台铺满盛开的百合花,自己就躺在其中,冰冷刺骨的石台一点一点透过花瓣侵袭自己的身体。明明拼命的想挣扎逃离,却像砧板鱼肉任人摆布。
他记得有人举起利刃刺入自己心口,绯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盈满石台,花也被血染红犹如一场饕餮盛宴。胸口处从最初的炽热逐渐冷却化作雪融时的寒凉犹如藤蔓一点点侵蚀至全身,似乎有数到目光紧盯着他身体中洇出的血液,意识逐渐昏沉,最后记住的是银针刺入皮肤的火热。
莺歌收拾好床铺和门口等待的艾尔从礼堂后门进入。
穿过途经礼堂的蔷薇花墙时不小心被枝叶挂到心口的刺绣,百合花蕊位置的针线被挑破带出一条针线,莺歌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是转身走进礼堂,越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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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你看在那下面的就是这次挑选的大人了!”艾尔小心的从遮住舞台的帷幕中间缝隙里偷看。
“嗯”,莺歌敷衍的回应头都没抬,坐在后台阶梯上一遍遍检查今日演唱歌曲的曲谱。
《受礼歌》每个受礼日教团都会组织教员在礼堂演唱的歌曲,为纪念百年前大人宽恕人类的罪责,给予新生所创作的歌曲。
这是莺歌演唱《受礼歌》。”罗尼老师递给莺歌一枚缀满红宝石的心脏型胸针。
看到胸针莺歌有些不悦,联想到那个梦境,自己全身一瞬发寒,只想推脱掉:“不用的老师,我不觉得我比其他人唱的好,而且前几次我都因为生病没有担任领唱,在这么庄重的庆典上我怕我会出错。老师还是把领唱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好了。”
“你不必推拒。”罗尼老师强硬的抓住莺歌摆动拒绝的手,将莺歌纤细的手腕与肩头死死按住,用另一只手伸入莺歌的衣襟将胸针固定在胸口。
抽离时,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衣摩挲过莺歌白嫩的肌肤。
仿佛电流窜过,莺歌身体不由得微微振颤,有声音从紧抿的唇间漏出。眼眸微垂羞耻的红了耳垂。
看到这,罗尼满意的微笑随后松开按住莺歌的手,大掌贴在莺歌的脖颈上。“老师很看好你,去吧。”
指尖从白皙的后颈带过微红耳垂,转身离开。
莺歌保持得体的微笑在老师转身离开后,瞬间冷下来。用手厌恶揉搓被触摸过的地方直到皮肤滚烫发红才停下,手里的谱子被抓烂到没法再用。
“死老头,总有一天我要狠踹你裤档”
艾尔向莺歌所在的地方张望,等莺歌出现第一时间凑上去。
“你没事吧,那死老头得手吧?”,艾尔紧张的询问莺歌的情况。
“没有。”莺歌走上舞台,顺着记忆最后再确认一次旋律。转头问艾尔,“之前有领唱带过这个2胸针吗?”指了指胸前心脏型的胸针。
艾尔盯着胸针思索一会,摇摇头,”没有,那老头不会想做什么吧?你要不要摘下来?”
“不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吧。”莺歌抚过吊坠下方穿过的红色珠串,略微思索。
礼堂的钟声响起。
艾尔和莺歌对视一眼,受礼日的演唱要开始了。朝对方点点头,走向各自的站位。
莺歌在昨夜那个梦的影响下发现梦与现实种种巧合般的预示,哪怕对现在再怎么不安只能努力镇静去应对这场麻烦的演唱。
鲜红的帷幕缓缓拉开,舞台的聚光灯从莺歌头顶打下。台下是数不清带着面具的黑影,一双双猩红的眸子在面具下贪婪的望着舞台上的少年,等待着歌曲的结束在那之后撕碎少年柔弱的身体。
舞台下,觥筹交错,每一位的装束看着就价值不菲,各位大人游刃有余的交换不同的话题,但始终是围绕着舞台上领唱的少年展开的。
“这次的这个不错,皮肤白嫩看着娇弱但眼神却意外的凶。”
“是啊,是只挥舞爪子的幼猫呢~”
“也不知道这次谁能抓到手?”
“实在不行,大家共享不好吗?”
大厅内静默一瞬,随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如同天使降临般纯洁无暇的少年,随着演唱的结束众人献上最真挚的掌声。同时眸子越发猩红,裂开的嘴角尖牙慢慢吐露,贪婪的凝视势在必得的猎物。
一戴黑面具的男人斜倚在门边,如同看一场好戏,摇晃手中的红酒杯。将杯身置于面前,舞台上的少年如同浸泡在血海深陷其中,丝毫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男人冷哼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尖一松,杯盏滑落撞击到地面碎成数片碎片。碎裂的声音淹没在雷动的掌声中,一同消失的,还有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