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之后,沈榆在火车站外晃了晃,找到一个看上去是在接人的男青年问道:“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白浮村吗?”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她就没告诉外公外婆自己下火车的时间,准备给外公外婆一个惊喜。
谁料那个男青年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脸上绽放开笑容,“同志你去白浮大队啊,我也是接人去白浮大队的!”
“接人?”
“是啊,这不又来了一批知青,我接他们去白浮村。同志,你要不要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沈榆往火车方向看过去,正好有几个男女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他们这走去,又转过来对青年说道:“不用了,你告诉我有没有去白浮村的车,应该怎么走就行了。”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了沈榆应该怎么去白浮大队。
沈榆在那些知青走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按照青年说的,沈榆找了辆车上去,她来的算早,车里面还有位置。
等她坐上车没多久,就有不少人上了车,之后又看到刚刚的那个青年带着五六个知青上了车。
这个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几个知青心中虽然不满,颇有抱怨,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人挤人地站在一块。
到了目的地,沈榆抱着南瓜下了车,走到路口的时候,望着眼前一大片农田都被震撼到了,这白浮村的田地面积比黄枫大队大多了。
沈榆看到路边有一个牵扯牛车的老人家,开口问道:“大爷,这么大片田地都是白浮村的吗?”
“噢,这边这块地是白浮村的,另外一边是黑浮村的,”大爷看了沈榆一眼,见沈榆带着两个娃娃还以为是来投奔村子里面的亲戚的,“女娃娃,你是哪家的侄女?”
沈榆淡淡地笑了笑,“不知道大爷知不知道岑丰裕岑大夫?我是他的外孙女。”
“岑大夫啊!认识当然认识!他可是大好人啊!”大爷激动地拍了拍牛的身子,嗓门大的把牛给吓得往前走了几步。
眼看就要走远,大爷连忙跑过去,利索地把牛赶了回来,一口气不带喘的,可以见得身体有多好。
继续对沈榆说道:“你是岑大夫外孙女啊!”
大爷仔细看了看沈榆的模样,惊喜地说道:“看得出来哩!有岑大夫的影子!岑大夫的外孙女,你叫啥子名?”
“我叫沈榆,大爷叫我小沈就行。”
“好嘞小沈,来,你跟你两个娃娃坐车上,我拉着回去。”
而另一边被另外一个大叔带到牛车旁边的知青们正在把自己的行李搬上牛车上。
其中一个女知青听到大爷的话,秀气的眉毛横了起来,一脸不满地指着沈榆,“凭什么她就能坐牛车,我们就只能走路!”
她认出来了,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是火车站跟接他们的人搭话的女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去同一个地方。
阴魂不散的。
那个大叔还没说话,大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骂道:“吵吵吵,再吵就把你行李丢下去自己拿着行李去村子里!小沈是岑大夫的外孙女那就是我们大伙的外孙女,是我们村的一份子!她坐自己村子里的牛车有毛病吗?!”
女知青被大爷的脸色给骇住了,没想到这个大爷一点情面也不讲,这么凶她。
她感觉其他的知青看到她这样都在嘲笑她,硬着头皮说:“那我们也是村子里的知青,也是村子里的一份子,凭什么不让我们坐牛车!”m.
“对,凭什么不让我们坐牛车!”
没想到一旁的大叔才是真的豪横,直接把刚刚知青们搬上去的行李丢了下去。
“既然你们喜欢自己拿行李就自己拿吧,一天天的,尽来些你们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知青,屁事干不成屁话还多!”
他们这知青都来了好几批了,开始他们还会心地善良怕他们这些城里娃娃过得不舒坦,尽量准备好的环境,但还是被嫌弃了。
自从知道这些知青都是给点脸色就能开染坊的主,他们也不惯着了。
他们都是些庄稼人,成天忙活着怎么让自己吃饱饭,没空跟这些知青来资本主义那一套,唧唧歪歪的,还是没苦过。
大爷对沈榆和蔼可亲地说道:“小沈啊,咱上车,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还以为自己来享福来的呢,一堆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还想翻天。”
沈榆把南瓜抱上了车,自己没有上车。
大爷还以为她是怕那些知青说,宽慰道:“小沈你别把他们那些娃娃的话放心里去,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少爷小姐呢,你就把他们说的话放个屁。”
话糙理不糙,不过沈榆不是因为这个不坐牛车,“谢谢大爷,我在车上坐太久了身子不舒坦,走两步,累了再上去。”
大爷听沈榆说的话,也没再说什么。
换成他坐了几天的,他身上也没劲,活动活动好啊。
看看人岑大夫的外甥女就是思想觉悟不一样,看看那几个知青,走两步哭天喊娘的。
那些知青看到被丢在地上的行李都傻了眼,他们都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对他们,然后人家已经赶着牛车走了。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最后没办法,只好扛着行李跟上牛车。